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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喜蛋蛋

五更天時,夜空還未散去。

劉氏抱著孩子,慌慌張張的在樹林中穿梭。

腳下漆黑一片,稍不注意就是一個踉蹌,艱難的爬起后,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向前跑。

終于她跑不動了,停在一棵樹下休息,將孩子放在腿上搓揉著他的小臉。

這里是白石村外的一片樹林。

只要能順利通過,就能看到海,有船可去千里之外。

背上的包袱里有干糧,劉氏小心翼翼的掰開喂到孩子嘴里,拿出水給他喝。

四周靜寂無聲,只有夜間的蟲子在窸窣作響,樹葉輕飄飄的落下掉在劉氏耳邊,驚的她縮起身子打了個寒顫。

背上汗毛頓時豎了起來,硬著頭皮吹出一口氣,將樹葉吹跑。

就在她剛剛放下心來,周圍忽然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

“呵呵呵,沒想到你殺起人來,也挺毒辣的嗎?!?

劉氏驚恐萬分,站起身子四下掃望。

“你!你是誰?”

難道是那個人的鬼魂前來索命,可她聽到的卻是個女人的聲音。

那個笑聲又響了起來,隨后慢慢停止。

一道疾風從天而降,瞬間落在她的身側(cè),嚇的她連退了十幾步,才敢抬頭去看。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美麗臉龐,是田家丫頭田純!

“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田純笑著走到她面前,“你殺人逃逸,我可是全都看見了?!?

劉氏臉上滿是慌亂之色。

懇求道:“丫頭,你就放我走吧,呂二狗他死有余辜,我若不殺他,他一定會殺了我,就連喜蛋恐怕都難逃毒手,你就當可憐我給我一條生路行不行?”

田純看了她半晌,和白日那個可憐懦弱的女人相比,簡直判若兩然。

驚訝之下不由感嘆,果然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長期被壓迫的憤怒一旦爆發(fā),絕對能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

腳下這片樹林占地遼闊,寬廣無際,到處都是暗藏的危險。

田純望著遠方問她:“你自己能走出這片森林嗎?”

劉氏見她松口,立馬點了點頭。

“能!絕對能!”

“那邊是什么地方?”田純想知道。

劉氏露出笑容:“是海,蔚藍的大海?!?

“嗯?!碧锛儌?cè)身讓開了路,示意她可以離開。

劉氏高興之余看向懷里的孩子,喜蛋正欣喜的看向田純,田純似乎也很喜歡這孩子。

活著通過樹林她能做到,可是一個孤寡女人帶著孩子去千里之外討生活,卻是難上加難。

一步步從田純身邊走過,思緒卻如亂麻縈繞心頭。

猛的一咬牙,將懷里的孩子塞進了田純懷中。

田純看著手里的娃娃,登時就傻了。

“你…你干什么?”

劉氏邊哭邊往后退,搖著頭滿眼不舍的痛哭道:“孩子,娘對不起你,娘養(yǎng)不了你。”

田純上前想問個清楚,她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卻見劉氏飛快的轉(zhuǎn)身跑進了黑暗中。

“田姑娘,喜蛋蛋就托付給你了…”

“喂喂喂!”

田純正想施法追上去,懷里一緊,只見喜蛋黑溜溜的大眼睛內(nèi)滿是淚水,委屈的咬著嘴唇,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連忙柔聲去哄。

“喜蛋不哭,姐姐幫你去把娘親找回來…”

話音未落,一聲啼哭響徹云霄,驚起一片林中鳥兒。

***

天亮之后,田純抱著喜蛋終于走出了樹林。

小家伙已經(jīng)窩在她懷里睡著了,睡得還頗香,打著小呼嚕,粉嫩的臉蛋十分可愛。

小白正在村口等著,見她回來笑著問道:“人呢?放跑了?”

又瞥見她懷里的孩子,微微一驚。

“這是?”

田純一臉無語,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番。

小白聽完新奇的問:“那你以后,不就成了這孩子的娘?!?

田純黑著臉想要打死他。

“讓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給人家當娘,你還有沒有人性?!?

說完就要把孩子遞到他懷里。

“要不你給他當?shù)!?

嚇得小白連連擺手,他記憶都沒有恢復,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婚娶,哪能隨便當人家的爹。

兩人疲憊的回到家里,田老六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喜蛋愛不釋手,抱來抱去一口接一口的親著。

“女兒,你怎么把喜蛋抱來了,萬一呂二狗知道又散德行怎么辦?”

田純和小白對視一眼,撒了個謊。

“喜蛋是今天凌晨自己來咱家院兒的?!?

田老六還疑惑,呂二狗難道昨晚沒有回來?他媳婦兒呢?不會是被打死了吧!

呂二狗殺人后,畏罪潛逃!

越想越覺得不對,吃完飯非要跑去隔壁瞧,田純怎么攔都攔不住。

田老六這一去,嚇得差點當場去世,場面那叫一個血腥。

呂二狗的肚子被掏空了,腸腸肚肚五臟六腑,流的滿床都是,血液都滲透到了地下。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惡心的氣味兒,驚嚇之余連忙報了官。

不多時,官府的人就來了,個個腰間橫跨長刀神情嚴肅,把隔壁院子圍了起來不準人靠近。

村民們都聚在一起遠遠的瞧著,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村長也被驚動了,早早的候在院外等候結(jié)果。

約摸一個時辰后,官兵向眾人打聽了諸多情況。

一聽死的是呂二狗,百姓們一片嘩然。

田老六把來龍去脈與官兵細說后,領著他們往家里走。

田純正抱著喜蛋看豬崽,官兵一來,田老六就著急的說著。

“這就是喜蛋,呂二狗的兒子,今早自己跑來我家院子里的?!?

為首的官兵低聲問了喜蛋一句。

“孩子,你娘呢?”

喜蛋看看他死活不說話,最后干脆把臉埋在了田純懷里,誰也不搭理。

田純摸著他的后腦勺,“這孩子經(jīng)常被虐待,有些怕人。”

官兵一看問不出什么,只好放棄。

折騰了一天,事情才算塵埃落定,官府收拾了呂二狗的尸體,以劉氏被通緝的結(jié)果昭告眾人。

一時間,村民們怒罵聲聲,呂二狗這個毒瘤終于被除了,既心疼又佩服那劉氏,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千萬別被抓了。

喜蛋暫且留在了田家,成為了小小的一份子。

田老六看著喜蛋雖愛的不得了,同時卻又在憂心,又多了一張嘴,吃喝拉撒錢從哪來?

大麻煩沒送走,又來了一個小麻煩。

哎呦~日子難過呦~

***

這天,田純正在拿著鐵鍬將院子里的雜草除掉。

她準備在這塊區(qū)域種上草藥,像花石村陳員外家那樣搭上頂棚。

喜蛋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像個小小的肉尾巴,走哪兒跟哪兒。

手里拿個小鏟子,蹲在地上挖土。

小白劈完柴后見她在那瞎忙活,走過去問。

“你又在搞什么鬼?”

田純哼了一聲。

“翻地!除草!”

小白不解的皺著眉頭:“你要種什么嗎?”

田純笑的一臉自信:“種草藥。”

“???”小白看了看地上的土質(zhì),這種沙地種草都費勁,種草藥能活嗎?

不過又一想,這狐貍神通廣大,說不定還真有這種本事。

算了,由她折騰去吧。

蹲在一邊陪喜蛋玩,教他怎么用鏟子挖一個很深很深的坑。

田純用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時間,將院子里差不多一畝的地勢開了出來。

而且不僅除了草,還將地面整整挖下去膝蓋那么深,把土全部堆到角落里,堆起一個高高的小山丘。

小白很是不理解她的做法,這是要干什么?

田純喘息著捶自己的腰,折騰一上午,可累死她了,早知道讓小白替她干了。

小白走到她身邊,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想了半天,才艱難的問她:“你這是在…挖墳?要埋誰???”

田純聞言氣的差點一鐵鍬蓋他腦袋上。

“埋你!行了吧!”

這時,背后忽然傳來田虎的尖叫聲。

“別跑!”

兩人回頭一看,只見豬崽居然從圈里跑了出來。

田虎蓋豬圈是邊拆邊蓋,木板拆掉后露出一個大洞。

豬崽乘他不注意,四只蹄子笨拙的從洞口鉆了出來。

“哼哧!哼哧!”

在院里瘋狂亂竄!

喜蛋還在挖自己的坑,聽見奇怪的聲音后轉(zhuǎn)身去看。

就見豬崽直愣愣的朝他沖了過去,豬鼻子一拱,剛好把他推進了身后的坑中。

四腳朝天,放聲大哭。

田純和小白這才反應過來,飛快的將豬崽趕走。

小白把喜蛋從坑里撈出來抱在懷中,不停的哄著他。

“喜蛋不哭,喜蛋不哭。”

田純則是和田虎里應外合圍追堵截,好不容易將豬崽趕回了圈里。

田老六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端著一只碗走了出來。

“這是怎么了?”

見喜蛋哭的滿臉是淚,立馬心疼的上前問道:“哎呦,好孩子哭什么呀?”

小白苦笑幾聲:“被豬拱倒了?!?

田老六頓時哈哈大笑幾聲,哭笑不得的將喜蛋摟在懷里,端著碗給他看。

“好孩子不哭,你看這是什么?是糖糕,甜的!”

說完抱著孩子回了屋。

“爺爺帶你解解饞…”

吃飯的時候,田純給桌旁臨時加了一張小凳子。

那是她和田虎給喜蛋用圓木做的,摸著不會扎手。

高高的,能和大人平坐,背后還有護欄,以防他掉下去。

田純把飯菜夾到他碗里,準備親自喂他。

自己帶回來的娃,就得好好照顧。

喜蛋卻笑著抱住碗,自己用勺子吃,根本不用人喂。

田純驚喜的摸摸他的小腦瓜。

“喜蛋真棒!”

田老六自從有了這小孫子,所有的疼愛都給了他,連田虎田純都冷落了不少。

有肉先給喜蛋吃,怕他燙著怕他涼著,十分的上心。

用他的話來講,這孩子以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到了田家可不能再受丁點委屈。

晚上給喜蛋洗澡時,看著孩子幼小的身上到處都是淤青,一氣之下怒罵呂二狗,活該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

像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都不配有兒子。

當即決定,喜蛋從此隨田家姓,以后就叫田喜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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