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多為長安大街商販,還有少數世家公子、官宦子弟,他們哪里見過這等黑甲騎兵。
又見趙溫如此迅速就控制住場面,生怕趙溫大開殺戒,對趙溫的恐懼一時之間到達極點。
在場兩位皇子卻與其他人不同,他們表面上尊趙溫一聲“大皇兄”,內心卻是恨透了對方,二人也都懷著各自的心思。
楚王趙沐低著頭,心想這趙溫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還帶了這么多玄鐵黑甲,其中必有陰謀?
晉王趙浮也反應過來,仿佛這一切都是趙溫早就算計好的,自己和趙沐顯然是中計了。
想到此處,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出現在趙浮的腦海。
“大皇兄這是什么意思?”趙浮試探性地問了問。
“崔宏當眾殺人,目無法紀,雖是丞相公子,在大齊律法面前也當一視同仁,我還能有什么意思,當然和二弟一般同為王睿鳴不平啊?!壁w溫冷冷的盯著趙浮。
趙浮一時語塞,說崔宏仗著修為在天子腳下殺人的是他趙浮,指責崔宏眼里沒有王法的也是他趙浮。
趙浮知道已經失去了再和趙溫對抗的名義,這一局他輸了。
“敢問大皇兄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趙沐心有不甘地問道。
“為兄何時該出現在何地?似乎不需要向三弟解釋吧!”
“并且我們要處理的是王睿在春風樓被殺一案,三弟這是要混淆視聽嗎?”
“難道為兄不出現,三弟就打算隱瞞此案?”
“我大齊的官員若人人效仿,豈不辜負了父皇的信任!”
趙溫冷冷的一段話說得趙沐啞口無言。
這時,趙沐眼見木已成舟,就算知道王睿的死有蹊蹺,卻也無可奈何了。
李林在心里給趙溫豎了一個大拇指,心說這趙溫果然有些手段。
“大皇兄說話可得講憑據,我什么時候混淆視聽了?什么時候又說過要隱瞞此案了?我這也是不想我大齊盛世有人蒙冤受屈!。”
趙沐做了妥協(xié),同時也擔心趙溫再給他扣上什么帽子,說出這樣的話,等于也是認輸了。
“二弟、三弟這是同意將此事向稟報父皇了嗎?”趙溫嘴角微微上揚。
趙浮與趙沐心不甘情不愿的點了點頭。
趙溫見事件全按照自己的計劃發(fā)展,隨即安排了人進宮稟報,同時派人去了丞相府和太尉府,最后才吩咐手下處理王睿的尸體。
“今日掃了諸位的雅興,還望諸位海涵?!壁w溫對眾人抱拳一禮。
瞧向二樓掛著的三個上聯(lián),又對李林笑著說道:“既然你這小子能對出下聯(lián),何不對上一對,讓在座的諸位和本王也見識見識?!?
此刻的李林就像是后世突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連忙行禮:“遵命!”
李林心想,前世尊我為仲父,如今管我叫我小子,看為師將來怎么收拾你。
李林走到第一個上聯(lián)處站住,念道:“二木為林,既然不是甘霖之霖,為何加水變淋?”
然后對眾人一禮:“二日為昌,既然不是上蒼之蒼,為何加口便唱?”
“對得好……”
“上聯(lián)好,下聯(lián)也好……”
聽到李林的第一個下聯(lián),眾人紛紛叫好。
“足下之才,天下少有!把我這無雙之才都比下去了,真是佩服!佩服!”
原本和李林坐在一起的白衣走到李林身旁躬身行了一禮。
“不敢!不敢!”李林連忙還禮。
俗話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對于那些真心愿意和李林交往的人,李林還是很客氣的。
李林又走到第二個上聯(lián)處站住,念道:四面燈,單層紙,輝輝煌煌,照遍東南西北?!?
隨后又說道:“一年學,八吊錢,辛辛苦苦,歷盡春夏秋冬?!?
李林話音剛落,立刻炸開了鍋,就連那趙浮、趙沐都驚得目瞪口呆。
趙溫一副早在預料之中的模樣,此刻他已經坐下喝起了酒。
二樓的柳如煙一直關注著李林,當他對出第一個下聯(lián)時,她的臉色就已經變了。
現在李林又對出了第二個下聯(lián),柳如煙再也忍不住下了樓。
“公子大才,如煙真是欽佩不已!”柳如煙對著李林施了一禮。
眾人原本已經忘記春風樓出對聯(lián)的用意,此刻見到柳如煙,方才想起一件大事。
按照最開始的約定,若李林真的對出了三個下聯(lián),那么他就可以入如煙閣。
眾人雖對李林的文采佩服不已,但一想到柳如煙,立刻就心如刀絞。
無論什么樣的男人,總是想將天下的美人都納為己有。
這與長相無關,也許財富無關,這是男人的通病。
眾人又怎會想到李林剛從如煙閣出來。
“姑娘嚴重了,不如早些在房中備好酒菜?!崩盍治⑽⒁恍?。
“不過一測字小兒,真是氣煞老夫……”
“真是太放肆了……”
“目中無人……”
那白衣少年好奇地問道:“足下還會測字?”
“在下本就在長安大街以測字為業(yè),詩詞、歌賦、對聯(lián)之類,都只不過是在下閑暇之余打發(fā)時間而已。”
李林開始裝了,但是他熟背唐詩三百首,還真不怕有人來找死。
白衣少年聽到這話,更加的崇拜起來。
柳如煙剛對李林的才氣有點欣賞,見他如此厚顏無恥,便親口念出了第三個上聯(lián)。
“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柳如煙相信,李林根本就不可能三個都對上。
不曾想李林連考慮都不考慮,隨口回了一句:“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白衣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跑到李林身前,激動地說道:“孟子曰:賢哉叢也!依在下看來,足下之才不下于先賢林叢!”
李林心中笑道:“林叢不就是本人嗎?哪有什么可比性。”
聽到“林叢”二字,趙溫的眼眶有些泛紅,一種莫名的情緒突然涌上心頭,不過他最后還是冷靜了下來。
李林看著白衣少年,柔聲說道:“林叢乃是孟子高足,亦是我輩先賢,在下怎敢與之相提并論,閣下謬贊了!”
“在下蕭文章,若足下不棄,愿與足下結為異性兄弟?!卑滓律倌陸┣械?。
蕭文章話還沒說完,一柄飛劍突然從外面飛來。
只聽“嗖”的一聲,飛劍從蕭文章的耳邊飛過,然后釘在二樓的護欄之上。
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徹大廳。
“讓你好好修煉你不聽,非得要學詩書,現在膽子大了,竟然敢狂青樓!蕭文章,給我滾出來。”
“大事不好!我姐姐來了?!笔捨恼聡樀眠B忙鉆進桌子下面。
看著蕭文章懼姐到這步田地,李林搖了搖頭。
不過片刻之后,李林就見到了蕭文章的姐姐。
只見她腳踏飛劍而來,一襲白衣,容貌俊美,衣衫飄動,身法輕盈。
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眸子中帶著幾分清冷,當真非塵世中人。
趙溫還好,畢竟他已是筑基境界,結合前世記憶,突破只是遲早的事。
趙浮、趙沐二人卻已驚得張大了嘴巴,仿佛能放進一個雞蛋。
御劍飛行是修為達到金丹境界才能做到的,離他們這種煉氣境界來說還太遙遠。
金丹境界的女修行者,世間只有兩人,其中一人他們都認識。
而另外一位一向深居簡出,再加上少年書生姓蕭。
來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她就是號稱金丹之下無敵的金陵神劍山莊蕭文君!”
蕭文君從飛劍上跳下,那飛劍竟神奇的原地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一般。
在場之人見到這一幕,哪里還敢作聲,只能低下頭,連看她一眼勇氣都沒有。
“我弟弟在哪里?”蕭文君看了看四周,見無一人說話,冷冷地說了一句。
她的語氣就和她的眸子一樣冰冷,冷得讓人窒息,與適才呼喚弟弟時判若兩人。
由于金丹境界的威懾,很多人見到她這幅模樣,紛紛敢怒不敢言!
這時,卻有一位頭鐵的莽漢實在忍不住,大喝一聲:“要找弟弟到別處找去,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眾人聞聲瞧去,竟是秦王趙溫帶來的黑甲騎士中的一員。
趙溫本想制止卻已經晚了,那莽漢已經拔劍沖向了蕭文君。
莽漢的這一劍很快,快得讓人根本沒有看清他是如何拔劍的。
他拔劍的速度很快,死的也很快。
還不等他沖到蕭文君的身邊,只見蕭文君手指輕輕一指,一道劍氣立刻從指尖飛出,眨眼間便刺穿了莽漢的胸膛。
直到莽漢倒下也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只剩下那雙驚恐的眸子到死都沒能閉上。
在場中多有修行者,不過他們修為低微平日里哪里見過真正的高手。
趙溫的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一旁的趙浮、趙沐露出一絲笑意。
見同伴直接被秒殺,所有黑甲騎士的臉上不僅沒有恐懼,反而多了三分殺氣,這就是玄鐵黑甲之所以能所向披靡的原因。
這一次,他們沒有打算單打獨斗,而是所有人手持玄鐵重劍將蕭文君團團圍住。
這一次趙溫并沒有阻止,而是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