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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善口技者

一直到下午,楚安趕到了宜城城外。

與上次一樣,普通老百姓排一隊,達官顯貴排一隊,緊挨著有序進城。

城門口把守兩名官差,一名頭目手持照妖鏡驗身。

進城很順利,沒有出現上次妖怪突然現身的情況。

倒也正常,若無事,妖怪出現在人族區域的概率幾乎為零;第一次碰見是楚安點背,可這第二次要是再遇到,就只說明楚安是個小暴風眼了。

城中景象依舊,兩側堆滿的攤位、行色匆匆的路人,以及酒肉香飄溢的酒樓......

天色不早,到了飯點時間,路邊的攤位開始收攤了。

“咳咳!”

“咳......”

果然如楚安所料,城里患上流感的人也不少,一個個都用短布捂住口鼻,咳嗽聲不斷。

楚安沒有停留,遵循記憶的道路,拐過兩條街,穿過一個巷子,最后,定住。

還是那個街角,還是那抹雪白。

楚安瞇著眼睛,在記憶中的酒館墻沿邊坐下,兩只手扶著下巴,微微抬頭。

街角青樓,宜城最鮮明的特色,沒有之一。

青樓牌坊很顯眼,名“飄仙樓”。

很貼合實際,讓人醉生夢死,飄飄欲仙的地方。楚安喜歡這個名字。

倚在門口的姐姐們裸肩露腿,朝路邊行人笑吟吟打著招呼,有幾位大膽的,竟直接拉住一位路人就朝里面走。

“使不得!使不得......”

路人笑著掙扎,為難地跟著姐姐們進了樓。

二樓欄桿上,也爬著幾位姐姐,蔥指輕捻,捏起長裙,一雙雙大長腿白嫩細膩,不時邁出一下,挑弄風情,讓人不覺一石更。

買賣的事情先不急,等晚點再打聽也不遲。

楚安兩只手枕在腦后,一臉悠閑地欣賞著。

“唉,世風日下,這大漢的風氣,一天不如一天......”

一位書生從青樓前走過,手里握著書,連連搖頭:“先賢們講得,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難得你們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么?”

“哥哥,進來玩呀~!”

“樓中有酒肉,今日廉平呢。”

倚門幾位姐姐走上前,攔住書生去路,勸道。

廉平的意思放到現在,指打折。

“你們......怎敢如此!”書生氣得拂袖,掙脫那些女子的糾纏,痛心疾首,“你們對得起你們的父母嗎?”

幾位姐姐聞言,齊齊翻了個白眼。

裝!接著裝!屬你最高尚!

“呸!玩不起就玩不起,窮酸樣兒!把沒錢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也就你們這些書生了。”

一名公子哥儒雅偏偏,手持折扇走來,朝那名書生冷笑一聲,隨后目光溫柔地看向這些姐姐,問道:“姐姐們,今日廉平?”

“是哩,劉公子,姐姐們可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要不要進來轉轉?”

“抹幾成?”

“抹一成!”

抹一成,也就是打九折的意思。

那被稱作劉公子的公子哥點點頭,目光閃動:“近來,聽聞飄仙樓有善口技者,可有此事?”

蹲在墻沿的楚安聽見,眼睛瞪大。

善口技者!

古人都玩這么超前的了么?

“確有此事呢。”幾位姐姐們點頭。

劉公子嘴角一歪,撇過頭,喊道:“喂,窮書生,你可愿試這善口技者?”

“粗俗!”書生一瞪眼,撇過頭。

“我請客!”

劉公子哈哈一笑,大搖大擺攬住一女子進了青樓,說道,“姐姐們,這書生的錢我出了,好好招待著。

“書中自有顏如玉?哈哈!真碰見了顏如玉,我就不信他能耐得住......”

“公子玩好。”

幾位姐姐笑吟吟,轉身去拉書生,招呼他進去。

既然劉公子說了請客,她們自然不愿放過這個買賣,強拉著書生就要進去。

“有辱日風!有辱斯文!”

書生掙扎著,一臉羞紅,同時朝劉公子的背影大喊:“浪子,你休要誤我!”

遠處,楚安皺著眉。你不去呀?不去換我,我也行的。

鼻尖的香風,耳畔的發絲,讓人臊癢難忍,心中欲火不滅,口干舌燥。

最終,書生被拉進了青樓里。

楚安看著這一切,心中一陣失落。

“小弟弟,進來玩么?”

二樓憑欄處,一打扮光鮮的姐姐朝楚安送波。

楚安笑著搖搖頭:“小弟弟還小。”

“咯咯咯......”

一句戲言,惹得幾位姐姐掩嘴失笑。

傍晚,幾家燈火幾家愁。

青樓的生意也開始火爆起來了,路上行人蹤跡詭異,最終都消失在了街角青樓里。

楚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時間不早了,該做生意了。

忽地,他一怔,目光定在青樓門口前的地面上。

地上,一本不知被踩了多少腳的書孤零零躺在那里。

一陣風吹過,書頁自翻。

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

“大叔,哪里有賣草藥,家里流感嚴重,想求些草藥。”

楚安在路上攔住一位中年人,詢問買賣草藥的地方。

那人也熱心腸,回答說:“不遠,朝這條街直走,到了盡頭左拐,就能看見夜市入口了,晚上啊,就這條市最熱鬧,當然,想就近,諾,你后面那條街,進去就是草市。

“最近感染的人多,這兩個市都有治感冒的草藥,不過這會兒啊,價格都不低,抬了好幾錢哩!”

“行,謝謝大叔啊。”

楚安同男子告別,就近朝草市那邊走了去,想來兩市車前草和烏蘞莓的價格相同,隨便去一個地方查看情況都可以。

到了入口,門口有幾位官兵巡邏。

徑直走進去,不需要交錢,畢竟是公共集市,不像那些黑市什么的,攤位需要交錢來租。

楚安缺錢,自然不舍得專門去黑市買賣。

當然,普通集市與黑市各有各的好處,前者買賣物品普遍廣泛,而且有官府的“管轄”,一般情況下很平靜。

而后者相比就亂了許多,但那里能買到的東西,一般在市面上很難尋到,算得上是獵奇與黑暗交易的地方。

草市多是普通百姓活動的地方,這里的人穿著看上去簡陋,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各個攤位之間,碰見了自己相中的東西,會猶豫半天要不要買。

楚安涌入人流中,一邊閑逛,一邊豎起耳朵打聽其他人的對話,想暫時摸清行情。

“趙哥兒,這黃蒿苗的價格太高了,家里實在沒幾個錢,能不能再低一些?”

一身體削瘦的男子站在一個攤位前,對那攤主哀求道。

此時,這里正圍了不少人,都在打黃蒿苗的主意。

“呵!二十錢一斤,我這可是最低價了,你去別家看看,哪個不是二十三錢?”

攤主是個中年漢子,長得壯實,著裝簡單,面前擺了好幾筐草藥,都是一個種,楚安也認得,黃蒿苗。

這是好草藥,比車前草與烏蘞莓的價格高上不少,同樣具有清熱利濕、除寒的作用,當然,它還針對風熱感冒、風寒感冒、解暑,醫治瘧疾等作用,所以這價格高有高的緣由。

找來這么多黃蒿苗,要是全賣完,能賺好多錢......楚安心里想著,離開這個攤位,繼續尋找下一家。

他要找市里賣車前草和烏蘞莓的,畢竟是同行競爭嘛,有針對性的壓價才好做生意。

逛了快一圈下來,集市上各種東西都有賣,但楚安發現,不論哪個角落,都有草藥生意。

果然,時節、市場需要什么,什么買賣就會增加。

其中擺車前草攤位的有兩家,擺烏蘞莓攤位的一家,攤主的貨量看上去都有十斤左右,這還是表面上,誰知道他們還有多少儲存。

不過楚安不急,他的貨源是源源不斷的。

“先生,你這秤桿怎么賣?”楚安在一個售賣稱量器具的攤位前站定。

他需要一個稱量器,買賣草藥離不開這東西。

手冊雖有稱量作用,他總不能當著百姓的面憑空按重量取草藥,那樣,會被當做妖怪的。

“五錢。”老攤主伸出五根手指。

“這么貴啊!”

楚安吃了一驚,不過手工制作的小玩意兒,怎么快比得上一斗米了。

“都是這個價錢。”

最終,楚安一臉肉痛地付錢,離開。

現在身上就只有三枚銅板了。

走進一個角落,楚安拿出別在懷里的兩個麻袋,見四下沒有人后,他意念一動,下一刻,兩個麻袋就變得鼓鼓的了。

“先取車前草、烏蘞莓各五斤。”

“攤位上,其他人賣的車前草比平時價格抬了三錢,烏蘞莓抬了兩錢,也就是都賣七錢,這可真是大宰人啊......”

楚安低眉自語:“剛開始賣,價格低一些,不容易賣出去,畢竟自己不如那些老攤主臉熟,可低太多又讓人生疑,覺得我這是假的。”

楚安這么想不無道理,萬事開頭難,他的草藥價格低一點的話顧客會覺得劃算不了多少,還不如去熟人那里,低太多了令人生疑,也不容易打開市場。

沉吟了片刻,楚安心道:“車前草按五錢一斤,烏蘞莓六錢。這個價格普遍接受,還沒有低得太離譜。若賣不出去,便到夜市去。”

楚安大致摸熟了草市的地區,其中那些人流較多的地方早被占滿,他只能在相對偏但視線容易入眼的地方擺攤。

當然,攤位附近不能有賣草藥的。

他臉生,若是有草藥競爭,吃虧的一定是他。

楚安擺的攤很簡單,將面前一塊地打掃得頗為干凈,然后就拿出一些草藥放在這里,兩個大麻袋就放在身邊。

然后,便盤膝而坐,閉上眼睛等待。

不用叫賣,都是些尋常草藥,認得出的,需要的,自然會來過問。

很快,一刻鐘過去了,草市里買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其他攤位的草藥價格雖貴,但耐不住病魔困擾,草藥很快就要見底了。

畢竟這世道,草藥再貴也沒有看病費用花的多,能用草藥治病的,便絕不找大夫。

然而,任其他地方再火熱,楚安這里,卻是門前冷落鞍馬稀。

急嗎?

急!急死了。

楚安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則快要坐不住了。

他找的這個攤位不如其他攤位,但也頗顯眼,總有人能看見的,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依舊沒生意,答案很顯然。

臉生啊!

而且,市面上草藥的價格都標定了,也沒人知道楚安這里的便宜。

主動吆喝,說明草藥的價格?

不!

那樣沒B格。

“再等一刻,時間一到,就去夜市看看。”

......

草市入口處,一身材削瘦的男子站著,滿臉愁容,正是之前想要買黃蒿苗的男子。

“價格太高了,只能退而求次......”

男子母親患了流感,這幾天咳嗽得厲害,甚至咳出過血,之前一直喝車前草這種價格低的草藥,效果不大,他才轉到黃蒿苗上面。

結果母親的確輕了許多,可惜黃蒿苗價格太高,這才兩天,男子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車前草不行,看看有沒有其他草藥,價格還低的......”

心里不抱太大希望,男子目光緊緊盯著市里每一處攤位,只要賣草藥,他都會上前詢問。

“大哥,您這烏蘞莓咋賣?”男子盯上一攤位,詢問道。

攤主做出一個手勢:七錢!

還是這么貴......男子咬了咬牙,再轉轉。

一家家問去,各種草藥都有賣的,但是,價格沒一個低于七錢的。

男子臉色有些難看,目光盯著最后一家攤位,打算詢問,其實心里已經不抱希望了。

“小哥兒,您這草藥怎么賣?”

男子問的,是烏蘞莓。

車前草?他看都不看一眼,藥效不大。

“嘶!”

“來生意了!”

楚安心里一驚,忙睜開眼,一怔。

這男的,面熟。

奧,是方才買黃蒿苗的男人。怎么?還沒買下嗎?

管他呢,這是個好機會。

“一斤六錢。”楚安回答。

“哦。”

男子點點頭,早已猜到了結果,市面上價錢都一個樣,能便宜嗎?

不可能。

“嗯?”

男子回味,覺得不對啊,遂又問道:“多少錢?”

“六錢。”

小樣,這價格不得吸引死你......楚安心里笑著,表面上一臉冷靜。

的確,哪怕只便宜了一錢,但耐不住細水長流,若一直這樣,哪得省多少錢?

男子一聽,有些不淡定了,真的,真的有賣便宜價錢的......

“你這烏蘞莓......可真?”男子心里還是不大相信。

“當真。”楚安點頭。

男子拿起烏蘞莓,看了一眼楚安。

“隨便檢查。”楚安示意。

“多謝!”

男子細細端詳,捻了捻,聞了聞。

沒錯,的確是真的。

“我要兩斤!”

“好嘞!”楚安爽快點頭,當著男子的面,用秤桿稱量。

這個時代,可沒有稱量器具改變數值的作弊,稱出來多少就是多少,所以買賣只要談好,便都爽快。

“你這車前草......不會也比市面價格低吧?”

趁楚安稱量的時間,男子問道。

“低不了多少,也就五錢一斤。”楚安平靜回答,“諾,您的兩斤烏蘞莓。”

“什么!一斤才賣五錢!!!”

男子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一嗓子很響亮,哪怕在這個吵鬧的集市,也還是有人聽見了。

“什么東西一斤才賣五錢?”

有人好奇,目光紛紛朝楚安的攤位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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