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陷入了久久的安靜,鄧輝忍不住掙扎了兩下,倒是把眼前的布料給滑開了。
這卷布料斜斜的擋在她的眼前,她眨眼眨了好一會兒,總算用睫毛將擋在眼前的布料給打了下去,勉強看清楚了這屋里的構造。
這房間有些光線昏暗,身旁的窗戶幾乎是唯一的光線來源,應該是個歷史比較久遠的房子,而且這里應該從來沒被裝修過,還是一幅毛坯房的模樣。
這樣的地方用木來當成兇殺現場,真是太隱蔽不過了。只是這種房屋的排水系統估計做得也不太好,那個人是如何做到分尸肢解后又不被周圍鄰居發現的呢?
鄧輝沒什么時間細想這個問題,她現在更急著從這里出去。
自己剛才拒絕了對方的提議,那對方很可能就是出門做處理自己的準備了,或許這是她之前所殺的人,已經損耗了許多的處理材料,所以現在要是再準備一些?
此時的鄧輝有些后悔自己剛才那么早就把手機丟出去了,如果沒做那種事情的話,現在沒準還能打電話求救,只可惜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她勉強的站起身子探頭看向了樓下,想要確認下外面的情況,如果有路人從這里經過的話,或許也能夠有一線生機。
但很可惜的是這會兒已經是黃昏,雖然光線還算充足,但路上的行人卻很少,大家似乎要忙著回去做飯,并沒有什么閑逛的人在街頭,頂多是幾個爺爺奶奶帶著孩子散步罷了。
再怎么樣也不能將老弱之輩牽扯進來啊,鄧輝心中嘆氣,隨后靠在了窗邊,用金屬的部分摩擦了一下繩子,倒也不指望將繩子劃斷,只希望能讓繩子變得更松一些。
再掙扎了一會兒后,這繩子總算是脫離了她的手腕,在活動了一下僵持的筋骨后,鄧輝也想要悄悄離開。
不過也很奇怪,對方明明不是第一次對人動手了,怎么還能把繩子捆得這樣稀松?難道對方是因為急著把自己帶到這里來,所以才沒有系牢?
這樣的說法雖然勉強解釋的通,但是鄧輝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剛才在醫美醫院的時候,自己和前臺閑聊,剛開始的時候一切正常,對方也沒有把自己帶出來的意思,直到自己問了那個問題,也就是引起她不滿的問題。
當時自己在問出那段話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敵意,但每個人的敏感點都是不同,說到底還是自己莽撞了。
而在那之后,對方便主動說起自己知道曲醫生的一些小愛好,便拉著自己去了那個停車場。當時自己就已經覺得不太對勁,便打了電話給陳河提醒,但沒想到信號不怎么好,直到最后自己被迷藥迷暈,都沒能夠將完整的信息發過去。
不過當時的地理位置已經不重要了,最主要的是現在自己已經被轉移到了新的地方,光是看周圍也看不出什么來。
而且她對這附近并不熟悉,手機也已經丟下去了,也沒有打車的余錢。她決定先在屋子里找個能躲藏的地方,順便收集一下線索,等到對方來的時候再偷襲對方,把對方打暈出去再逃跑,或許這樣能更安全一些。
其實鄧輝心里也知道,這個時候盡快離開才是最安全的辦法,但是她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證據從自己的眼前流走。
雖然她不是警員,但這畢竟是她的目標,所以她也想給死者出一份力。
這一套毛坯房的占地面積也并不大,鄧輝剛才被關著的地方。應該算是客廳的位置,而里側還有兩個房間分別是臥室和洗手間。
洗手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一面鏡子。等回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卻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血跡,瞇著眼睛看了看,這才發現是鏡子上還留有血痕,自己眼花了。
在洗手間里她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蹤跡,雖然處理尸體這種事情一般而言都應該是在洗手間里進行的,但顯然那個前臺并不是這樣做的——又或者對方把這里清理的很干凈,所以才沒留下什么痕跡,可鏡子上的血跡又該怎么解釋呢?
鄧輝小心翼翼的轉向另一旁的臥室,畢竟每個房間都沒有安裝房門,因此里面的構造是一目了然的。
她也就一眼看到了停放在臥室里的巨大浴缸。
這結構讓她一時間產生了迷茫,從房間大小來看這里才應該是臥室,可本應該出現在洗手間里的浴缸又為什么會在臥室里呢?
她疑惑的靠近了預告,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
她本以為那個前臺應該已經把尸體處理好了,但其實她根本就放棄了處理,之所以這浴缸會如此龐大,是因為那些殘肢都被擺放在這里。
對方選擇的受害者都是體態嬌小的,疊放在浴缸里也沒有任何的問題。而為了防止這些尸體發臭,尸體還被放在濃濃的液體里,從味道來看,應該是酒精。
這些就是證據了,看著浴缸的外面也并沒有清理的痕跡,就算自己離開這里之后,那個前臺也跑路了,但只要找到這個浴缸,就能夠取到那個前臺的指紋,這就是關鍵證據。
而且如果前臺想要先清理了痕跡之后再逃跑的話,那自己就會來得及帶人過來抓捕她,這一切都能夠結束了。
就在鄧輝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足夠的證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忽然聽見從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有幾個男人喊出了聲音,而且聽上去有些熟悉。
緊接著便是房門那邊傳來的砰砰聲,她有些擔心,開始懷疑這個前臺是不是有在外面得罪什么人,如果引到自己這里對自己究竟是有利還是不利的時候,房本被撞破了。
有人喊了鄧輝的名字,是陳河闖了進來,在見到她之后,表情也放心了許多,而在他的身后,嘈雜聲還沒有停止。
鄧輝見到對方這樣闖了進來,明白現場已經得到了控制自己也終于被營救了,她的心中也安心了許多。但她還清楚為什么門外這樣吵,于是便朝著門外看了過去。
這一眼,就讓她在這溫暖的黃昏后感到了無比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