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看到林漢紛紛站立行禮，眼中全部都是崇拜之色。

“兄弟們辛苦了，我去看看那蔡家的伙計。”

林漢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沈浪進(jìn)入了大牢。

穿過陰暗的過道，路過幾間牢房，里面關(guān)著的都是一些雞鳴狗盜的小蟊賊。

對于這些關(guān)押的犯人林漢根本就未給什么好臉色，還不時的呵斥兩聲。

那些犯人起初看到沈浪還紛紛擠過來觀看，嘴里還嚷嚷著各種粗鄙之言，但是被林漢呵斥瞬間便噤若寒蟬。

此時此刻沈浪從林漢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煞氣，這是經(jīng)歷生死，久經(jīng)戰(zhàn)陣積累起來的。

沈浪不知道這林漢究竟殺了多少人，否則也不會有如此濃郁的煞氣。

殺一人是賊，那屠萬人便是英雄吧！

林漢罵罵咧咧的帶著沈浪在一處木柵欄牢房前站定。

“這些就是蔡家的伙計了。”

聞言，，沈浪凝目看了進(jìn)去，只見里面關(guān)著十二名身著普通的伙計，個個滿臉愁容，應(yīng)該是正在擔(dān)心他們的前途吧。

“林大哥，兄弟可否進(jìn)去問幾句話？”

片刻后，沈浪對林漢問道。

“可以！”

“打開。”

林漢示意旁邊的牢頭打開門，沈浪緩緩走了進(jìn)去。

看到沈浪進(jìn)來，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其中就有與沈浪有過一面之緣的，紛紛喊了聲姑爺。

至于其他人則紛紛露出一副鄙夷之色。

“什么姑爺，不就是落魄公子哥嘛，沒有蔡家還不如乞丐呢！”

“就是，平日里也就是一副白癡的模樣，今日卻是人模狗樣的。”

“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嗎？別做夢了，很快老爺就會將我們接出去的。”

幾人紛紛譏諷頓時令眾人一陣哄笑。

對此沈浪毫不在意，反倒是身在牢門之外的林漢眉頭皺了起來，就要發(fā)怒，但是卻被沈浪給攔了下來。

“各位辛苦了！”

沈浪對著眾人抱拳說道。

“我們不用你這個廢物假惺惺的，老爺是不會不管我們的。”

大爺?shù)模汤项^自身都難保了，哪里還能顧得上你們的死活？

“大家放心，就是蔡老爺讓我來接大家回去的。”

沈浪淡淡道：“不過在回去之前你們都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聞言，眾人頓時激動起來，就連方才對沈浪冷嘲熱諷的伙計也雙目放光的看著他。

生怕沈浪會因?yàn)榉讲诺脑挷唤铀麄兂鋈ァ?

“少爺有話盡管問，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中一名大約三十幾許的伙計陪笑道。

看得出來，眾人中只有此人年齡稍長，應(yīng)該是管事的。

“你們誰是頭？”

沈浪掃視了一番，最后問道。

“我是，是此次負(fù)責(zé)押運(yùn)貨物的管事。”

果不其然，就是剛才那個漢子急著回答。

“你姓甚名誰？具體負(fù)責(zé)什么事務(wù)？”

沈浪也不廢話，直接對那人問道。

“我叫張德勝，是蔡老爺?shù)钠薜埽徊贿^不是親的而已。”

張德勝說道：“蔡家貨運(yùn)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可以這么說，沒有我蔡家就不可能有貨運(yùn)站，我……………”

張德勝侃侃而談，幾乎將自己說成了是蔡家的功臣，沈浪聽得出來，他話中還有些許不滿。

畢竟貨運(yùn)站是他一手創(chuàng)建的，蔡俊不光不給他任何好處，還經(jīng)常派一些最苦最累的活。

“好了，這些我都知道了。”

足足聽了一刻鐘，沈浪終于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張德勝。

“你說說這批細(xì)鹽為何會變成粗鹽，其中的細(xì)節(jié)可要講清楚了。”

聞言，張德勝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便恢復(fù)如常。

“這個我真不知道。”

張德勝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表情，說道：“我們接到貨物之后還特意檢查過，明明就是細(xì)鹽，在押運(yùn)期間，我們幾人根本就未曾離開過。”

“此話當(dāng)真？”

沈浪盯著張德勝問道。

“我說的句句屬實(shí)，如有隱瞞，愿天打五雷轟！”

張德勝賭咒發(fā)誓道。

沈浪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德勝臉色一喜，急切的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看到張德勝如此的急切，沈浪眉頭頓時一皺。

“話還未問完，你這般著急作甚？”

“還有誰一起看管船只？”

沉默了片刻，張德勝指了指另外兩名伙計說道：“還有張百萬和劉松山，他們幾乎是寸步都未離開過那批鹽。”

被點(diǎn)到名的張百萬與劉松山紛紛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了張德勝的話。

在張德勝說話期間，沈浪眼睛在眾人臉上掃過，觀察每個人的表情。

沈浪當(dāng)初也修習(xí)過心理學(xué)，畢竟作為一名醫(yī)生，雖然是外科大夫，也免不了與一些有心理疾病的病人打交道。

俗話說藝多不壓身嘛。

經(jīng)過觀察，這張德勝每次說話前眼神都特別飄忽，仿佛在掩飾著什么。

至于其他人則是很淡定，除了些許人神色有些焦急之外都很正常。

突然，沈浪看到有個人自始至終都低著頭，使得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是誰？”

沈浪指著那名低頭的伙計對張德勝問道。

張德勝扭頭看了看，接著回頭說道：“他叫石三，是新來不到一個月的學(xué)徒。”

沈浪微微頷首，說道：“石三，你過來。”

聞言，石三急忙抬頭，走了過來，不過在經(jīng)過張德勝身邊時明顯停頓了一下。

“見過姑爺！”

石三躬身行禮。

沈浪看了看石三，這個石三頂多十三四歲的模樣，身材瘦削，一邊臉上還有一些淤青。

“石三，張管事說的可是真的？”

沈浪盯著石三的眼睛問道。

聞言，石三扭頭看了看張德勝，看到張德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忙扭頭道：“是…………是真的………”

兩人之間的微小動作，哪里能瞞的過沈浪的眼睛。

“石三，你隨我來。”

沈浪說完在林漢耳邊低語了幾句，林漢便令牢頭打開了一間空著的牢房。

沈浪帶著石三進(jìn)入牢房，當(dāng)即便呵斥道：“石三，你為何要說謊？”

聞言，石三身體微微一顫，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沈浪。

“石三，你分明就是言不由衷，難道你覺得張管事說的都是假話嗎？”

沈浪盯著石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我………我…………”

石三嘴巴張了幾下，最終還是閉上了。

沈浪覺得這石三肯定知道什么，只是他不敢，應(yīng)該受到了威脅。

“石三，你可知道此次蔡家算是完了。”

看到自己強(qiáng)問也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于是沈浪便轉(zhuǎn)換了語氣。

“什么？”

“姑爺，這是為何？”

石三有些激動的問道。

看到石三激動的模樣，沈浪心中頓時一動。

嘆了口氣，沈浪才說道：“此次蔡家?guī)凸俑\(yùn)送食鹽，貨物出了紕漏，被官府問罪，已經(jīng)瀕臨絕境。”

“稍后我會向府丞大人求情，放你回去，你還是快快離開吧，免得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