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鵑漸漸止住了哭泣，聽著陵容的話呆愣的點頭。陵容命她下去擦把臉，等會再來伺候，自己拿起剛剛弄好的香料坐在妝臺前，取了些膏體在耳后涂了些許，氣味幽香，聞起來暖烘烘的。鏡中的自己一雙靈靈幼鹿般的大眼睛，睫毛纖長卷翹，帶著濕潤的光澤，眼神卻是冷靜干枯的。

菊青進來稟報“小主，內務府和御膳房的人送東西來了。”

“請進來吧。”陵容將香膏放進妝臺的屜子下，起身坐到桌前，菊青見寶鵑不在，上前給陵容添了熱茶，陵容見她敦厚之余卻也有幾分伶俐，抬頭瞧了她一眼。

“安答應吉祥，內務府命奴才給小主送來些鮮花，還有御膳房進的東阿阿膠。”幾個小太監跪在地上行禮，懷里抱著些東西。

“放這吧。”陵容吹了吹冒熱氣的茶“有勞幾位公公辛苦跑一趟了，菊青。”

菊青去妝臺下的匣子取了賞錢，雙手遞給幾個小太監“賞錢雖少，也是我們小主的心意。”陵容看著菊青心下不禁有些滿意。

為首小太監接過賞錢趕緊扣頭謝恩“謝小主賞，小主可折煞奴才了，為小主效力是應該的。”

陵容飲了口茶心里舒坦了些，應了一聲，便遣退了他們。

菊青收拾完東西，走到陵容跟前歡喜道“今兒是小主的好日子，小主早些準備吧？”

陵容應了一聲，手心汗津津的拿帕子擦了擦，皇帝......自己恨他嗎？恨的，恨他從未真心待過自己，恨他只把她當作玩物，消遣的物件，臨了了還如此羞辱她。可現在重來一世，陵容只覺得疲憊，宮中本就寡情，她何苦為難自己？他求得一消遣，那她便求得榮華，什么真情不真情，當飯吃嗎？遠不如一盆炭火實在。

“小主不用急，皇上還在御書房批折子，要晚點過來。”芳若作為她和甄嬛的教引姑姑房中之事也是由她教導，此刻正拿梳子一寸一寸梳著她的頭發。

陵容只覺得維房內涼風習習，凍的她發抖，芳若見眼前玲瓏如玉的肩頭微微顫抖，抬手護了護“小主這是怎么了？”

陵容強迫自己不去想以前與皇上的恩怨，吐了口濁氣“姑姑我沒事，只是有點冷。”

芳若笑著安慰了幾句與她說著話，陵容也與其交談著“姑姑入宮年久，對宮中的事想必了如指掌，陵容才進宮，有些事還需姑姑指教。”

芳若盡心著梳順陵容的長發“不敢不敢，小主折煞奴婢了，小主想知道什么便問吧。”

陵容斟酌著用詞“除夕夜的時候，皇上仿佛心情不好，后來我聽宮中的老人說皇上因為思念先皇后才如此，陵容還聽說當初的純元皇后容貌絕美，德行出眾是皇上心中摯愛。”

芳若想起往事很是遺憾的嘆了口氣“純元皇后心思純良，對待下人也是極好。不僅如此，純元皇后詩詞歌賦無一不通，且醉心于舞蹈身段輕盈能做驚鴻掌上舞，哦，對了女紅也是一等一的好，奴婢在宮中服侍這么多年還從未見到過能與純元皇后比肩的絕代佳人，只可惜純元皇后在生育二阿哥時難產而死，落了個紅顏薄命。”

難怪皇上會念念不忘，這種完美無瑕的人真的只適合存在記憶里，若是現實只怕是白月光變地上霜，畢竟只有沒得到的或是已經失去的才是最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