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怎會……”
柳如煙話還未說完,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
“我只是奉命保護他,你繼續(xù)按計劃進行,只要不打他的主意就行。”秦?zé)熡昀淅涞卣f道。
李林越聽越糊涂,二人也不再理會他,直接下了樓。
等到二人走后,李林直接坐了起來繼續(xù)吃喝。
現(xiàn)在知道秦?zé)熡晔潜Wo自己的,那么在春風(fēng)樓至少就沒有生命危險。
李林連喝了幾杯酒,心想自己在神都認識的人也不多,是誰特意讓人保護自己呢?
實在想不明白,李林也不再多想,干脆好好享受著美酒佳肴。
就這樣,李林漸漸有些醉意,不知不覺地趴著睡了過去。
等李林酒醒之時,暮色已深。
李林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緩緩從二樓走了下去。
透過窗戶,只見樓外燈火通明,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比之白天更加熱鬧。
下了樓,只見樓內(nèi)美人如畫,吹簫、琴奏應(yīng)有盡有,無數(shù)客人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一曲琴簫合奏完畢后,空中突然出現(xiàn)無數(shù)花瓣,花瓣中帶著一種奇特的香味。
一個白色身影隨著花瓣一起飄落而下,宛如仙子臨凡,正是柳如煙。
李林看到了柳如煙,柳如煙也看到了李林。
李林對她微微一笑,然后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坐下來后,李林看了看身旁之人,不覺眼前一亮。
一名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少年書生,長得劍眉星目、高鼻薄唇。
李林心中稱贊一句:“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他似乎很喜歡白色,白衣、白帽、白靴,就連手中的紙扇也是白色的。
唯獨紙扇上寫著的“無雙之才”四個大字是黑色的。
按理來說大齊重武輕文,世人皆以武人而榮,他卻反其道而行。
白衣少年見李林盯著自己,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時,柳如煙懷抱古琴,食指微動,一陣古樸悅耳的琴聲傳入眾人的耳中。
李林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舞臺。
“這……這是……失傳已久的戰(zhàn)國名曲《雉朝飛》。”一個白衣青年激動的說道。
此話一出,懂的人紛紛露出激動之色,不懂的人也紛紛拍手叫好。
眾人不知是不是真的聽懂了,反正表面上聽得如癡如醉。
臺上,柳如煙一曲奏罷,起身對著眾人躬身一禮,然后緩步離開。
瞧著柳如煙離開的背景,場中再一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柳如煙走后,春風(fēng)樓的老鴇來到舞臺中間。
“在座的諸位都是我春風(fēng)樓的常客,規(guī)矩就不用我再多說了。”
“今日如煙姑娘有言,不要黃金,也不要白銀。”
“如煙姑娘出了三個上聯(lián),只要對出三個下聯(lián)者,今日便可入如煙閣,聽如煙姑娘單獨演奏。”
“并且,如煙姑娘愿將戰(zhàn)國名曲《雉朝飛》雙手奉上。”
其實在場中人基本都是為了柳如煙而來,對這《雉朝飛》感興趣的人真不多。
老鴇話音剛落,就見二樓突然掉下三卷白布,白布上還寫著字。
“二木為林,既然不是甘霖之霖,為何加水變淋?”
“四面燈,單層紙,輝輝煌煌,照遍東南西北。”
“綠水本無憂,因風(fēng)皺面。”
眾人看了看,皆是搖頭不語。
大齊本就重武輕文,要說比點別的,在場之人多少還有點把握,這讓對對子,立刻就沒了底氣。
場中一名黑衣男子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飲而盡,眸子冷冰冰地向?qū)γ媲迫ァ?
他對面坐著一名身材消瘦的青衣男子,仿佛感受到了黑衣男子的目光,端起酒杯對著黑衣男子笑了笑,也一飲而盡。
這一幕落到了李林的眼中。
不知過了多久,連續(xù)七八人對了幾個都是錯的,黑衣男子和青衣男子都開始急了。
而李林身旁的白衣少年看了看上聯(lián),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白衣少年突然看到身旁的李林,問了問道:“足下看著也是一位讀書人,能否對得出來?”
“不瞞閣下,這種對子,在下三歲時就已經(jīng)會對了。”李林低聲說道。
李林的聲音原本不是很大,可是此刻人人都在苦思冥想,整個一樓鴉雀無聲。
李林的聲音就算再低,頃刻間也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咱們這么多人都對不出來,我不信他能對出來。”
“這牛皮吹得,我老張服了!”
“哪里來的毛頭小子,大言不慚!”
李林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扔進了一塊大石頭,瞬間激起千層浪。
不管別人如何看不起李林,那名黑衣男子卻走了過來。
“只要你告訴我,本公子就給你一百兩銀子,怎么樣?”黑衣男子拍了拍李林的肩膀。
李林剛要說話,對面那青衣男子突然飛了過來。
對,他就是飛過來的。
“我這里有一千兩銀票,只要你告訴我,銀票就是你的。”青衣男子對著李林笑了笑。
李林自認這一世在“帥”這方便,幾乎沒有遇到對手。
但是現(xiàn)在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青衣男子笑起來,豪不夸張的說,能趕上自己七分。
“本公子加兩千兩。”黑衣男子急道。
“兩位都想知道,這讓在下很為難呀!”李林無奈地看著二人。
白衣少年似乎看出了李林的心思,只是靜靜地看著,并沒有搭話。
“崔宏,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黑衣男子冷冷的盯著青衣男子,隨即拔出了腰間的寶劍。
眾人見黑衣男子拔劍,立刻躲了起來,生怕自己成了他劍下的無辜亡魂。
“王睿,難道只有你才有劍嗎?”
崔宏話音剛落,右手向旁邊酒壇里一爪,一滴“三杯醉”立刻浮現(xiàn)在半空。
緊接著,崔宏口中念念有詞,那一滴“三杯醉”立刻便化作一柄酒水形狀的短劍,對準了王睿的眉心。
見到這一幕,王睿心里立刻就慌了起來。
王睿心里明白,崔宏這是將法力注入酒水中,再用法力煉化酒水的本質(zhì)。
別看那短劍外表還是液態(tài)的酒水,殺傷力可比一般的兵器更大。
“這……這法術(shù),你……你何時到了筑基境界?”王睿滿臉不可置信。
“你……”
崔宏本來想說“你若立刻離開,我就放你一馬。”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那酒水形狀的短劍突然不受他控制,直接一劍刺穿了王睿的眉心,接著又化成酒水掉在了地上。
見出了人命,眾人嚇得眾人瑟瑟發(fā)抖。
有的躲在酒桌之下,有的蹲在地上,更有甚者已經(jīng)濕了褲襠。
“我沒有……不是我……”
崔宏楞在原地,他根本沒有想真正的殺死王睿,可現(xiàn)在所有人都認定是他殺的。
“晉王到!”
正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
眾人向外一瞧,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急匆匆的沖了進來,正是當朝二皇子晉王殿下。
“參見晉王殿下。”眾人紛紛行禮。
見晉王駕到,李林也跟著行禮,同時也在用余光偷偷打量晉王。
只見那晉王身材高挑面白如玉,劍眉下一雙眸子漆黑如墨,真是一副好皮囊。
李林見后,心中想道:“這晉王不是趙政,那趙政就是秦王與楚王中的一位了。”
晉王進來后,瞧了瞧地上王睿的尸體,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崔宏,心中大怒。
“好你個崔宏,仗著有些修為竟敢在天子腳下殺人,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難道崔丞相就是這般教育你的?”
聽到這里,李林才知道這崔宏竟然是丞相之子。
“我……我沒有,真……真的……不是我……”崔宏解釋的聲音都有些開始顫抖。
崔宏知道,事已至此,無論如何解釋都已經(jīng)解釋不清楚了。
他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父親與楚王的身上。
他也明白,晉王既然知道春風(fēng)樓的事,那么楚王很快也會知道。
果然……
正在崔宏努力解釋之時,又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楚王到!”
李林偷偷瞧了一眼楚王,楚王的眉宇間與晉王有五分相似,不過身材要比晉王悄悄胖些,仍然不是自己認識的趙政。
“二皇兄是不是有些急了?事情都沒調(diào)查清楚,怎么就能確實是崔宏做的?”楚王冷冷的說道。
“這里所有的人都親眼所見,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晉王怒喝一聲。
晉王好不容易才拉攏王睿,沒想到就這么被崔宏殺了,他又怎能不怒。
更何況王睿身后還有太尉王越,還有整個晉陽王氏,這都是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助力。
“世上很多的事情,眼見也不一定為實。”楚王恨恨的盯著晉王。
王睿對晉王來說很重要,崔宏對楚王來說同樣重要。
不管王睿的死是不是崔宏做的,楚王都會想盡一切辦法保下崔宏。
只要保下崔宏,丞相崔炎乃至整個青州崔氏就會欠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
天下一共就四大世家:晉陽王氏、青州崔氏、昌平盧氏、武陽鄭氏。
只要能讓青州崔氏支持自己,那么自己就與那太子之位更近了一步。
“二弟、三弟說的都有道理,但此事干系重大,王睿乃丞相之子,崔宏又是太尉之子,本王覺得此事還是稟報父皇,由父皇定奪吧!”
眾人聞聲瞧去,只見一人緩緩走了進來,身后還帶了數(shù)十名黑甲騎兵。
只見他進來后隨手一招,黑甲騎兵紛紛下馬,電光火石之間就將在場眾人團團圍住。
來人正是當朝大皇子秦王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