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正堂。
啪。
一個大逼斗。
“啊。”
章氏撲通一聲跌落在地,臉上登時腫脹起來,五指血痕閃耀。
章氏捂著臉,驚慌中帶著委屈。
“你干的好事。”袁老伯爺雙眉一橫,厲聲喝道。
“老爺~”
章氏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袁文純被嚇了一跳,雖然他有些氣憤母親拿他未來的錢接濟了娘家,但見到母親被打,卻又立刻求起了情:“父親息怒。”
“公公,千錯萬錯都是兒媳的錯,您消消氣消消氣。”大嫂章秀蘭嚇得立馬跪下了。
“是啊,父親,母親縱有千錯萬錯,您也不能打她啊。”
曹陽混不吝地說道:“咱袁家錢多,接濟一點給章家也是可以的嘛。”
章氏心中一寬,兩個兒子幫他求情,總不會還不行吧?
“混賬東西,你說的什么話。”
不料,袁老伯爺聽的這話,登時氣的七竅生煙:“我袁家素來節儉,這么些年也從不大肆操辦,難道是為了給她們章家省的錢。”
“袁家章家都是一家嘛。。。”曹陽還待說些火上澆油的話,盛華蘭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到了一旁。
“官人,你可別說了。”盛華蘭小聲道。
“哼,誰叫她趁我不在,讓你站規矩的,反了她了。”曹陽護犢子道。
盛華蘭:到底是誰反了。
不過,見官人如此護著她,她心中自是十分甜蜜:
“不礙事,有官人傳華蘭的練氣法門,站規矩一點也不累。”
“那也不行,你還得為我生十七八個嫡子呢,如何能浪費時間去站那勞什子規矩。”曹陽。
“官人~”盛華蘭臉色一紅。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那邊,好戲繼續演繹。
章氏抱住袁老伯爺大腿,哭訴道:
“老爺,我知道錯了。”
“老爺,這么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拉扯間,她的釵啊,頭飾啊都飛了,披頭散發鬧騰著。
“老爺,你真的要逼死我嗎?”
“純兒,紹兒,你們快為母親說話啊。”
“父親。”袁文純。
袁老伯爺繼續發飆:
“如此惡婦,我也不要這張老臉了,把叔伯兄弟們都叫來,叫他們看看你配不配做這個宗婦!到時候,要休書還是送庵堂里去,都說了算!”
“父親不可啊。”袁文純。
“公公不可。”章秀蘭。
“公公不可。”盛華蘭。
章氏登時嚇懵了。
真要休她?不就是十幾萬兩銀子嘛?
祠堂不能開啊,真開了,她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好戲唱了一個多小時。
起初,袁老伯爺的意思是,以后袁家的錢財賬目,包括田莊、鋪子、俸祿等等,都由二兒媳盛華蘭打理。
但曹陽提出讓大嫂章秀蘭和盛華蘭一起打理。
一人打理,總是有中飽私囊之嫌。
袁老伯爺一想,有理,誰知這新兒媳是不是個惦記娘家之人。
大嫂目露感激之色,大哥只覺二弟果真如他所說對袁家爵位、產業并無覬覦之心,心中涌起一股久違的兄弟之情來。
如果曹陽知道大哥所想,只會告訴他:你真想多了啊,他只是不想華蘭過于辛苦罷了。
不過,他不覬覦袁家產業倒是真的,袁家奪爵起復存貨就那么點,還比不上他那快速擴張的金錢幫一個月的灰色收入,有啥好覬覦的。
至于爵位。
一個皇帝隨口就能奪了的爵位,要來何用。
。。。。。。
沒了錢財權,章氏不得不消停了。
沒錢的大娘子,下人是不會聽她使喚的。
再加上,袁老伯爺‘突然’納了個新的張姨娘,很是寵愛。
當即,就吸引了章氏所有注意力。
數日后。
曹陽休沐之日,
華蘭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娘子,你這身子還是有點虛!來,喝了這雞湯補補。”
湯只是普通的湯,
但,里頭加了雪參玉蟾丸。
“謝謝官人。”
盛華蘭紅唇微張,小口小口喝著官人給他喂的湯。
喝完湯,華蘭的陪嫁丫鬟彩簪將東西端下去。
曹陽抱起她,
“娘子,為夫幫你畫眉。”
盛華蘭忽然騰空,驚呼一聲:
“官人~”
忙摟住他的脖子。
到了妝臺旁。
曹陽熟練地給盛華蘭擦著脂粉。
沒一會,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盛華蘭:“啊~”
“呦,這個小花貓是誰啊?”曹陽打趣。
“官人,你又戲弄我。”盛華蘭小拳拳錘兇。
“我畫的不好嗎?”
曹陽明知故問,他當然可以畫的很好,直接給她易個容都行,不過是玩鬧罷了。
玩鬧了一會。
還是彩簪和翠蟬進來給華蘭重新畫的妝。
。。。。。。
揚州,洪樓。
“顧兄,得罪了。”一個雄軀凜凜,闊面棱棱,雙目直豎,遠望處猶如兩點明星,二十四五年紀的七尺大漢抱拳道。
“技不如人,休說其他。”一個約莫十七歲的紫衣少年冷哼一聲,心中甚是憋屈。
紫衣少年拿著銀票離去,大漢拿起桌上契書,遞給身后一絡腮胡大漢。
“劉三,快馬送去汴京。”
“是,堂主。”
沒多時,遠在汴京的曹陽就收到了劉三送來的鹽莊契書。
“做的不錯,通知鄧廣兄弟,顧家小侯爺的交引鋪子暫時就別動了,先與其他兄弟一道對付漕幫要緊。”
“是,幫主。”劉三。
劉三退下,曹陽看著契書。
想著這知否大宋的鹽業體系。
宋初,太祖、太宗玩的是鹽鐵官營,鹽皆國有,這事最早可以追溯到輔佐齊桓公稱霸的管仲,大漢桑弘羊重新確立,之后各朝各代皆是如此。
畢竟,壟斷的暴利,誰用誰知道啊。
但,全部官營的弊端也極為明顯,沒有競爭,效率就差,服務也差,價格又定的賊高,老百姓自然怨聲載道。
譬如,河北的百姓就大多偷偷買遼國的鹽,原因也很簡單,遼國沒有那么狠,終端銷售價是大宋食鹽售價一半的一半。
這讓河北百姓怎么選?
彼時,宋初的鹽業模式:
鹽莊、鹽池、鹽井、鹽場→官收→官運→官銷
但,前些年宋朝與西夏大戰,為了軍糧供應,當今皇帝將所行禁榷法改成了鹽鈔法。
也就是從(鹽莊→官收→官運→官銷)變成了(鹽莊→官收→商運→商銷)
顧廷燁的白家外祖,就是這次改法的受益者之一。
從原先只能生產食鹽賣給官府的鹽莊商戶,變成了集鹽莊和買賣為一體的鹽商大富。
當然,中間的官收還是要過的,官府的錢不給,那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