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舊怨
- 紅樓之不貳臣
- 啼鳥還知如許恨
- 2069字
- 2023-04-18 21:02:00
“懷玉,果然這樣寫嗎?”許焦裁略有遲疑。
賈珣道:“就這樣寫,英雄的事跡不去傳頌,下流的事就會占據輿論。”
“專利局主事,凌行,新科進士,面對侵犯專利之違法事,向惡勢力英勇斗爭,光榮負傷,至病榻之上,仍高呼‘除賊’,至于昏厥,醒后不問自身事,放言于眾,曰:‘有壞專利之法者,踏此身軀方可’,有此主事,諸君何疑,有益于民生國計之工藝改良,有趣味之娛樂玩法,皆可速往市易司專利局辦理。地址:——。”
許焦裁念著,有些不適,道:“就挺羞恥的。”
賈珣道:“還得潤色一下,簡單些,通俗點,都是市井之人看的,又不是送去翰林院。”
“總之就一點,一定要突出咱們凌主事的英勇和保護專利的決心。”
凌行嗚嗚地躺在踏上,多想說一聲自己沒這個決心,可惜不能了,便只得將自己當成一個英雄了。
許焦裁問:“帶兵入城之事,可無恙?”
賈珣道:“暫時不會有事,但事態(tài)卻變化了,免不得要真刀真槍打一場的,沒什么關系,咱們事做好,便行了。”
看向凌行道:“怎么大夫還沒來。”
許焦裁道:“不是你說的別消腫嗎,擺幾天。”
“那也得請大夫,給止止痛,別毀了容,雖然也不好看。”
另一邊,雖然揍了姜琦一頓,將各涉案店鋪封了,且罰了銀子,卻沒權力拘了姜琦。
刑部的人也不肯趟這水,因此腫著個豬頭回了姜府。
旁的不說,先回去照了照鏡子,這副尊容,實在羞于見人。
暗道失算,身居廟堂之高,如何干這種沖鋒陷陣的事,對方可是有軍職的,又背靠著膠東侯府。
敷了藥,也不出門了,到夜里姜顯回府,方才忙著去匯報。
誰知回府的除了姜顯,還有一位貴客,正是高芹。
高芹見這腫得肥頭大耳的姜琦,一時沒認出來,倒以為是刺客的偽裝,正要打,幸好姜顯及時發(fā)聲,方免了又一頓打。
認出是姜琦來,高芹這才感慨道:“怎么把賢侄打成這樣,不應該啊。”
姜琦也不以官職相稱,只道:“高叔叔不知,這賈珣帶了新軍入城,眼都不眨,直接開槍,死了不少人。”
高芹道:“這事我也聽說了一些,不得詳細,賢侄和我詳細說說,若果然有不法之事,必有正直敢言之臣,彈劾此人。”
入府之后,姜琦說了詳細,也不敢夸大。
高芹道:“沒有著甲,以護市的名義入城,又是敏感時期,恐怕陛下會輕拿輕放了。”
姜顯疑道:“被他搞到這么多槍,軍器監(jiān)效率這么高?”
高芹道:“閣老當局者迷了,賈枚幫軍器監(jiān)拿回了邊軍軍械的鑄造,可不得投桃報李嗎?”
對這事姜顯并不太上心,便打發(fā)姜琦自回。
對高芹鄭重道:“高尚書今日來訪,必然有事的,不妨先講。”
高芹道:“陛下推行新政,還是姜閣老先聲,當有遠謀,不知可得聞乎?”
姜顯道:“陛下要做什么,身為臣子,怎能盡知,就算要問,也該問趙百川才是。”
高芹并不想對內閣排序發(fā)表議論。
直言道:“眾多朝廷重臣都達成了共識,要對這些工廠斷糧,姜閣老也在其中,為何卻賣糧食予人,壞我等大計。”
姜顯冷笑道:“老夫雖忝居閣位,但身家薄弱,可禁不起耗,待秋糧入庫,便沒這個價了,自然要回點血。”
“閣老欲入新黨?”
姜顯不屑道:“尚書大人別給我戴帽子,什么新黨舊黨,都是陛下的臣子。”
高芹笑道:“自然,都是陛下的臣子。”
遙拜了一禮,又道:“在下一事不明,這賈懷玉張羅著幾萬人的工廠,哪里還有這許多銀子來屯糧,莫非,真如傳言,那小荒山上挖出銀子來了。”
說著,也不由失笑。
姜顯奇怪地看了高芹一眼,道:“高尚書果然不知?”
高芹道:“姜閣老既然知道,不妨說于我聽聽,感激之至。”
姜顯道:“論工商之能,賈家小子的確有些辦法,他做了一類農工聯(lián)票,持票和特有的農工卡,可以購買聯(lián)合商會的任何產品,并且可以買到平價糧,因此他們內部很快就不用銀錢開銷了,銀子只需解決糧食問題便可。”
高芹一琢磨,驚訝道:“這豈不是私印寶鈔?而且還避稅!”
姜顯道:“這才是高明之處,這聯(lián)票也交稅了,交的便是寶鈔。”
高芹當即便怒道:“寶鈔值幾個錢,這就是逃稅。”
高芹忽然想到,好像就是自己把寶鈔搞得不值錢的,一看姜顯表情,大感尷尬,幸好多年宦海浮沉,臉皮還是練出來的,絲毫不露怯。
姜顯道:“高大人還是擔心下自己,別糧稅又收不上來,旁的不說,面子上也不好看。”
高芹卻不回應這個問題,只道:“這些工人真蠢,不要銀子,不是白給賈小子干了嗎?”
姜顯鼓勵道:“高大人不如,去煽動煽動。”
高芹見姜顯油鹽不進,也沒了興趣,放話道:“姜老兩朝皆得入閣,十數年高位,莫要晚節(jié)不保。”
姜顯也下逐客令,道:“某會好好考慮,尚書大人慢走。”
待高芹走后,姜顯派人將姜琦叫來。
姜琦腫著臉,疑道:“父親這時叫我來,還有什么吩咐的。”
姜顯讓他坐下,問:“去找專利局麻煩,誰叫你去的?”
姜琦聽這里有話,問:“父親何意啊?”
姜顯搖了搖頭,嘆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在逼我站隊。”
“是度支司郎中。”
姜顯道:“市易司獨立,且提了官階,侵奪了度支司權力,使點絆子是有的,要做出頭鳥的時候,還是慎重些。”
姜琦道:“孩兒可是惹了禍事?”
姜顯搖頭,笑道:“不至于,沒有永遠的敵人,那賈家小子不過打了你一次,不必太計較。”
姜琦知父親想自己忘記舊怨,還是委屈道:“父親,是兩次。”
“哦,是嗎,我都忘了,老糊涂了。”
姜顯笑了笑,擺手讓姜琦退下。
姜琦私下嘀咕,這不你們老一輩的舊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