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看出來父親失落的情緒,徐云娟有些心疼地。
都是自己的錯,讓這個張曉然進酒店后廚跟父親比廚藝,對自己廚藝驕傲一輩子的父親,竟然輸得如此徹底,他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啊。
“我沒事!”徐元東淡淡地說道。
從這位張先生在案板上開始,他的動作讓徐元東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無論刀法、還是對火候掌握,還是顛鍋的動作熟練程度自己都是遠遠不及啊,這才是真正的廚藝大師啊!
也不知道這位叫張曉然怎么會這么高的廚藝啊,自己認識很多各大菜系的領軍的名廚,沒有一個人在廚藝上能與這位張曉然先生相提并論的,哪怕有他一半水平的,自己竟然都找不到一個。
這差距不是一般地大啊!
對方不讓自己跟他同時比試,是怕自己輸的太難考,這是照顧自己的顏面啊!
“都圍著干嘛,不知道外面的客人都等著嗎?”徐云娟對著圍觀的廚師們說道。
“啊……”
“哦……”
被女老板提醒,這些廚師們從剛才呆傻狀態中醒過來,忙手忙腳地整理自己手上的活兒。
看著這幫忙手忙腳廚師,徐元東搖了搖頭。
自己的心態還是破防了。
到老了,還是有些放不下臉面啊!
虛榮了一輩子,到老了,卻被從高空中狠狠地拽回地面啊!
真是“學無先后達者為師”啊!
“張先生,不知道我能不能嘗一口您做的這楊州炒飯?”徐元東謙卑地問道,甚至都用上了敬詞“您”了。
“徐廚師長,您請!”
張曉然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從自己女兒徐云娟手上接過調羹,小心翼翼在盤子上舀了一點楊州炒飯,那小心翼翼的感覺,就好像舀的不是楊州炒飯,好像端著的是稀世奇寶似得。
放在嘴里里咀嚼,開始是嫩嫩的,大米的軟硬程度恰到好處,雞蛋既沒過老也沒有過嫩,調料的比例恰當,油與米飯、雞蛋及各種配菜的混合充足,吃進胃里,只覺全身每個毛孔都酣暢淋漓,說不出的舒服。
徐元東這個做了一輩子的老廚師,吃過海內外無數菜系大師做的佳肴,都覺得沒有眼前這楊州炒飯好吃。
楊州炒飯能炒到如此程度,這個人的廚藝會高到何等程度,徐元東都不敢想象,自己看來是輸的一點都不冤啊,輸的心服口服啊。
再用調羹舀了一點楊州炒飯放在嘴里,閉上眼睛細細地品味。
“妙啊!”
“絕啊!”
徐元東心神都陶醉在楊州炒飯的美味中。
“爸,這楊州炒飯真的有這么好吃嗎?”見自己父親那陶醉的樣子,徐蕓娟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回過神來,徐元東沒有理會自己女兒,而是向張曉然恭恭敬敬地鞠躬后,說道:“張先生,在您面前,我這點廚藝真的連提鞋都不夠格,您才是真正的廚藝大師,不,是廚藝宗師啊,以前我真的是“夜郎自大”了,謝謝你,讓我明白,我離廚藝的頂峰還遠著呢,自己現在才是剛剛摸到門邊而已。”
這時候的徐元東沒有剛才那樣蔑視地稱呼張曉然“張先生”,變成了如今畢恭畢敬地稱張曉然‘張先生’了,原本的瞇眼斜視,變成了如今的正眼相瞻,態度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兒。
沒辦法,這個社會講的就是“實力”,只有“實力”強的人才能得到人們的尊重,在這個社會上,‘實力’才是最好的銘牌!
現在的事情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佐證。
“徐廚師長,您謙虛了,您的廚藝已經很高了。”張曉然客氣地說道。
畢竟讓一個六十幾歲老人,向自己認輸,自己的臉上也無光啊,怎么說也是自己挑釁在前的,而且現在人家主動認輸了,態度還這么好。
大家就“花花轎子人抬人”,你好,我好,大家好啊,畢竟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墻啊。
“不,張先生,我老徐知道自己輸的很徹底,但是我輸的服氣,愿賭服輸,我老徐還是做得到的,畢竟藝不如人,沒有什么丟臉的,真是學海無止境啊,看來我還是差遠了,是該放下身段好好地學學了,望張先生您一定不吝賜教”徐元東真誠地對張曉然說道。
“徐廚師長,您客氣了,沒有什么賜教不賜教的,大家互相學習、互相進步啦,您也別張先生,張先生地叫了,我聽的怪難受的,您就叫我,曉然、小張或者直接叫張曉然就可以了。”
聽這位都比自己年齡都大二十歲的徐元東叫自己“張先生”,還一口一個您的,張曉然感覺特別地別扭。
張曉然這個人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位徐廚師長現在對自己態度這么好,張曉然的態度也更加地好,畢竟從小張曉然就被家里人教要尊重他人。
再說了到了像徐廚師長這個年齡,還是國廚大師這個地位,能放下身段向自己這個無名小卒認輸,這個人品就值得人尊敬。
“爸,還有張先生,你們都不用這么互相謙虛了,你們兩位的廚藝都是頂呱呱的啊,呵呵,張先生,真是真人不漏像啊,沒想到廚藝這么高啊,我們愿賭服輸,不就是做兩桌席面嗎?我們包了,無論是食材,酒水,還是廚師、服務員我們酒店一條龍服務”徐蕓娟過來笑著說道。
“徐總,你太客氣了,只要徐廚師長明天幫忙在我家做兩桌席面就可以了,食材和酒水,我自己都買好了。”
張曉然急忙說道。
畢竟人家酒店開的好好的,就因為菜買的貴,自己就鬧這一出,真的是有些過了,畢竟來這里吃飯的人,就是沖這里的東西貴才來這酒店吃的,自己鬧哪門子的不平衡啊。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動機不純,鬧這一出,就是想要免費請她們酒店的廚師給自己做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