第8章 跑!
- 長生,從成為傀儡太子開始
- 屋檐下的臘月
- 2112字
- 2023-03-10 20:07:59
陳巧將二兄的信放入懷中,先行替杜大娘拆開兒子寄來的家書。
她會識字。
這得益于陳家有一個好的家主,陳巧有一個好父親。
甚至兩位哥哥也支持她讀書。
平時陳巧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會替鄉里鄉親寫些信箋,寄往遠方的故人手里。
她的字很好看,陳巧聽說父親的一位在京當官的貴人就非常喜歡她寫的字,偶爾那位貴人來家里做客的時候,還打趣過她,說再過幾年就介紹陳巧進京去做女官。
所有人都對她好。
除了母親。
那是一個固執、守舊的婦人,聽說是阿爹的遠房表親,是爺爺促成的這門親事。
以前的生活都是過去式了。
父親死后,陳巧的母親就不讓他看書。
她常用的那只毛筆,大哥去往白地前送給她的那件禮物,昨天讓她發現被母親丟進了灶臺當柴火。
灶臺也跟我沒關系……
拆信過程中的陳巧不自覺地摸了下肚子。
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飽腹的感覺。
“大娘,你兒子說她已經升了什長!”信里的話不多,大約就是一位遠在邊疆孩子對故鄉和家人的思念之情。
“什長?”
杜大娘激動得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什長是多大的官???”
陳巧將信紙遞還,正欲告別杜大娘,卻見對方拉住了自己的手,與自己向著家門的方向行去。
“這……”
陳巧知道,杜大娘這是想找人吹噓一番。
柳河鎮的人家都是這樣。
平日里沒什么娛樂活動,誰家長、誰家短的話題永遠都是經久不衰的話題。
尤其又是好事。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陳巧想起了書里的一句話。
陳家也就是普通人家,但好歹是讀書人,所以家門比尋常人家氣派不少。
二人這才剛一進門,就撞上了從堂屋走出來的陳家母親。
陳母一見女兒回來,正要開口大罵對方不在家好好學女紅,又去那里鬼混,卻注意到女兒的旁邊還有一人,于是幾乎是變臉一般收起了板住的臉孔,帶著笑,迎了上去:“阿姐,怎么今天有空來看我了?!?
“瞧你說的,我哪天有空沒來看你?”
杜大娘上前拉著家常,陳巧則趁著母親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機會,閃身躲進自己的小屋。
拆開信封,一個字占滿了整張信紙。
跑!
跑什么?
跑去哪?
為什么要跑?
陳巧注意到信紙背后還有字。
【去鎮外的破廟等我,我去接你?!?
“是二哥的筆跡,可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讓我跑?”
就在這時,陳巧隔著墻聽到了自己母親談話的聲音。
杜大娘日常擔心遠在邊疆兒子的安全,并不留痕跡的帶出自己兒子已經晉升事情。
陳母也不甘示弱,提到了自己兒子已經拿到郡守歲舉的保證,但這已經是過時的消息,殺傷性不高,于是陳母又說,其實是郡守看上了自家女兒,她才順水推舟替兒子索要到了前途,到時候他們家一人做官,一人是郡守的妾侍,真是好不威風!
“真是好孩子!
“沒有浪費十多年的白米養著。
“而且這也是一筆不虧的生意。
“能做郡守妻妾,對于尋常人家而言,不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么?
“這鬼丫頭還真有福氣!”
母親的話語在陳巧耳邊呢喃重復,驚得紙張從她掌心滑落,嚇得她捂著耳朵不敢再去聽。
陳巧終于明白了二哥給她寄來這封信的意思。
他要她快跑。
郡守不是什么好人。
陳巧從自己二哥嘴里聽說過,那位郡守是個變態,是個瘋子。
他有很多嬌妻美妾,可每一位都活不了幾年。
聽說是玩弄完后,剜出心臟練成肉丹。
母親做的這些事,二哥應當是不知情的,上次寄到家里的信他是那么地喜悅……陳巧緩了過來,她決定服從二哥的安排趕緊離開。
她拉開自己的板床。
那里藏著她替人寫信賺來的銅錢。
不多,希望夠用。
可是……去哪呢?
對了,去鎮子外的破廟去等二哥。
那是座廢棄的廟宇,在附近縣城的城隍廟建成后就被廢棄了。
天已經暗了下來,空氣沉悶得似是要下雨。
陳巧回頭看了眼小鎮,發現鎮里鎮外有火光閃爍,偶爾伴隨著聽不真切的喊話。
母親發現我不見了……陳巧有了明悟,腳下步伐再度加速。
她在小鎮人緣不錯。
或者說,他們一家,除了她的母親,在小鎮的人緣都不錯,只要她的母親告訴別人陳巧失蹤了,就能發動不少人去尋找她。
破廟、破廟……
破廟到了,可是二哥呢?
二哥怎么不在。
背后的火光越來越清晰,已經有人找了過來。
“需要躲一下。”
陳巧快速掃視了眼廟宇,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這里已經破敗無比,連完好瓦片也沒有一片,哪里能有躲藏的地方。
近了,找她的人近了,陳巧已經能聽到自己母親憤怒地辱罵。
說她恬不知恥,只為自己著想,不為她二哥的前途與整個陳家考慮……甚至罵得更加難以入耳。
陳巧頻頻后退,躲避著火把的探尋,直到她退到了一口深井旁。
“就這樣吧……”
她聽到自己說,而后向后一仰,躺著墜入深井。
……
“我死了么?”
陳巧這樣問自己。
頭好痛!
她想睜開眼看看所謂的陰曹地府是什么樣子,卻被人按住了手腕。
而后,她聽到一聲很好聽說話聲。
那聲音說:“別動,還沒包扎好,小心傷口裂開?!?
陳巧睜開眼,看見一人。
那是位看上去比二哥小上不少的青年。
他身著繡有補丁的破舊道袍,臉卻很干凈,認真的眸子從陳巧的頭頂移開,正巧對上她的目光。
“醒了?”
他伸出手。
“認識一下,我叫顧承。”
顧承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隨著車隊進破廟休息,就在后院的井里撿了個輕生的姑娘。
對方似乎已經在井里昏迷了好些天,后腦磕出傷口也已經初步愈合,救出這姑娘后,顧承擔心對方傷口感染,不嫌麻煩的又重新將傷口弄開,取出污穢,用草藥和錦緞做最初步的包扎。
如果放任傷口不去管,在這個沒有醫療條件的時代,很容易就會死人。
道觀里除去宗教典籍還有不少醫書。
顧承剛穿越過來那幾年,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指望著這些書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