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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手到情來

正當(dāng)府兵四處尋找李瀟潼,各級官員忙著籌辦武舉之時,李瀟潼優(yōu)哉游哉的出現(xiàn)在武知簫的庭院中。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武知簫喜逐顏開,拿起錦囊,取出一紙文書。

“公子,多日未見……”

還沒等武知簫說完,李瀟潼強(qiáng)行接話道:“多日未見,甚是想念,小姐近來可好?”

“得公子牽掛,小女子無恙。”

“前幾日突然到訪,多有得罪,還望小姐見諒。”

“無妨無妨,咳……”

武知簫手背輕掩雙唇。

李瀟潼見狀,并沒有立刻詢問她為何咳嗽,倒是看到了掌心之物。

“小姐,你手中所持為何物?”

“公子前幾日送的那首小詩,小女子閑來無事,便抄寫了一遍。”

“噢~?可否讓小生鑒賞一二?”

“公子請!”

武知簫玉指輕柔,將文書展開。

“小姐之字,真是行云流水,栩栩如生!小生自愧不如!”

“公子哪里話,論詩才,論筆墨,小女子還得多多請教公子才是!”

……

連續(xù)多日,李瀟潼天天偷摸著進(jìn)入武知簫的寢宮庭院,且準(zhǔn)時到達(dá)。

武知簫自幼體虛、身體抱恙,常年深居宮中,就像是一只只能待在籠子里的折翼幼鳳。

李瀟潼的到來,為她增添了許多樂趣,有時還會帶來一些凡間美食。二人很快成為摯友,促膝長談,論天地、論古今、論世事無常,李瀟潼還給武知簫帶來了許多未曾聽聞的藍(lán)星故事,幾段紅樓夢,便讓武知簫潸然淚下。

交談之中,二人始終以“公子”“小姐”相稱,又以“小生”“小女子”自稱,仿佛世上沒有武知簫公主,也沒有聲名大噪的劍仙。

武知簫并不在意眼前之人是好是壞,是否居心叵測,她只是渴望有一人陪自己談心罷了。

直到第十五天,李瀟潼故意遲到了一個時辰,而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便讓武知簫等得心急如焚。

——公子怎還未到?可是讓宮內(nèi)巡視的衛(wèi)兵抓了?

——若父皇要砍他手腳、處他宮刑……

——不可!

武知簫猛然站起身,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在墻外等待了許久的李瀟潼終于翻墻而入。

“小姐,可是有要緊之事?”

“無……無事,公子請坐。”

話語之間,武知簫略顯焦急,終于忍不住問道:“公子,你是如何來到此地的?可否為小女子講講?”

聞言,李瀟潼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果然,你并不笨,終究還是懷疑我了。不過這也恰恰說明,我對你越來越重要了。

武知簫看著李瀟潼的雙眼,霎時間,有些后悔提出問題。

——百官效忠于陛下,無不有求于父皇。他多日前來與我會面,想必是有求于我,那為何不曾提起?我這般刨根問底,是否,太過激進(jìn)了些?可是……

武知簫深知,看破而不說破,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將完好如初。可是,她無法壓抑那份想要了解李瀟潼的心,每每相別,每每相見,心神總有一絲蕩漾。

李瀟潼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著武知簫身后的柳樹。

那眼神飄離不定,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在看我,又不是在看我,惹得武知簫不敢直視。

——公子……為何遲遲不作答?可是我惹他生氣了?

武知簫內(nèi)心忐忑不安,面容變得蒼白了許多。

終于,李瀟潼開口說道:“小生隨師父而來。”

“師父?”

“是也。小姐有所不知,我家?guī)煾甘怯欧啃聫N,小生有幸到御膳房幫工,只是,師父始終讓我在一旁看著,不曾讓我動手,閑來無事,便四處走走,有幸得見知己。”

“知己……”

武知簫心中閃過一抹喜色,卻又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御膳房?你可會做菜?”

“哈哈哈!小姐,并非小生吹噓,豈止做菜,小生還會懸絲診脈。”

“懸絲診脈?”

武知簫微微一怔,怯怯問道:“那可否……”

見武知簫忸怩不安,李瀟潼搶先說道:“小姐可是想讓小生為你看病?”

“為何如此說?”

“幾日來,小姐時時咳嗽,小生雖不才,卻也能看出一絲端倪,只是,男女授受不親,小生亦不敢為小姐把脈診斷,今日來此之前,小生到集市上買了錦絲一段,故而晚到了些,小姐勿怪。”

“我怎會怪你……”

武知簫眼角閃過一抹朦朧。

——公子早就發(fā)現(xiàn)我身患頑疾,今日遲到,竟是為我買來錦絲,如此體貼,讓我,情何以堪……

其實(shí),李瀟潼完全不會懸絲診脈,但是,裝模作樣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先假裝診斷,然后直接開藥!

李瀟潼開出的藥,也是市面上隨處可見的清心丹,生津止咳、安神益心。不過,在勸說武知簫服藥時,他通過錦絲,往武知簫體內(nèi)注入了一絲靈力。

靈力沿著經(jīng)脈傳遍武知簫全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手腕處傳來,又迅速傳至心尖。

“公子……這藥?”

“小姐,可曾感覺胸口舒緩了許多?”

“好似……有些……欸?竟如此奇妙?!”

武知簫雙目綻彩,她能感受到,一直壓抑在胸前的凝云突然消散。

“有效便好!”

李瀟潼并沒有停下,聚精會神注入靈力。

——公子,絕非凡人……卻這般關(guān)心我,這……我該如何是好……我身為公主,本不應(yīng)與外人往來,更不應(yīng)……

不經(jīng)意間,武知簫雙頰泛紅,清眸如水,癡癡看著李瀟潼全神貫注的面容。

然而,這一切都在李瀟潼的計(jì)劃之中。

只見他佯裝疲倦,抬起袖子緩緩移向額頭。

“公子——!”

武知簫忽然出手,玉指如蘭花,輕輕擰住手帕,宛如一縷春風(fēng)從李瀟潼額頭上拭過。

手腕留有余香,余香撲鼻,恬靜淡雅。

“小姐!多謝小姐!”

那雙一絲不茍而純真美好的眼睛,再一次讓武知簫怦然心動。

兩人相距不過三尺,四目柔情相望,時間仿佛為此停留了一瞬。

一縷清風(fēng)吹過,那風(fēng)中的癡情少年,深情款款,那風(fēng)中的癡情少女,含情脈脈。

武知簫緩過神來,嬌羞的低下頭,問道:“公子,公子這般關(guān)心我……我……應(yīng)當(dāng)如何答謝?”

“此天地間,小生唯有小姐這一交心知己,若不關(guān)心小姐,小生,又該關(guān)心何人……”

——嗚!

武知簫捂嘴不敢開口,生怕淚水在下一刻溢出眼眶。

——公子竟無欲無求,倒是我小人之心……這般男子,只見于書中,我若不珍惜……

武知簫猶豫不決,美目流盼,時時落在李瀟潼身上,卻又急急忙忙轉(zhuǎn)開視線。

看見這一幕,李瀟潼內(nèi)心只有兩個字——穩(wě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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