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文學社告別晚會
- 路明非:我老婆好像全是惡龍
- 苦與難
- 2200字
- 2025-04-24 07:57:50
回到合肥已經是七月初,蟬附在樹皮上玩命的叫。
那些天陽光真是毒辣得有點可怕,好在這些日子靠著獵人網站賺了不少錢,回到家中的第一要務就是趕緊給自己裝了臺功率巨大的空調。
——路明非收拾登山包從寰亞集團后面的小門溜了出去。
這片工業園區的占地面積太大,他也不知道以前楚天驕具體是在哪一個片區工作,唯獨能夠確定的是當初那條龍血猛犬一定在這個園區中遭到過某個機關的伏擊,這意味著楚天驕可能在此處留下過某些能夠幫助路明非解開謎團的線索。
回到合肥之后他已經來這附近調查了很多次,但基本上都算無功而返。
另外他把八月底去美國的機票改在了這個月中旬,因為諾瑪接受一位校董的成員的委托對他發起了邀請,聽說是參加一場“大人物們之間的聚會”。
路明非原以為那位校董有意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可沒料到秘書小姐居然很輕易就把昂熱促成這一事件的發生告訴了他。
自1900年至今威嚴和強權鎮壓混血種世界110年的強大屠龍者、蛇歧八家的征服者諸界之暴怒、對龍族最激進的主戰派、真正做到用力量壓制資本的校董會實際掌權者……
那么多的頭銜和名號都比不上希爾伯特.讓.昂熱這一個名字來得更讓人信服也更讓人敬畏,他驕傲地獨行在能夠連自己都燃燒成灰燼的復仇烈焰之中,黃金瞳點亮的時候掃過何處何處就如臣子般噤聲。
路明非對校長的印象仍停留在“這種人根本就是老不死也殺不死的復仇之神”上。
他自詡為教育家,卻總是對目所能及一切能征服的東西訴諸絕對的暴力。
某種意義上來說校長重視天才和瘋子勝過一切。
唯有路明非在這個老家伙的面前是特殊的那一個,哪怕是在他曾經最衰的時候,對其他學生而言算得上是一項殊榮的校長上午茶也對他無限量開放、任何時候路明非走進那間被數以千計數以萬計世界名著撐起來校長辦公室都能吃到昂熱親手烤出的小餅干、其他人都覺得他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時校長仍堅信他身體里流淌著S級的血液。
有時候路明非甚至會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昂熱的私生子,沒準以后有一天當這老東西駕鶴西去,他還能子承父業坐上校長的寶座。
對比一下與昂熱活躍在同一個時代的北美混血種領袖漢高先生,相比他因為嚴重的鈣流失而顯得佝僂的脊背,昂熱簡直挺拔得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
可校長畢竟很老了,或許還能和某個美艷的少婦在外春宵一度,卻再也生不出自己的后代。這也一定程度上讓路明非松了口氣。
總之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用來傾訴心中那些沉積許久的苦悶,在失去了楚子航之后路明非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個人就是昂熱了吧?
更重要的是——路明非點開媧女的頭像,看著對方發來的幾張機票截圖——
這些年路明非一直感覺自己的身邊有很多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他,無論走到哪里無論在干什么仿佛都有人在記錄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這些監視的人中毫無疑問也有昂熱的眼線,這也是分明已經擁有了甚至連源稚生都難以媲美的力量、他卻依舊沒有趕去日本顛覆某個能毀掉他人生的家伙的陰謀的原因。
顯然從與媧女在寰亞集團的第一次見面開始昂熱就已經得知了這個情況,天眼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他們。
他會邀請媧女回到學院任教,也是因為這個、曾經因為覺得執行部蠢萌呆瓜就離開學院的女孩和路明非走得很近。
如果不是在卡塞爾學院接受過最嚴苛的訓練,以很多年前那個衰仔路明非的能耐絕不可能意識到自己從小到大都活在某些人的檔案袋中。
可這說不通。
事實上在另一個世界線哪怕在加入卡塞爾學院之后路明非依舊沒有表現出S級應有的優秀,仍舊是個學生眼中的邊緣人物。
他這種平凡到甚至有些平庸的孩子,哪怕父母都是血統優秀的S級混血種,在經過一小段時間的監視之后就應該已經能夠打消校董會的疑慮、而不至于將這種監視一直持續到他進入學院。
在過去那段稱得上失敗的人生中路明非唯一的亮點就是能夠在要命的關頭用四分之一的靈魂召喚魔鬼的幫助,這種情況下他強得能夠宰了龍王……莫非昂熱很早以前就知道小魔鬼的存在?
否則他為什么要這么不遺余力對路明非進行監視?
路明非解開路邊自行車的鎖頭,沿著被未修剪的法國梧桐完全遮住的小路向逐漸落入夜幕中的城市疾馳。
仕蘭中學的高二學生也在幾天前放了暑假,陳雯雯和趙孟華組織了一場文學社對路明非的告別晚會。
他已經拒絕了那姑娘很多次,這一次身上確實沒什么事情、又恰好在合肥,所以允諾會準時出現。
——陳雯雯讓路明非直接到她家的老宅,說是老宅其實相當奢華有格調,像是現代化改造過后的江南四合院。
有高聳的院墻和茂盛的藤蔓,院落里還佇立著假山溪流。
不過自從陳雯雯念高中之后她們家就搬去了仕蘭中學旁邊,這里也就留下了幾個每周固定時間來打理的阿姨。
月洞門上的銅鈴在風里輕輕搖晃,暮色漫過青石板路的時候,路明非踩著最后一縷斜陽敲開雕花的木門。
他其實去過陳雯雯家里很多次,不過大都不是這棟老宅、而是在靠近仕蘭中學的小區。
這里也來過幾次,勉強還算輕車熟路。
陳雯雯幾乎立刻就開了門。
浮動的塵埃在吊燈下化作金粉,正落在這女孩的白棉布裙擺上,她像是早早的等在這里,懷抱著《拜倫詩選》,指尖蜷縮著壓在那本書的燙金封面上,像要摁住某種即將破繭的悸動。
“趙孟華他們已經過去了,我擔心你找不到路所以在家里等著。”陳雯雯的聲音輕柔,低著頭不敢看路明非的眼睛。
旁邊八仙桌上的紅糖姜茶還氤氳著霧氣,新買的單反相機放在桌上,鏡頭鍍膜的反光像是鏡面。
“太渴了,我騎車來的,有水么?”路明非倒并不客氣,直奔冰箱而去。
他同樣不愿意去看陳雯雯的眼睛,曾經草木瘋長心中磐石如山崩海裂的悸動已經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他們再也沒有可能。
兩個世界的人終究不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