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你老公呢，叫他過來簽手術同意書吧，簽好了就可以做了！”婦產科的護士看著痛苦的癱坐在椅子上的莫沫，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吐出來的字如冰塊一樣堅硬而毫無溫度。

“我未婚……沒老公……”

莫沫微微的抬起頭，雙手冰冷，嘴唇發白，一臉無措的看著戴著口罩的護士小姐。

“原來是未婚先孕，真是丟臉，竟然自己一個人跑來墮胎——”

旁邊一個挺著大肚子孕婦聞言，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蹣跚的站了起來，移到了另一邊，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似的，甚至不愿意跟她坐在一起。

“既然沒老公，那叫你父母過來簽字吧！”

護士對這樣的情景顯然早已習慣，依舊面無表情的問著。

“我沒有家人，不過我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簽手術同意書……”

她嘴唇蠕動，聽到自己這么說著。

“既然成年了，就自己簽字吧，只要別出了什么事連累到我們醫院就好，真是麻煩！好了，你跟我過來簽字吧！”護士小姐冷酷的說著。

莫沫站了起來，兩腳如同踩在云端上，跟著護士小姐來到了辦公桌前，哆嗦著手指飄飄蕩蕩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另一名護士的帶領下，朝著手術室的方向走去，卻還沒走近手術室，就已經出了一聲冷汗，嘴唇蒼白，手指顫抖。

“咦？沒人來陪你嗎？”醫生奇怪地問。

“是的！”莫沫勉強的點了點頭。

看著手術臺旁大大小小的刀剪，腦袋一陣昏厥，耳朵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了嬰兒大哭的聲音，她抱著頭，一下子蹲在了墻邊，不住的搖頭，“我……我……”

“莫小姐，你不用怕，打了麻藥，睡一覺過后就什么事就沒有了！”醫生溫和的看著她，指著一旁早已準備好一切的麻醉師一眼說道。

“可是我……”

莫沫拼命的搖頭，理智和情感在心底不斷的拔河，她知道自己的雙腳在發抖，哭得淚流滿面，上氣不接下氣了！

“莫小姐，你確定你要做人流手術嗎？現在后悔來還得及！”

醫生和藹的看著她，做多了這種手術的她，此刻，眼底難得涌上了一絲人性和母性，也試圖著為一條無辜小生命爭取著活下來的機會。

莫沫哭得幾乎無法說話，只是流著淚，拼命的點頭，手卻抖得解不開牛仔褲的紐扣——

當她終于以羞人的姿勢躺上手術臺，她似乎聽見嬰兒的啼哭，聲聲喚著，“媽媽……媽媽……不要流掉我……痛……好痛……”

她痛苦地閉上眼，淚如雨下，默念，“對不起，陸崢，對不起，寶寶，真的對不起，不是我殘忍，而是，真的不可以……我也不想這樣……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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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沫，你有什么權利打掉我的孩子？你這個狠毒的女人！”陸崢一臉鐵青，拳頭捏得緊緊的，憤憤的盯著虛弱的窩在墻角哭得眼眶紅紅的小女人。

“因為我討厭他，更討厭他的父親！”

雖然心里疼痛如絞，可臉上卻依然微笑著。

“你夠狠！滾！你馬上滾出我的家！我陸崢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這個毒如蛇蝎的女人！”一記重重的耳光摔在她慘白的臉頰上，然后憤然的轉身，狠狠的摔門而去。

那記耳光狠狠的打在她的心上，很痛，痛得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可她卻不后悔，依努力的微笑著，雖然臉上依然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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