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房間里的黑盒子,解羽打開只看了一眼,便丟在一邊。
“說說吧。”
我立刻跪在地上,把蠱神和潘國良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但隱去了很多細節,尤其是陳施苑。
解羽的心思捉摸不透,我不敢冒險。
只是,在解羽面前說話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極好的心理素質,我必須萬分小心才行。
“比我預計了晚了一天,是為了什么?”
他語氣很平淡,但我卻已經忍不住渾身發抖。
“是因為蠱神,師父,”抹了一把冷汗,我才緩緩說道,“是徒兒的錯,認錯了中害神蠱之人,這才被人框上了洞子,耽誤了時間。”
“你剛才說,許柔卿提到了蠱神的力量?”
“對。“
解羽突然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連許柔卿都信了,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不,這不可能…我已經練成了蠱童,沒有人能擁有更強大的東西…“
顯然解羽和許柔卿、楊三刀甚至潘國良等人都關系匪淺,可我卻不敢開口詢問,只能跪在地上垂著頭等待。
突然,解羽停下來,眼珠子突出,死死的盯著我…
“師父…”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往我嘴里扔了個什么東西…那東西明顯是個活物,舞動著多腿的身體在我嘴里慌張的亂爬!
“吃了。”
我迅速鎮定下來,聽話的將口中的東西嚼碎咽下去。
那東西汁水四溢,又腥又臭…我仔細咀嚼著,好像是一種叫十條腿的毒蝎子。
“死不了。”
解羽仿佛松了一口氣,坐在床上:“我的蠱童,任何毒都毒不死。”
我心中冷笑,原來,他只是想再測試一番我到底會不會被毒死。
“你心里是不是好奇,我為什么要你殺潘國良。”
解羽恢復了正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徒兒不敢好奇,徒兒不敢問問題。”
“哈哈哈哈哈,”解羽一陣大笑,滿臉邪氣,“你心里是不是盤算著,等哪天你實力大增,然后殺了我,嗯?”
“徒兒不敢!”
我大駭,立刻匍匐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撫摸解羽的鞋底。
“沒什么不敢的,”他的表情很奇怪,顯得很落寞,“總有那么一天!我報了仇,就輪到你報仇…不過,我告訴你,時機還沒有到,比我、比你強的人還有的是,懂嗎?就算是裝,也要裝下去!”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繼續跪趴著。
只是,解羽破天荒的說出了他和潘國良的恩怨。
解羽講的和龍老雄送來信件上寫的大差不差。當年,他被人追殺,啞女的親生父母救了他一命。他雖然孤僻,從不把任何人當朋友,但卻記下了啞女父母的一份情。
后來,解羽偶然得知了啞女一家的遭遇,剛好我需要歷練,于是就讓我取殺潘國良、救啞女。
只是…啞女卻已經遇害了。
“死了便死了,”解羽冷漠的砸了一口巖茶,“無父無母,早晚也會死。”
感到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我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師父,咱們的仇家是誰?是那個控制龍老雄尸體的人嗎?”
解羽異樣的瞥了我一眼:“是我的仇家,不是你的。小子,你的仇家有三個。逼死你娘的牛頭,師父已經替你殺了,祭了蠱;泄露你尸生子真相的羅婆,沒有她,你就不會生出來在這世界上受罪;還有你的師父我…知道了嗎?”
我不明白解羽的意思,唯唯諾諾的不知應不應該點頭。
“至于那個會控尸的人…”他眉頭緊鎖,沉吟著,“會控尸又會下蠱的人有很多,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不過,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師父,那我們下一步…”
“這個幕后之人打亂了我的計劃,”解羽臉上又浮現出那種令人膽寒的殺意,“我要去洞子里看看蠱神是怎么回事,你在家守著。”
“您一個人去嗎?”
“怎么,不放心我這個殘廢?”
“不,徒兒只是擔心…”
解羽突然笑了一下:“記住,我是你的仇人,是我把你弄成了野獸一樣兇猛的怪物。只有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復仇,知道嗎?”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解羽已經出門離開了。
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想著他說的那些話…我心里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兒。
沒錯,解羽是把我練成了蠱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可是,沒有他我也早就死了,這些年來,是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解羽真的認為,我會對他下手嗎?
或許在他心里,我和任何人都一樣,只有利益、仇恨,沒有感情。
想著想著,我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想起龍老雄的尸體和潘國良的人頭還沒有處理,就想挖個坑把它們埋了…可奇怪的是,人頭和尸體竟然都不見了。
難道是解羽回來了?
不可能,短短一夜,他不可能從洞子到這里趕個來回。
我正疑惑,突然聽見解羽的房間里傳來一陣陣輕微的呼嚕聲!
那聲音咕嚕咕嚕的,好像山里的貍子。
可是我推開房門,屋里卻什么都沒有…
就在我仔細查看的時候,一個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解羽昨天胳膊上挎著的那個籃子。
此時它就放在床上,蓋著的白布一起一伏,好像下面躺著個東西睡得正香。
我不敢輕舉妄動,找了個竹竿輕輕挑開一角…籃子里裝著的,竟然是個碩大得金蟾!那東西足有小西瓜那么大,三條腿,肥鼓鼓得睡得正香。
就在金蟾得嘴邊,還殘留著血肉得痕跡…
這東西…把尸體和死人骨頭都給吃了?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輕手輕腳得把白布蓋了回去。
看來,這是解羽新得的蠱蟲…
我沒再猶豫,緩緩地退出房間,生怕把這東西吵醒!
解羽新弄來的,野性未去,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
可就在這時,金蟾的眼睛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