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賀跟著人群過去，便是見到了表演。

原來就是倒吃一碗過水的涼面。

他對此類表演興致缺缺。

并沒有等到表演開始就離開了。

但要想從宣德樓這里擠出去，相當(dāng)不容易。

此時大概是下午時間，這一片全是表演的。

奇術(shù)異能，歌舞百戲，鱗鱗相切，樂聲嘈雜十馀里，擊丸蹴踘，踏索上竿，等等。

一路上瞧著，圍觀群眾大都會扔一兩枚，有時候碰見出手闊綽的扔數(shù)十枚都不止。

此舉倒也是個賺錢的法子。

慢悠悠地走到了那日下棋的柳樹下，可今日四處張望，卻不見那錢某人的蹤影。

詢問這一段的捕快，才得知，那人家里老婆生娃不擺攤了。

本想著用棋藝撈一筆，看來是行不通了。

一時間，又不知怎的，開始覺著孤獨起來。

站在河邊眺望，思緒紛飛。

再走時，想起了自己住過的小屋子。

回到了那街道。

挺熱鬧的，一群兒小屁孩拿著摔炮往地上胡亂砸著。

其余的婦人們則是圍著一起交頭接耳。

要說以前他住這里的時候，是決計看不見這樣的場面。

畢竟，等他起床整個街上都安靜了許多。

見他從巷子口拐進(jìn)來，圍著的婦人們先是有些一愣神，再是趕忙一個個兒的驅(qū)趕著孩子回屋。

甚覺無語。

怎的是有意見還是咋的。

見我就像是見到瘟疫了一樣。

搖搖頭，矗立在門口，仔細(xì)地瞧著太原傳家這塊匾額。

似有些許年頭了。

上面有些臟的不成樣子。

熟練的用鑰匙打開屋子。

有些希冀般的環(huán)顧四周，卻是發(fā)現(xiàn)這屋子比以往更為冷清了許多。

沒了桌子，沒了椅子，僅僅是一個空的床和一個空的書架。

小院子的門依然緊鎖。

再次打開，院落之中的小花盆大概是因為前些日子的風(fēng)雨變成了滿地碎片。

角落的小梨樹倒是沒有被風(fēng)雨吹倒，而是長出了許多的嫩葉。

當(dāng)初應(yīng)該找人把這棵樹移走，畢竟算是陪了自己數(shù)月之久的老朋友。

王賀如此想著，卻是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是隔壁那陳氏。

王賀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王家娃兒，你這是要回來住，還是啥的？”

陳氏的此番回答則是讓他有些一頭霧水。

又問，“不是，我回我家看看也不行？打擾到你們了？”

陳氏那臉上表情變換的極快，一會兒緊張，一會兒說著聽不懂的語言。

好久，才聽見她說了一句完整的話，“不是，不是，是這樣的，咱們許久沒看見你回來，你這次又來的突然，所以才來問問你是不是要回來住了。”

愈發(fā)讓他無語了，覺著這陳氏的腦回路不一般，心里面不知哪來的火氣說話聲變大了許多，“我回不回來住，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陳氏說完，便急忙忙地轉(zhuǎn)身離開了，甚至沒瞧見路上的小石子，差點兒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周圍的房屋也是在他回過頭的一瞬間，關(guān)上門。

如同他是某一種窮兇極惡地紈绔子弟一般。

莫名其妙地事情讓他想起了一句話兒。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嘆了口氣，關(guān)上門。

離開了巷子。

走回家的路上，天際線已是漸漸地被染上黃色。

順便買了兩個熟肉餅吃起來。

吃的時候，卻是瞧見附近的人都步履匆匆往一個地方趕。

詢問之后，才得知，原來是此前去過的宣德樓有名家演雜劇了。

雜劇倒是讓王賀頗有興致。

但開始前他還是覺著想回家看看，茹云姑娘是否回來了。

臨走前又買了兩個。

與人群走著反路，沒多久回到了家。

開門。

府邸依然是靜悄悄的。

每個屋子檢查過去，仍舊是空無一人。

到了自己的屋子，抱著僥幸心理般輕輕地推開。

無人。

進(jìn)屋子轉(zhuǎn)了一圈，又是見到了書桌上的一封信。

重重地嘆氣。

看來還是去救她了啊。

拿起信，讀了起來。

我已救出巧兒，帶她回你娘那里。

——茹云。

這次的信很簡短。

王賀對于茹云的功夫有些刮目相看，她竟然能從嚴(yán)防死守的遼人營地救人？

難不成那蕭恵又放水了？

說曹操，曹操便道。

門口又傳來敲門聲。

前去敲門，又見那蕭恵的臉。

“女刺客被救了，我來搜查你屋子不過分吧？”

蕭慧如同命令般提問道。

王賀則是嘆氣，有些無所謂般的回道，“你愛搜就搜吧。”

蕭恵見他如此，便命手下進(jìn)去。

等遼兵進(jìn)去后，蕭慧又道，“見你如此表情，想必定是那兩個女刺客給你留信人已走。”

王賀點點頭，有些孤寂。

“大人，屋子里搜出一封信。”此時，一名遼兵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來到蕭慧身邊。

蕭恵看過后，便指揮遼人撤離。不過正要走的時候，蕭慧又走到王賀身邊，“見你一個人很難受嘛，要不要我介紹一個我大遼姑娘給你，既會騎馬射箭，又會下廚做飯，而且人也長得漂亮。”

王賀抬起頭，搞不清楚這蕭恵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你為什么要介紹給我呢？你們不是與我宋朝不通婚的嗎？”

“你留下的那幾張紙上寫的故事我很感興趣，覺著你的文筆不錯配的上。”

蕭恵笑著，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這么一提，王賀倒是想起來這一茬事情了，自己好不容易寫的開頭都沒來得及拿呢。

“把那幾張紙還我，我這是要給別人的。”王賀說完伸出手示意。

蕭恵則是打了個哈哈，擺擺手轉(zhuǎn)身邊走邊說，道，“來你府上的時日多著呢，別學(xué)你那堂哥，吃了點虧就跑了。”

遼人正要離開，卻是又在路口撞見巡邏的皇城司嚴(yán)大人一行人。

兩方人馬好在沒有起沖突，各自讓了一條道走。

嚴(yán)大人帶著一行人來到王賀身前，出生詢問情況。

王賀也如實告知。

聽罷，嚴(yán)大人明顯的有火氣，“這幫遼人真是越來越目無王法了。要不是那幫狗官天天求和，我定當(dāng)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此番話倒是惹得一眾皇城司軍士們應(yīng)聲附和，頗有要回去跟他們干仗的樣子。

王賀趕忙勸諫，“嚴(yán)大人愛國之心勝與我等，但萬不可在無陛下命令的情況下行動。伴君如伴虎，謹(jǐn)言慎行。”

嚴(yán)大人也嘆起氣來，道，“我在皇城司多年，當(dāng)然知道官家的脾氣，所以決計不會沖動做事。只不過身為皇城司副尉多少有些對不起百姓的信任罷了。”

王賀拱了拱手，又道，“嚴(yán)大人，皇城司職責(zé)在于保護(hù)官家，不在于保護(hù)百姓，莫要過多自責(zé)。”

嚴(yán)大人也不再多說，回道“王公子，以后若是有需要門口站崗，我可以找一個衛(wèi)兵給你。今日我還需要保證城內(nèi)避免煙花引起火災(zāi)，不多聊了，再會。”

道別之后，又是有些無趣的一個人坐在臺階之上，望著天空中漸漸增多的煙花發(fā)呆。

“你是王賀王公子嗎？”

忽的，右耳傳來一聲詢問。

循聲望去，見到一個馬車與一個車夫，“晏大人要我?guī)闳⒓拥葧杭磳⑴e行的元宵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