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鶴抬起頭，他的視線平淡瞳眸幽深，也許并不存在責怪，但被這么盯著看的張助理還是少見地慌亂了一瞬，他竟然在一個少年身上感知到了強硬和凌厲。

張助理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也許這位最后確實能接手顧氏也說不定。

阮書鶴收回目光放在手機上，隨口道：“頭等艙，我不喜歡任何高調的事情，不用以他人的特色來設想我的行事方式?！?

聽懂了。

這個他人，除了先生，也沒有誰了。

張助理面不改色的應下。

越靈和沈吟吟到達北市，先與殷慕青三人匯合，為方便比賽，幾人同住一個酒店。

李拂言說過北市有他的房子，可以讓他們住進去，也有專門的人照顧，出門參加比賽也是專車接送，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越靈將這事說給殷慕青，后者果斷拒絕，原因是學校出錢，不花白不花，不必省。但是住在別人豪宅，租酒店三天的錢也未必抵得豪宅一天。

越靈覺得有道理，無功不受祿。

她到底是來比賽的，肯定要配合老師安排，和伙伴住在一起，沈吟吟自然也是要跟著女兒，任憑李拂言再怎么勸哄，也不肯改變主意。

李拂言無法，只得再次提出，如果要住在酒店，那就在李氏旗下連鎖酒店下單，他讓人安排房間，盡量把幾個孩子安排得進近一些。

“好不容易來北市，你就待在酒店里發霉嗎？”

齊方藤雙手叉腰，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后擺手拒絕一起出發去外頭逛街的女生。

“你在飛機上還沒睡夠嗎，來到一個新地方，第一步當然是要逛街了。”

越靈還是拒絕，她在飛機上壓根就沒睡著嗎，頭一回坐上傳說中的飛機，甚是嚇人。

她那幾個小時都處在恐慌之中，不得安寧，這會好不容易下了飛機，到了酒店當然是得好好休息。

越靈如實說出，齊方藤不好再說什么，很快接受，還道：“既然這樣，你就在酒店休息吧，你是我們學校的王牌射手，確實得調整好狀態，殷學姐說了，本市有她老同學開得射箭館，明天我們去練練，后天正式比賽，時間很急。你和阿姨想吃什么，我們在外面買回來，我們估計也逛不了多久?！?

越靈沒什么想吃的，這個酒店，她從媽媽那里聽過，應該是李拂言跟她說的，比如什么二十四小時隨時提供餐飲，

她將這些告知齊方藤。

“如果你只是肚子餓才想出去，可以直接打電話讓酒店準備?！?

齊方藤被秀到了。

她早覺得剛剛進來酒店的時候不對勁，這里富麗堂皇得根本不像是學校舍得花錢訂的地方，現在更懷疑了。

“……我們住這個酒店，學校真肯花錢？這一晚上應該也不便宜吧。”

越靈：“不用擔心，熟人介紹，不花多少錢的?！?

那大老板就差讓他們免費住了。

齊方藤沒有再疑問，又叮囑他好好休息，轉頭回到房間打電話叫餐。

啊，沒見過世面，但是她好激動。

_

“少爺，先生給您準備了房子，造型團隊已經在里面等候，先生會議結束還有一個小時，聚餐時間只得延后，您要是覺得肚子餓，我這邊安排人先給您準備吃的，您先用一下填填肚子?！?

盡職盡責的張助理匯報完行程安排。

抬頭就看到那熟悉的目光，恍然間，察覺到這個是今天上飛機前才看到過的：類似于，很無語，別讓我再說第二遍的眼神。

很明顯，他又被鄙視了。

“我現在很累，在解決必須要做的事情后，我要求立馬休息，吃飯你隨便安排?！?

張合連忙道：“那先生那邊……”

“管他做什么？”

張合：行吧。

“那我現在將您的意思告知先生?！?

“隨意，他要是不同意，我可以今晚買機票離開，我無意讓你難做，只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上?！?

張合將他送到顧礪鋒準備的公寓，離開之前還留下一份資料，并強調明天造型團隊會重新上門，給他設計造型，晚宴會在明天宴七點半開始，開始前兩個小時，自己會過來接他。

阮書鶴對此沒有異議，那份資料被他看了兩眼，放在桌上，簡單洗漱回到房間靠在床背上，搜索北市射箭友誼賽的信息。

他早先其實已經搜索過了，但是查到的信息寥寥無幾，可能因為這只是一個受眾不廣的小型比賽，只取決于幾個高中。

阮書鶴關注了北市中學公眾號，終于在比賽的前兩天，看到了一則通知，簡簡單單的幾百字，沒什么看頭，最后阮書鶴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比賽地址。

他正要退出時，目光掠過底下的兩張表格截圖，里面是本次比賽的參賽選手，點開第一張，阮書鶴只往下看了一眼，便看到熟悉的名字。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把圖片保存。

阮書鶴遲疑了兩秒，將圖片發給另一個人。

阮書鶴:[你排名第一。]

阮書鶴：[很厲害。]

越靈此時正準備睡覺，看到手機亮起。

是阮書鶴發過來的一張友誼賽參賽選手的成績。

因為可以看到其他人的成績，加上好奇對手的緣故，越靈不自覺多看了幾秒，才問起心中好奇的點。

[你在哪里看到的？]

阮書鶴：[北市中學公眾號。]

越靈更好奇了。

[你一個申城一中第一名，怎么跑去關注北市中學的公眾號?。縘

阮書鶴：[因為那里經常會有北中的已考試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越靈當即肅然起敬。

[不愧是你。]

她打了個哈欠，困頓地看著屏幕上已經徹底僵住的聊天記錄，想著該怎么開口，不聊了。

好在對面十分的有眼力勁。

阮書鶴：[晚安，好好休息。]

_

“啪——”

“啪——”

射靶聲不絕于耳。

“其實我一直覺得于德老師話很多，但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量引質變。既然做了你們的帶隊老師，怎么也算得上半個教練，只此一次的教學，你們兩個有什么問題，就快點問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