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給出的選擇并沒有像徐梅那種固定薪資的隸屬合同，對于有不穩定因素的人，一定要保持進可攻退可守的姿態。
羅川是個商人，并不會因為張琪兩句“肺腑之言”而亂來原來的計劃。
張琪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案，他想了很多事情。
包括前幾年就關系破裂的父母，他已經三四年過年沒回家了，可他不是不想念家里人，只是一直都無顏面對，沒有穩定工作，每天游手好閑，就算他不想承認，這也是鐵打的事實。
家里還有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可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造就的遺憾，他希望妹妹能夠安安穩穩地讀書，然后考上一所好大學，找一份好工作。
包括那些愿意追隨他的小弟，他私下里也經常說，能讀書就去讀書，有穩定工作可以做就去上班。
這種完全割裂的狀態造成了一個非常矛盾的張琪，他一邊享受著當下受人追捧的感覺，一邊厭惡自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過了許久之后，張琪才緩緩轉頭，眼里溢滿了淚水問羅川：“羅總，你能給我一份穩定的收入嗎？我想攢錢結婚了......”
羅川也很直接，卻沒有斷了他的念想：“那要看你之后跟我們的合作表現而定，如果你表現得好，我當然可以給你提供一份穩定的收入，這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張琪連忙追問：“那你希望我為你做什么呢？之前也不是沒有像你這樣的人來找過我，但是......但是他們是做電子廠的，讓我安排人去他們的電子廠，每個人每個小時給我抽三塊錢的利。可這種吃人血饅頭的事情，我都拒絕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吃了上頓沒下頓。”
看得出，張琪還是有自己的原則堅守，至少在對他那群追隨者，他算是仁至義盡。
“我不做那種生意，沒什么意思，至于合作模式，我腦海里有初步的規劃。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如果你答應，那就按照第一種合作模式。每完成一個項目，我給你一定金額的錢，八千左右，可以往上浮動。”
張琪一咬牙：“行！沖你今天的出手，我就信你不會坑我。”
......
第二天上午，羅川在辦公室里喝著黑咖啡提神，昨晚回家都凌晨兩點了，實在沒休息好。
車已經安排秦現去提了，以后自己出行就方便很多。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的人居然是米蘭，后者手里提著兩袋小籠包跟豆漿。
面色古怪地看著羅川，但是擔憂居多。
“羅川，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別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把身體累垮了......昨天你兩點多才回家，今天早上早飯都沒吃。我給你帶了，快點趁熱吃。”
“唉！沒辦法，只要是職場人就不可能把工作跟生活徹底分開。不過還好，昨天把張琪拿下了，他在南州的粉絲基數能給我帶來很大幫助。”稍作停頓，羅川接著打開電腦，想看看王珊珊今天發過來的關于吳強的短視頻數據。
沒想到，米蘭皺起眉頭，直接上前將羅川的電腦關閉，然后帶著命令的口吻對羅川說：“你必須當著我面把早餐吃完！不然我就不走了！”
米蘭摁住他的雙手，半坐在辦公桌上，兩個人的臉靠得很近，羅川甚至可以感受到米蘭的呼吸，幽香恬靜。
今天的米蘭穿著很干練，將頭發盤成丸子頭，穿著淺灰色冬季羽絨服，修身的牛仔褲加上長筒馬丁靴，鬢角還有些許碎發，讓她看起來更像個二十出頭活力十足的小姑娘。
羅川不由地看得愣神了......
“咚咚咚！”突然又有敲門聲，這才打破二人的氣氛。
米蘭微微紅了臉，放開手有些不敢看羅川，他們剛剛實在靠得太近了，那種距離讓他們兩個人都有些想入非非。
進來的人是王珊珊，來交文件給羅川的，她沒想到董事長也在辦公室里，看來自己是打攪了好事，連忙灰溜溜地出去。
米蘭就這么盯著羅川吃完早餐，才放心離去。
可沒多大一會，他的辦公室又被人敲響了，這次來的人誰都想不到。
居然是何苗。
“喲！何總，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過來了？”羅川上前主動打招呼，并且讓何苗坐下。
“我過來是想替我侄子感謝你，你幫他做成了第一單生意，也算是他在汽車銷售崗位上的開門紅吧！”稍作停頓，何苗拿出一盒茶葉說道：“這是我托朋友在滇南買的高山茶，我平時自己也喜歡喝點，咖啡這東西畢竟是沖西方傳過來的，誰知道適不適合國人體質？還是喝茶好！”
羅川也沒多客氣，畢竟只是一盒茶葉，他更好奇的是何苗的來意，替王野感謝最多算是個托辭。
“害！這錢給誰賺都是賺，當初讓王野離開公司，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整頓風氣絕對是第一要務，我來這就是想帶著董德轉型成功！如有得罪，請多包涵。”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羅川自然是需要客氣一下。
閑聊作罷，何苗終于表明來意說道：“羅總，我也是聽說你最近在做的一些事情。我不否認你們年輕人有活力有沖勁兒，敢于創新！但是就以我在這個行業打拼了十多年間的經驗來看，你想在兩個月之內變現成功可不容易啊，不管是像我這樣做傳統的培養方式，還是你這樣另辟蹊徑，變現都是需要前期積累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如果你這邊有需要，我可以帶你認識幾個做實業的老板，他們的產品需要推廣就需要代言......就比如你前幾天簽的那個徐梅，我這正好認識一個洗腳城的老板，要是請她去做代言，我都想試試看了......”
羅川這才明白，原來今天何苗不是來鳴金收兵的，是來挑釁的。
他抿了一口咖啡，隨后帶著笑意說：“何總，咱倆雖說是同事，可也是競爭關系。你這么幫我，真不怕到時候我的成績超過你了？”
何苗抱起雙臂，以絕對的高姿態回道：“可能三五年之后，你在這個行業會比我更優秀，但是現在.....十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