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兩腿因為走路而上床都有點痛，沒辦法，點燃蠟燭，在小院里燒了一壺開水，泡個腳輕松一下。
搖曳的火光當中忽然多出一個人，那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手里拿著一把匕首。
“你是王賀？”
聲音極為嘶啞，但聽得出是個男人。
“嗯。”
大抵是沒經歷過此類事件，王賀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怎么長得像個女人？”
刺客的嘀咕讓他有些生氣，站起身子想要反駁卻是看見了那把匕首。
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的王賀想要大喊救命卻是被那刺客上來便捂住了嘴巴。
王賀見到了一雙極為不尋常的眼睛，深邃的瞳孔看不見一絲絲地光亮。
“別叫，你娘讓我來看你。”
與剛剛聲音又不相同，帶了點溫柔。
似乎是個女人？
“我娘？”
...
心情平緩之后，屋子里坐著一男一女。
借著夜光瞧見刺客還是個長發美女。
“你下次能不能挑個早上的時間正門進來。”王賀捂著剛剛有些被勒的有些痛的右手齜牙咧嘴地說道。
“早上來你不在家。”
女人的聲音有些低沉，與那白如玉的清秀臉龐完全不搭。
“呃，好吧。”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尷尬氣氛。
“你剛剛說我娘讓你來看我？”還是王賀先開口了。
女子點點頭，從腰間里取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借著燭光，清秀的字跡漸漸浮現。
信的內容大致是說自己有些想念王賀，后悔當初不告而別。為了彌補她派了這位叫如蕓的姑娘來照顧他。
看完書信，又抬頭瞧了瞧如蕓姑娘。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信看過了，以后我就在這兒照顧你。”姑娘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了夜行衣，現出一身淡粉色長裙。
“呃，如蕓姑娘。可我就一張床。”
王賀話音剛落就見如蕓姑娘已經上了床，“吃虧的是我，又不是你。”
清理完小院子的竹子碎屑，擦干雙腳正要進被窩，瞧見姑娘卻是把枕頭讓給了他，自己則是直接平躺在了床上。
被窩里多了個人極為不習慣，想伸腳又怕碰到姑娘。
如此之后，大抵還是太累的緣故，迷迷糊糊地便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醒來時，身邊的如蕓姑娘并不在，環顧四周也沒有人影。
洗漱完畢，則是看見門被打開，如蕓手里提著一個木質的籃子。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隨便買了些肉包。”如蕓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說道。
草草吃了兩口，“我去工作了，家里交給你了，出去記得掩門。”
一路上總覺著如同夢幻，一晚上多了個女人。
今日走路便不覺著如昨日那般痛了，輕輕扣響房門。
依然是晏幾道來開的門。
“王叔叔！你再不來我叫我爹找你去了！”晏幾道見到王賀極為開心拉著王賀就進去見晏殊。
屋子里的晏殊如同昨日那樣吃著早飯，不過今日瞧見王賀時卻是帶著笑。
“怎么樣，昨日可還習慣。”
“謝宰相大人關心，昨日都還不錯。”
“能否跟我說說你昨天與幾道說的故事？”
“那只是隨意寫的不入流的故事。”王賀只得編了一個理由。
“若是不入流，幾道也不會聽得如此認真。”
王賀心里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剽竊過來的東西你總是無法說清楚。
好在多年的老師經驗能夠幫助他臨場編寫故事。
“早年間聽聞的唐朝故事，然后有感而發改編而來。”
晏殊倒也是相信了，穿上衣服交代了幾句便又出門了。
打掃完與晏幾道又開始講述故事。
但因為許久沒看過西游記，中間總是少了許多小故事的連貫性。
苦思冥想，也有江郎才盡的時候。
到了下午，從講故事已經變為了下圍棋。
等到晏殊回來，臉上仍然是極為不高興。
“這是這兩日的工錢，過幾天便是春節了，你等到元宵節之后再來。”
在王賀要出門時，晏殊給了王賀兩張一貫交子。
“新年快樂，孩子。”
“新年快樂，晏相公。”
回去的路上，新春的氛圍也越來越濃。
五顏六色的燈籠裝點著街道，一路上熱鬧非凡，穿梭于人群間的是喜氣洋洋的笑臉。
新年吃要吃的好些，拿了錢便是用來買年貨的。
白切羊肉，牛肉，果酒，臘肉。
直到買的小籃子裝不下才心滿意足地回家。
正要推門，卻是停住了，改為了敲門。
吱呀。
門開了。
如蕓姑娘還是昨日的那一身衣服。
很機敏的拿過了王賀手上的籃子，“怎么買這么多？”
屋子里的油燈比往常似乎更亮了一些，中間的地方甚至多出了一張桌子和四個長椅子。
“怎么多了桌子？”
“你那書桌太小了還放滿了書，沒辦法吃飯。”
忽而想起什么，王賀急忙忙地朝兩個枕頭下面摸索，仔細數了數，十三張一張沒少。
“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錢。”如蕓姑娘似乎知道王賀的心思，在身后說道。
等他轉身，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
“今日是什么節日？”如蕓姑娘疑惑地問道。
“過幾天春節了，提前慶祝一下。”
“你吃過了嗎？”
“沒。”
姑娘的回答讓王賀有些懵，“你一天都沒吃飯？”
“買完桌子，枕頭，衣服，沒錢了。”
。。。
一時間，王賀不知道如何反駁。
王賀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剪紙，把坐在床頭的如蕓姑娘請到了長椅上。
“吃吧。”
姑娘聽聞后，吃的并沒有狼吞虎咽，非常的平緩。
慢慢用筷子夾起一塊牛肉咀嚼下肚后，才會吃第二塊。
另一邊的王賀則是大口大口吃著，一塊兩塊三塊就著果酒下肚。
也不知如蕓姑娘吃了幾塊就聽她說，“我吃飽了。”
“不多吃點？”
“不了，晚上吃多了不好。”姑娘回答時已經上了床。
等王賀收拾完，又去院子里泡了一會兒腳之后回到床上。
姑娘倒是沒睡著，一雙眼睛把剛躺下的王賀嚇得一激靈。
“怎么了？”
“我在想你娘。”
。。。
這姑娘說的話總是讓人覺著怪怪的。
“為什么會想她？”
“這是我第一次春節沒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