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洛克的表演時間與查爾斯閣下
- 夏洛克你怎么看
- 少吃米飯
- 2529字
- 2023-02-28 12:00:00
酒吧一樓的公共盥洗室,傳來水龍頭放水的聲音。
銀白色毛發的伊麗莎白乖巧地坐在洗手臺上,身邊還斜放著一袋法棍面包。
一旁的隔間內,此時傳來沖水的聲響,然后隔間門打開,有著一口白色大胡子的老先生從中走了出來。
“斯塔布斯太太,”老紳士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之人。
“喵,”老太太還沒有說話,伊麗莎白卻搶先回答了一聲。
“查爾斯,那個人是沖著你來的。”斯塔布斯回過身來,扶了扶眼睛,摸了摸伊麗莎白,然后開口說。
“我也猜到了,”查爾斯老先生也走到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仍有冰冷的水流沖洗他蒼老的手掌。
“這兩年我一直有所準備,但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那么殘忍、那么無情。”沉默了片刻,查爾斯才繼續說。
“不要被他們溫情脈脈的表象欺騙,如果他們真的善良,又怎么會殺害那么多的人”斯塔布斯太太看著鏡子里的查爾斯說道。
查爾斯沉默著,并沒有說話。
“比如達克利,”斯塔布斯太太繼續說:“他只是個無辜的路人。”
“卻因我而死,”查爾斯老先生有些無力地關上水龍頭。
“他們一貫如此。”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斯塔布斯,但這并不容易。”
“查爾斯,”斯塔布斯太太一只手將那袋法棍面包拿起,另一只手則握住查爾斯老先生的手臂,
“你從來不需要孤軍奮戰。”
*
“真相?什么真相,我怎么沒看到,”雷斯垂德有些詫異地說,他看向夏洛克,眼神里充滿不解。
“你不需要看到,會有人告訴你的。”
夏洛克挑了挑眉毛,回頭看向狄仁杰,
“走吧,約翰,我們去找那個最關鍵的人。”
“馬上就來,”狄仁杰收拾了一下現場,就和夏洛克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下樓,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樓道內。
“你聽明白他們說的是誰了嗎?”雷斯垂德看向小斯坦福。
“我不在乎,我只想回家。”小斯坦福雙手一攤。
雷斯垂德隱蔽地翻了個白眼。
“安格麗娜小姐,你的兩位新朋友,很特別呀。”羅頓勛爵看向身側的安格麗娜。
“他們很可靠。”安格麗娜挑了挑眉毛。
“可靠,那他們確實擁有最寶貴的品質。”羅頓勛爵輕笑著說。
*
“閣下,”夏洛克一行人走到酒吧一層,見到剛剛從盥洗室走出的查爾斯和斯塔布斯,“我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
“當然,另外,叫我查爾斯就好。”老紳士很和善地說。
于是眾人重新坐回一樓酒吧的位置上,圍成一個圓,只有夏洛克站在中間,查爾斯坐在他面前。
“我剛剛抽空問了一下侍應生,他說您差不多每個月末都會造訪這就酒吧,對嗎?”夏洛克目光炯炯地盯著查爾斯。
“的確如此,這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查爾斯坦率地回答。
其實從貓爪印開始,狄仁杰就懷疑,馬克真正想要殺害的人并不是達克利,而是查爾斯,眼下福爾摩斯的發問,正好補上了最后一環。
“所以,馬克先生真正想要殺害的人是您對嗎?”夏洛克收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立刻追問,不過他的問題,顯然讓圍觀的人感到有些驚訝。
“不需要太過驚訝,大家想一想,馬克一周前就來到酒吧等候,而達克利先生并非酒吧的常客,事實上,如果安格麗娜小姐沒有記錯的話,這甚至是他第一次來。”夏洛克解釋到。
“也有可能他提前得知達克利要在酒吧約見什么人,于是提前布下殺局。”雷斯垂德質疑道。
“好問題,不過在解釋之前,我們必須先搞明白達克利先生是誰?”夏洛克侃侃而談。
“可惜他現在已經死了,”雷斯垂德癟了癟嘴。
“但他的尸體會告訴我們,”夏洛克走到達克利先生的尸身旁,向眾人講解道,“口袋里有三個懷表,各自有不同的時間,這說明他是一個經常跨國往返的人。”
“而三個表的時間此刻分別是,3:43、4:43和6:43,再根據航海線路,我們推定達克利先生經常往來北海和波羅的海,那么三個時間的位置就呼之欲出了。”
“倫敦、斯德哥爾摩,以及圣彼得堡。”
夏洛克話音落下,狄仁杰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當然,這并不是說他的能力比不上此時的夏洛克,
而是要做出這樣的推論,必須對這個世界的一些“常識(偵探認為的常識)”了如指掌,這恰恰是狄仁杰目前最欠缺的部分。
換句話說,偵探的能力是通過已知的信息推理出未知的信息,狄仁杰目前并不缺乏這樣的能力,他只是缺乏信息本身。
“那么,這位達克利先生,從圣彼得堡來到倫敦,傳遞一封這樣的秘密信件,他要么是個情報掮客、要么是個間諜。”
“我個人推測他是一位情報掮客,原因么……”夏洛克忽然看向狄仁杰,“約翰,你剛剛救治達克利先生的時候,有沒有碰觸過他的手掌,感覺如何?”
狄仁杰立刻明白了夏洛克的意圖,非常配合地說:“光滑細膩,看得出來是一個富有的人。”
“嘖,光滑細膩,非常精準的形容,”夏洛克笑著說,“顯然,這不是一只經常握槍的手,經常握槍的人手會有兩處老繭,一處在食指,那是為了扣動扳機,還有一處在虎口,則是為了緊握槍身。”
“那么,這個世界上有不善于用槍的間諜嗎?因此我猜測,達克利先生是一位情報掮客。”
“朋友們,一位情報掮客身上什么最重要?當然是他要傳遞的情報,至于他們本人的生命,在某些人看來反倒沒有那么重要。”
“可馬克在殺害了達克利先生這樣一位情報掮客后,卻對他身上的情報不聞不問,這不讓人奇怪嗎?這是第一個疑點。”
“其次,無論達克利先生是情報掮客還是間諜,這樣的身份都注定會嚴格保密自己的行程,可在這樣的前提下,馬克還能提前埋伏在酒吧,這說明他必然是達克利此次情報傳遞的參與方,可這樣的人既沒有殺害達克利先生的理由,也不會在殺害他之后任由情報外流,這是第二個疑點。”
“在這么多可疑之處存在的情況下,馬克真正的目標并非達克利先生,他只是被誤殺,這樣一個猜測,就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了我的大腦中。”
夏洛克走到查爾斯先生面前,沉靜地看著他:
“您每個月都會在固定時間造訪,完美符合馬克的潛伏需求;您點了一杯和達克利先生一模一樣的黑咖啡,給誤殺提供了可能。”
“然后,”夏洛克看向伊麗莎白,“您還得感謝您的貓咪,是她意外的搗亂,打亂了咖啡便簽的順序,救下了您的生命,當然,也導致達克利先生的不幸離世。”
“而我的疑問是,為什么馬克要殺您呢?我一直為此不解,直到約翰在馬克的房間里發現了圣油的痕跡。”
“一位來自英格蘭西部的學者,曾經就讀于愛丁堡大學,如今定居倫敦身家豐厚,想要殺他的人似乎和教會有關,”夏洛克像是一個正在舞臺劇上表演的演員,在眾人面前四處踱步,
“最關鍵的是,他還有一口保養得當的大胡子,該死,我早該想到您的身份的!”
夏洛克猛地轉身,面對正一臉驚嘆地看著他的老紳士:
“我說的沒錯吧,”
“尊敬的查爾斯·達爾文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