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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驚鴻舞

甄嬛回了宮溫實初便送來了藥方,拿著藥方甄嬛思量了一會叫浣碧備了盒點心連同藥方一起從去的閑月閣。踏入閑月閣的宮門,眉莊正自己與自己下著棋,浣碧請了安將一小盤棗泥山藥糕放到桌上糕點上放著一小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眉莊拿起紙張展開便知這是溫實初開的方子,浣碧在一旁輕聲囑咐道“小主,溫大人說這藥方連著吃半個月即可,這半個月中小主一定要與皇上同房。”

眉莊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浣碧揚起聲音“點心既然帶到了,那奴婢就先回去復命了。”

眉莊側目看了看窗外“難為嬛兒還想著我愛吃這個叫你送了來,等她將養好了我給她做藕粉桂花糖糕。”

浣碧福了福身子“多謝小主。”說罷便退了出去,走到內屋門口,正好撞見正探頭認真聽著屋里動靜的茯苓,茯苓見浣碧出來訕訕的站直了身子,揚起笑“姑娘回去啊。”

浣碧看了她幾眼也是十分和氣“正是呢,誒茯苓你酸梅湯怎么做的?上回流朱回去同我說你酸梅湯做得極好,到底是我沒有口福沒陪著我家小主一起來。”

茯苓聞言臉上的緊張褪去,忙道“浣碧姑娘若是想喝,茯苓做與你就是,還讓姑娘親自開口,茯苓實在該打。”

浣碧理了理帕子掩嘴輕笑“成,等改天定讓你逃不脫。”后面這句話浣碧說的又急又狠,若不是面上親和的笑意,茯苓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目送著浣碧離去,院子里沒由來的刮起了一陣涼風,茯苓不禁打顫便聽見里頭眉莊的聲音喚她進去,進去后只間烏木八仙小炕幾上擱著一盤被動了幾塊的點心,茯苓福了福身子“小主有何吩咐?”

眉莊和顏悅色道“我這幾日嘴饞酸梅湯時常叫你做,你著實辛苦。諾,這是莞貴人送來的糕點你拿去吃吧。”

茯苓連忙跪地謝恩接過糕點“奴婢謝小主賞,能伺候小主是奴婢的福氣。”

眉莊看著她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嘴角掛著一抹譏笑“但愿如此。”

甄嬛的病雖然來的急,也總算在溫宜周歲禮前好了。九州清晏臨湖而建,絲竹聲聲從湖上傳來,飄揚悠逸。

陵容專心的吃著眼前的飯菜,也不知是不是她上一世為了練習冰嬉節食瘦體,餓的太狠了這一世格外能吃。

歌舞退卻,話題自然就落在了風頭正盛的眉莊身上,眉莊氣色紅潤,神情頗有初為人母的慈愛。皇后半天不說話,突然望向眉莊“惠貴人太后賞你的赤金和合如意簪怎么沒見你帶出來?”

齊妃也回頭看了看眉莊“誒?聽說前幾日太后得知惠貴人有孕,特意送了支簪子來,那支簪子臣妾還見太后戴過,當真是精致。”

華妃眼尾飛挑,得了皇上的冷落,不見昔日的嬌艷“那支簪子貴在是太后懷十四爺的時候戴的。”

皇上眼神不善,臉色陰沉下來。眉莊見狀暗自慶幸自己聽了甄嬛的話把那支簪子收了起來,連忙起身朝皇上告罪“皇上,太后賞賜臣妾,臣妾銘感于心,只是太后所賜的簪子太過華美貴重臣妾雖然身懷有孕,可上有太后皇后,還有眾位娘娘,臣妾不能越了規矩。”

皇上聽完眉莊的話,臉色回暖朗聲一笑“好,惠貴人進退有持,很識大體,朕心甚悅!”

眉莊松了口氣,就連甄嬛和陵容也捏了一把汗,皇后細眉微挑,端起酒杯掩蓋了下沉的嘴角。

此時,外頭久不見人的端妃在一聲聲的通報中緩緩而來,只見她臉上泛著病態的白,氣若游絲,一身月白滾深綠色繡松柏錦邊的吉服倒襯著她精神好些,只見她一張滿月臉上一雙含情桃花目,眉間籠著淡淡愁,聘聘走來自帶一股弱柳扶風的氣韻,看上去竟比華妃還美上三分,扶著宮女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掩嘴輕咳都是極致的文雅。

進入大殿行完禮,端妃眼神頗有深意的看了甄嬛一眼,隨后又含笑的恭祝皇上“皇上又得佳人了。”陵容看了一眼甄嬛好奇的側臉,有幾分了然。

皇后的話也是意味深遠“端妃常年累月的不見生人,所以還保留著當年的眼光。”皇上關切了幾句便讓她入座。端妃好似十分喜愛公主,將自己嫁妝里的一副小巧精致的八寶瓔珞項圈贈予了溫宜,曹貴人連忙起身道謝。

第二場歌舞上場,甄嬛約莫的是坐不住了找了個由頭便悄悄出去了,一直到曹貴人提議以自身之長抓鬮以娛賓客才遲遲而歸。

甄嬛剛坐定身上的一層薄汗還未消,就聽見曹貴人抻開手中的字條念道“這個呢,是莞貴人的,請做驚鴻舞一曲。”

眉莊笑容微斂,甄嬛剛剛還一身置身事外看戲的模樣,突然自己成了戲中人不免的有些詫異。眾人因此舞爭論不休,幾番下來,敦親王言語不敬引得皇上面色不虞,皇上眼神陰冷的瞥了敦親王一眼“宮中許久不演驚鴻舞,朕倒也想看看。莞貴人,你隨便一舞即可。”

甄嬛見推脫不過“那就請容臣妾去更衣,片刻即回。”

再次回殿,甄嬛一身粉色荷花舞裙款款而來,裙擺層層疊疊,襯得甄嬛膚光勝雪,嬌美純凈宛若湖中亭亭玉立的清荷。眉莊起身行禮“啟稟皇上尋常的絲竹管弦太過俗氣,不如讓臣妾撫琴,安妹妹高歌一曲為莞貴人助興吧。”

皇上此刻滿眼都是立于堂下婉約清麗的人,不曾挪開一眼“去取舒太妃的長相思琴來。”

眉莊纖手撥弄著琴弦,清脆悠揚的旋律頓時傾泄,甄嬛水袖飄逸,舞裙靈動。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熟悉的聲音驟然出現在耳畔回繞,皇上一時恍惚仿若是純元在近身歌唱,皇上循聲望去期盼著是純元回來了,眼眸逐漸朦朧,皇上眨了眨眼終是看清正在高歌人面容清秀,眉眼溫柔,睫毛纖纖含笑,原來是安答應。

歌聲響起時皇后神色頓時浮上了幾分慌亂驚異,只是皇后的威儀不允許她反應過度,微微瞥了一眼唱歌的陵容,唇角含著一抹僵硬的微笑繼續欣賞舞蹈,連耳上的東珠都不曾晃動半分。

門外笛聲乍起,大門敞開,果郡王一身錦衣吹奏長笛閑庭信步而來。陵容停止歌聲,琴笛交織已是上上雅音,繼續歌唱反而壞了其中韻味。

皇上回神,看著堂下裙擺宛若蓮花盛開,舞姿輕妙靈動的人好似是純元曾經在梅花樹下翩翩起舞的樣子,只是純元舞蹈更加的溫婉柔美,而此人柔美之余多了幾分恢宏與俏皮。

不,這不是純元,此人是誰?為何他看不清?

水袖飄搖,一舞已成。

皇上回神,緊盯著堂下微微細喘的人“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甄嬛謙虛“臣妾雕蟲小技,讓皇上見笑了。”

皇上神色愉悅“莞貴人舞技精湛,惠貴人琴技高妙,安答應歌聲婉轉如昆山玉碎,香蘭泣露,有三位佳人在此助興,是朕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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