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陪老徐在操場樹蔭跑道慢走。

果然，老徐以李靜雯長輩的身份，直接問及：“靜雯最近好嗎？”

“沒給你添麻煩吧？”

“她挺好的，不光沒添麻煩，還幫了不少忙。”洛凡說的是心里話，“她的工作能力完全沒問題，至于精氣神方面么，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您放心。”

“既然她能忍耐我近乎蠻橫的要求和對待，并且形象大改，至少意愿度上是完全沒問題的。”

“相信，她很快會好起來的！”

“嗯。”老徐欣慰地點頭，“能讓她做出改變不容易啊，看來我真沒看錯人，你是最適合幫她那一個！”

“老師跟你說句心里話…”

“當初想讓你選她當經紀人，是我有私心了。憑你的天賦和能力，不是誰選你，而是你選誰…你完全可以選一個能力更強，人脈更廣的經紀人……”

“后來，我的私心就更重了。”

“那天電話你也聽到了…”

“我很意外的是，靜雯的狀態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挺擔心她會拖累你。”

“徐老師，您言重了。”洛凡從來沒想過李靜雯是累贅，“我對靜雯姐的過去并不在乎，嗯…除非她自己提及那些失敗的過往，我才狠心地傷口撒鹽，她一定恨死我了！”

“嚯嚯…”老徐很贊同，“是我，也恨！”

“哈哈。”

“我就是想讓她明白，她的過去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如果她非自己過不去那道坎，我也不介意多挖一個坑。”

“總之…”

“我想她跟我一樣，事業和關系，都從零開始。”

……

……

早些時候。

洛凡交待的任務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李靜雯無聊，來音樂學院逛逛，順便準備匯報一下。

剛進來，就聽大家在討論…

誰誰誰，幫哪英寫了一篇很了不起的詞！

“有徐老師這種大佬在，幫哪英寫詞，好像沒什么值得炫耀的吧？”李靜雯本來不怎么好奇的，可仔細一聽來興趣了。

作曲系天才詞人寫的？

一個學生。

陳路？

洛凡那家伙的小號。

真沒想到哈，一個小號都名滿校園了，還被哪英點名邀請寫詞。

有點意思。

李靜雯借助某同學手機相冊，見到了那篇詞。

作為徐老師的學生，又在圈里混了這么多年，音樂辨識能力還是不俗的。

雖然不是很愿意恭維…

但不得不承認，洛凡寫得非常棒。

光是第一句‘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逆著洋流一直游到底’，就讓她不禁心生感觸。

她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體會到的不是那種愛的執著，而是結合

自身的社會經歷，對事業和夢想的苦苦追求。

如果不是這種固執和不甘，她不相信自己會出現在這里。

更不會自找沒趣，一次次受洛凡的氣！

這家伙真的是氣人。

連寫歌詞都不放過李某人，上一句還讓人有些提氣，下一句又頓時讓人泄氣。

‘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沉默地沉沒在深海里。’

“非要問問這家伙，是不是誠心氣人？”李靜雯埋怨著，到洛凡經常上課的教學樓，準備當面質問。

遠遠的。

洛凡跟誰一塊下樓來了。

徐老師！

李靜雯趕緊躲開。

沒臉見。

可又很想見見對方。

于是，就遠遠跟著，躲躲藏藏，到了操場。

隱隱聽到他們的對話后。

李靜雯挺傷感。

有些想哭。

徐老師一如既往，是非常關心她的。

她很感動，也很感激。

正是因為這樣，以目前的現狀，才沒臉出現在對方面前。

讓他們失望了。

洛凡那家…洛凡讓人感觸更深。

原來，他是故意的。

李靜雯沒臉再聽下去了，心情沉重地走開，心里不斷自我暗罵：“李靜雯你振作點吧，怎么還不如一個二十歲的男孩，看看他的格局和思維……”

“你哪點比得上他！”

徐老師說得對。

憑洛凡展現的天賦和能力，以及這份心智，只有他挑經紀人的，沒有經紀人挑他的。

李靜雯啊，放下根本就沒有的驕傲吧。

跟著洛凡混吧。

這是徐老師用情面，爭取到的好運氣啊！

“謝謝你，洛凡。”李靜雯快步離開校園，邊走邊打電話，“喂，你有哪英那邊的電話嗎？”

“你有哪英電話嗎？”

“……”

一個接一個問。

她已經在安排合同了。

根據對洛凡的了解，絕不相信他會免費幫忙。

管對方是誰？

哪英又怎樣？

都現實點。

等把錢掙到了，咱們再交朋友。

……

……

經過多方打聽，李靜雯好不容易拿到哪英的電話，隨后又聯系其經紀人，在傍晚時商談好合同初步方案。

于是又急忙返回音樂學院。

站在門口等洛凡放學，準備向其匯報，由他做出最后的決定。

“以后談工作盡量不要在學校。”洛凡交待一句，接過不知道什么資料，登上公交車后，淡淡說了句，“投幣。”

李靜雯跟著上車。

投了兩個人的幣，暗里埋怨…

真摳門！

洛凡大概了解資料后，挺欣慰，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填詞的事你知道了？”

“嗯。”

“什么時候知道的？”

“中午。”

“那效率挺低的哈。”洛凡逮住機會就要打擊李靜雯，“照理不應該這么久啊，該不會…你沒有哪英電話吧？”

李靜雯沉默。

知道對方是為她好，都懶得頂嘴了。

可真他娘打擊人啊！

“不是我說你哈，你…哎，算了算了，我都不高興說了。”洛凡繼續看合同，看到重點‘金額’后，更不滿意了，“怎么才八千塊？”

“我有這么便宜嗎？”

“還是你壓根就沒用心去談？”

按照他的思路。

《匆匆那年》賣了五十萬，減掉老徐的情面價三十萬，好歹咱寫一首歌也有十二萬對吧。

光寫詞打對折，那也有十萬才對啊！

幾千塊…

罵誰呢？

看得出來，洛凡并不懂行情，真是圈內小白！

李靜雯暗暗得意了一下，解釋說：“正常的唱片公司，收一首完整的原創歌曲，包含編曲和聲等等，價格一萬左右，就算質量再好，如果創作人沒有名氣，頂天能賣到兩萬。”

“單單寫詞就更便宜了。”

“作為一個新人，兩三千已經是極限了。”

“正常價，幾百上千。”

她的意思是…

能談到八千，她已經很牛逼了！

洛凡真的挺驚訝。

感情《匆匆那年》的五十萬，有四十八萬是老徐的情面？

真是讓人又氣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