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沒去接使臣么？”

陳巧胖了一些，至少看上去不會那么骨感，給人很健康的感覺。

“我去做什么？”顧承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等待侍從為自己披上為宮宴準備的太子服飾，“按照大燕的接待使臣的規矩，我是儲君，月氏使臣是外臣，所以我不能去，那會落了皇家的面子。”

“奧！”陳巧替顧承理了下衣領上的褶皺，“聽說月氏國是來和親的？會是太子妃么？”

“你怎么知道？”

“稟殿下，外面都在傳。”

顧承微微皺眉，有些拿不準是誰散播出去的消息：“不是太子妃，最多是位良娣。”

太子正室稱太子妃，側妃稱良娣。

地位再低一些的稱才人。

如果還有其他皇子的話，月氏國前來和親至少也會是位正妻，可顧承畢竟是大燕的太子。

“也不知道這位良娣會是什么性子，好不好相處……”

陳巧托著腦袋開始幻想。

乘太子轎攆入宮，繞過多是女賓的御花園，抵達招待外臣的觀景樓。

觀景樓僅兩層樓高，正對御花園，處在二樓可將整個花園的美景盡收眼底。

“這地下有陣法？”比起花園，顧承顯然更對地下用來給花園供暖的陣法感興趣，畢竟想讓這么多不同季節花同時盛開，不用點手段是完全不可能的，“話說回來，大燕國內對陣法的研究絕對深入，可為何沒有延伸出類似‘聚靈陣’的陣法。”

顧承正欲開啟真視之眼深入研究，卻被通報的太監打消了這個念頭。

“太子殿下到——”

顧承的思緒被眾人的參見聲拉回，只好按照流程請眾人平身免禮。

他的位置在主位右手第一席，與第二席位置隔了三層臺階，以示君臣之別。

至于對面的席位，則是空的。

陛下還沒到啊……顧承看了一眼主位，頗有些頭疼。

他身為儲君，陛下沒到的時候，就該盤活宴會的氣氛，可這就有些觸及他的知識盲區。

今天能被邀請參加宮宴的男賓不是重臣，就是寵臣，亦或者被他們父輩帶進宮里的嫡系后輩。畢竟像這種非正式的宮宴，也可以說是他們這種階級的相親宴，只不過往年的時候，宮宴的主角都是皇帝的那些兒子。

“既然母親還沒到，不如我們玩點小游戲打發時間？”

顧承看向場中眾人。

“吟詩作對？”

“投壺吧，老夫雖上了年紀，準頭還是有的。”

……

事關國家臉面，這些大臣此時倒也給力，沒拆他的臺。

有人拱手詢問顧承：“不知殿下有什么主意？”

“來者是客，不如讓月氏國的諸位提議玩什么游戲？”顧承則是地將皮球踢給了月氏的使臣。

既活躍了氣氛，又不用勉強自己社交，在他看來就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

月氏使臣領頭者是一個看上去年齡比顧承大上不少的青年。

他身著墨綠色，富有異域風格的貴族服飾，棕黃色的頭發高高盤起，像是在腦袋上戴了個編織草帽。

他是月氏國王子，國家未來繼承人之一。

臧柯爾。

這是他的名字。

大燕人均是單姓單字名，周圍被大燕影響的小國，為區分本國人與宗主國的國民，本國國民取名必須單姓雙字名。國民若是受大燕賞賜，封官拜爵，則可放棄自己的姓氏，改名字第一個字為姓，成為宗主國的臣民。

“諸位請看。”

臧柯爾的大燕官話帶著少許口音，命令侍從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只獸籠。

獸籠中關著一只雪白色的小獸，整體渾圓，眼神靈動地散發出警惕與恐懼的神情。

“此獸名喚‘絨雪’，可做妖獸培養，種植奴仆禁制后對主人更是忠貞不二。”臧柯爾打開籠門，將絨雪小獸團在兩手掌心，“若是不想耗費資源培養妖獸，它的絨毛也是上佳的編織衣物的材料，血液也可用于書寫符箓。”

顧承有注意到，這只小獸尚未被馴服。

它在臧柯爾掌中無時無刻不在試圖沖破束縛，想要重獲自由，但都被對方的護體靈氣給擋了回去。

“在我們那里，有一種叫做馴獸的比賽，誰先給野獸成功種植‘奴仆禁制’就算勝利。”

想要種植這種禁制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雖說像這般弱小的奇獸尚且未能開啟靈智，晉升為妖，但它們的靈魂力量也遠超野獸家畜，想要成功奴役對方，要么經過長時間地陪伴消磨對方戒備的心理，要么就用武力徹底打服它們，讓它們再也不敢升起反抗的心理才行。

臧柯爾笑著將絨雪塞回籠子：“當然，為確保公平，我們用大燕的靈獸做馴服目標。”

有官員低頭商議了一下，讓宮女從花園中抱回一只貍奴。

我去，皇宮的伙食這么好啊，這簡直就是一只披著貓皮的豬……顧承只瞄了那膀大腰圓的肥貓一眼，就險些笑出聲音。

“‘御貓’清風，有少許上古妖獸血脈，同樣可做妖獸培養。”

只不過它在皇宮里是被當成寵物養的。

臧柯爾眼中一亮，顯然是已經被貓主子的可愛模樣俘虜，而月氏國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并沒有貓這種生物：“既然是游戲，沒有彩頭可不行……不如這樣，彩頭就是這兩只奇獸如何。”

這……提出用御貓做游戲目標的官員扭頭用眼神征求顧承的意見。

倒不是說這貓有多么珍貴。

就是這貓身處皇宮，是皇家的東西，臣子不能隨意處置。

這是個態度問題。

顧承先是回想了一下陛下有沒有養寵物的習慣，而后才笑著回應：“自然是可以。”

“不知誰先請？”

“諸位是客，當然客人先請。”

臧柯爾扭頭示意隊伍中一人站起，是一位陪同使團過來的武官。

武官抬手用不太習慣的動作沖著眾人行了個大燕禮節，而后在侍從的幫助下卸去身上甲胄，只留下一身穿在鎧甲里面，防止磨傷皮膚的常衣。

宮女將御貓清風放在地上，可清風卻慵懶地往那一躺，愜意的吸收起地底陣法供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