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梅洛維從宿醉后頭痛欲裂的感覺中醒來,抬頭看見刺目的陽光,緩緩坐起,輕輕揉動自己的太陽穴。
昨晚的晚餐莎莉絲特像瘋了一樣,拿出了各種酒水狂歡,連艾絲翠德和凱莉蓋夫人平時不怎么喝酒的人都放縱起來。
梅洛維只能舍命陪君子。
第一個倒下的是凱莉蓋夫人,不過老人家對自己酒量很清楚,很早就自己回到臥室休息了。
第二個是艾絲翠德,前一秒還生龍活虎,漲紅著臉,像是趾高氣揚、開始戰斗的松鼠,下一秒一頭栽倒在餐桌上,一頭白毛披散下來,把梅洛維嚇了個夠嗆,以為她出了什么事情。
倒是莎莉絲特對此并不意外,兩人一起把艾絲翠德抱到樓上臥室里,又倒了被溫水,就下樓開始了新的戰斗。
后面的事,梅洛維腦海中的記憶就有些混沌了,只是隱約記得兩人在酒精的影響下有些肆無忌憚。
嗯,不過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因為醉酒狀態下,梅洛維的腦子是一團漿糊,別說澀澀,連走路都費勁。
梅洛維很不理解酒后亂性這種說法,至少親身經歷而言,如果真的喝醉了,是根本沒有那種心情和能力做這種事的。
也許,只是打著這種幌子,做些你情我愿的事情罷了。
梅洛維起身,換下衣服,沐浴了一番,洗去自己一身酒味,換好教廷的制服,看了看懷表。
早上7點三十二分。
梅洛維打算去教會醫院看看隊長他們的傷勢如何。
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又打掃了一下自己樓層的衛生,梅洛維就躡手躡腳的輕聲下樓了,莎莉絲特和艾絲翠德還在休息,凱莉蓋夫人則已經出門了。
沒有在一樓看到小卡蘿,也許是凱莉蓋夫人帶它一起清晨遛彎去了。
梅洛維出門前,特意檢查了一下門口的信箱,然而并沒有新的回信,這讓他有些奇怪,距離自己寄信已經過了快半個月,以卡德里蘭到圣罕哈爾的距離,三天左右就應該收到信了,老爹和阿爾娃姐姐居然都沒有回信。
是因為老爹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梅洛維有些疑惑,就算老爹忙于公務沒有回信,阿爾娃姐姐也應該收到了啊,她每天只有修道院的一些工作,不是很忙才對。
看來從教會出來之后要去郵局看看,不過現在還是先去趕電車比較好。
幾十分鐘后,梅洛維下車來到教會,穿過教堂,走到了教會醫院的位置,然后掏出身份證件,開始了復雜的登記手續,以及各種鑒定術式監測。
等梅洛維來到七樓時,他看到門口的伊麗莎白和伊恩正在交流著什么,二人也看到了梅洛維,就招呼他過來。
“梅洛維,早上好。”
“早上好,兩位,隊長他們現在情況怎么樣?”
伊麗莎白俏臉上露出了有些低沉的神色:“娜塔莉亞和比爾恢復的還不錯,再過兩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但是隊長的傷勢雖然有些許的好轉,但仍然不容樂觀。”
“嚴重至此嗎?”梅洛維有些憂慮。
這時,伊恩開口道:“梅洛維,你來的正好,我這里有些新的消息。”
“什么?”
“你還記不記的當時帕克提供給我們的消息中,他畫出來的三個家族紋徽有一個和海倫家族對不上,是已經消亡了的路易斯家族。”
梅洛維點頭:“嗯,我記得你當時說這個家族已經沒落多年,直系和旁系的血脈枯竭,連爵位都被陛下收回了。”
“是的,那天之后我就委托家族中,在路易斯家族曾經的封地來往的商會在那里打聽消息,沒想到還真有收獲。”
“你不是說路易斯家族早已經徹底化為飛灰,即使還有遺產之類的遺存,都早已經被瓜分干凈了么?”梅洛維感覺自己現在有點神經質,只覺得這消息來得格外趕巧,像是陰謀。
“是這樣沒錯,但根據商會傳來的消息,大概一年前,封地中出現了一男一女,大張旗鼓地聲稱自己是路易斯家族的后裔,并表示要讓那些參與瓜分路易斯家族的勢力付出代價。”
“如此招搖?”梅洛維皺起眉,“且不說真假,當年瓜分公爵的勢力應該不少,畢竟是一個公爵的遺產,他們就不怕被這些勢力聯手滅口嗎?”
“這就不知道了。”伊恩聳聳肩,“商會的負責人在傳來消息時也充斥著懷疑的態度,畢竟這是當年已經蓋棺定論的事情,王座上的那位用了各種手段確認路易斯家族確實沒有了血脈傳承,這才收回了爵位,如今如此突兀的冒出來兩個人,真讓人很難相信。”
“那這兩個人現狀是怎么樣的?”
“在斯德省的省會,打著復興家族的名號組建起了勢力,有些規模,有不少投機者、軍火商還有一些做醫療器械等商會跟他們合作,家族的商會也跟他們有一些合作,但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什么?”
“第一,他們表現的太過財大氣粗了,即便他們真的是那位公爵的后代,但是當年公爵的遺產早已經被瓜分,封地被收回,勢力也樹倒猢猻散,龐大的財富來源不明,我已經讓家族的商會根據他們所使用進行交易的金鎊的編號,前往附近的銀行進行查詢,看看能不能根據現金流發現一些東西,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第二,他們有點太過于自信了,據商會負責人說,這兩人的實力是升華者,年齡在三十歲上下,確實稱得上是天才,但是對于一個公爵領而言,區區升華者算得了什么?他們大談復仇等理念,卻沒有足夠的勢力支持,甚至絲毫不畏懼當年瓜分他們家族的勢力。”
梅洛維思索了一番,說道:“也許背后的勢力在支持他們。”
“比如亡者議會。”伊麗莎白說出她的想法,“也許當年的查證并無差錯,路易斯家族的血脈確實已經斷絕,但亡者議會通過死靈律將他們復生并進行控制。”
“但是,這樣做,對他們有什么意義呢?路易斯家族的榮光早已經歸于塵土了,沒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了。就算當年這個家族的破滅有些貓膩,可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么多勢力吃著他們家的尸體盆滿缽滿,是不可能讓曾經的一切翻案了。”
伊恩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梅洛維問道:“路易斯家族輝煌時,在超凡層面上有沒有什么強大的隱秘物或者是礦產材料,亦或者是什么隱秘?”
伊恩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不太清楚,因為路易斯家族消亡了太久,在歷史中凋零的貴族數不勝數,路易斯家族沒什么特別的,值得去記下來的……”
說著說著,伊恩似乎想起了什么,說道:“不過,我倒是有點印象,一百五十多年前,路易斯家族曾經有一位成員加入了教會,一度在靜謐之庭擔任了圣者,最后在圍剿亡者議會的戰斗中隕落,遺骨沒有安葬在卡德里蘭,而是帶回了家鄉斯德省教會的圣銀之源中,這應該算是一件隱秘?畢竟我好像沒聽說過哪位圣者隕落后的遺骨居然不安葬在教會總部的。”
“遺骨?”
梅洛維現在聽到這個詞已經有些神經過敏了,他下意識覺得亡者議會的目標一定就是這位圣者的遺骨,想要盜竊用以制造符文魔劍。
不過,幾個呼吸間,還是冷靜了下來,羊皮書的條件是自己盜走圣騎士長的遺骸,亡者議會拿應該是構不成預言的條件。
“怎么了?”伊麗莎白發現梅洛維臉色不太好。
“不,我只是在思考,亡者議會的目標有沒有可能是這位圣者的遺骨?”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圣銀之源就在女神的光輝照耀之下,隨時都會有無數神國中的天使可以降臨,亡者議會這不是自投羅網嗎?”伊恩對這個猜測有些不以為然。
梅洛維點了點頭,但也沒完全放下心,繼續問道:“你記不記得這位圣者是處于什么原因,沒有安葬在教會總部的圣銀之源?”
“這就不知道了。”伊恩搖頭,“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兩年前和隊長喝酒的時候,他無意間跟我說的,純粹是當做喝酒時聊天的異聞來分享,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路易斯家族有這么一號人。”
“那我們目前怎么辦?隊長他們康復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自己行動?”梅洛維征求起兩人的意見。
伊麗莎白表示反對:“不行,隊長、娜塔莉亞傷勢沒有恢復之前,我們小隊的戰力遠遠不夠,如果事態緊急,可以先提交給靜謐之庭。”
“但現在因為烈陽曙光十字會的問題,靜謐之庭、樞機院、圣徒委員會忙于自查和清洗,根本騰不出人手來處理遠在千里之外的事務,多半只會甩給地方教堂,讓他們自行處理。”
伊恩也有些異議,
“而斯德省那里沒有設置教會分部,那里的事務被歸屬到相鄰的圖靈根省分部,想要跨省執行公務,恐怕剛剛糾集人手,對方就得到了消息,斯德省本地只有生命教會分部和公理教會分部。”
梅洛維試探著說:“那要不,聯系那里的生命教會和公理教會?”
伊恩則否決這一提議:“不行,跨教會之間的任務交接流程非常麻煩,少則幾月多則數年,除非我們人到那里,然后直接找上門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