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萬……”孫富假裝驚訝至極。

攤主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懂什么？這是民國弘一法師真跡！要價二十萬，已經是便宜你了！要不是我最近急用錢，起碼得擺個四十萬慢慢賣！”

孫富這才假裝去認真地看紙張右側的落款，道：“我的天，還真的是弘一法師的落款啊！”

老板冷笑道：“哼！那是當然，我向來誠信交易，童叟無欺，還能誆你不成？”

孫富倒抽一口涼氣，放下那幅字，道：“老板啊，就算是弘一法師的真跡，這才兩平方尺不到啊！要價二十萬，太貴了吧！”

那攤主直接擺了擺手，道：“我都說了是最低價了，你沒錢買不起，就別在那瞎問了。”

說罷，再度將頭扭了過去，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實際上，目光偷偷地打量著依然處于聚精會神觀摩畫作的葉辰東女兒臉上。

他似乎希望從她的表情中，收集到更多的信息，以便于在交易的時候，占據絕對的主導。

而孫富則是退到一邊，與楊林悄悄地商榷道：“楊兄，怎么樣，你看那一幅字跡，是真是假？”

楊林道：“孫兄這么看？”

孫富道：“依我看，這幅字無論是紙張還是表框，都是年代感十足的到代貨，看起來絕對有五十年以上的歷史！至于字跡，我雖然對于國畫書法的造詣不夠深厚，但感覺應該是弘一法師的真跡沒跑了。不知道楊兄你怎么看……”

楊林笑道：“孫兄謙虛了，你眼里超群，博學多識，涉及的領域寬廣無比，我自然是不能與你相提并論。說實話，我對于字畫，幾乎就是門外漢、新手小白，恐怕沒法給你提供意見了。買還是不買，主意還得由孫兄你自己來定。”

孫富沉默片刻，終于下定決心，跺了跺腳，道：“好，那我孫某人今天就賭上一把！”

說罷，再度回到攤位，拿起那幅字跡，問道：“老板，這幅字跡還能便宜點嗎？二十萬實在太貴了……”

“不行！”老板的回答異常決絕，一點回轉的余地都不帶留的。

很顯然，他的心意已決，不管孫福買不買，他都不會降價。

要是換做其他物件，孫富指定就會與這個老板軟磨硬泡，早晚要把這個物件的價格給磨下來了。

這幅字跡雖然不是弘一法師的頂尖珍品，但也是為數不多的真跡，賣個百十來萬，還是小意思的。

雖然作為商人，孫富很希望將價格再往下壓一壓，但他害怕路過的其他顧客也留意到了這幅字跡，并且認了出來，到時候出一個更高的價格，他就更吃虧了。

于是，他長吸一口氣，道：“好，二十萬，我買了。”

攤主一聽他要買，一張冷漠無比的臉上才微微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終于轉過頭來，起身道：“可以。那么請拿錢吧，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說著，孫富直接就從右手提留著的一個麻袋里摸出兩袋子錢，放在攤主眼前，道：“這是二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說完，就要講這兩袋子錢放到攤位的桌子上。

但就在這時，楊林忽然攔住了孫富。

“楊兄，你這是……”孫富有些不解地問道。

楊林道：“孫兄，二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你要不要再想想？”

“這……”孫富見他突然搞這么一出，有些不知所措。

這兄弟，剛才不還說讓自己拿主意嗎。

而現在，怎么一副要阻止自己的意思了。

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而那攤主見狀，則是冷笑一聲，直接抽回了那幅裝裱的弘一法師字跡，道：“怎么？還買不買？不買的話別浪費我時間！”

楊林道：“這位老板，二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想斗膽替我兄弟問一句：您這個號稱是弘一法師的字跡是真的嗎？”

攤主冷冷地嗤笑道：“小子，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我就這么跟你說吧，這幅字跡，但凡有一個字不是弘一法師的真跡，我不但把這幅畫白送給你這朋友，并且倒貼五萬！”

楊林道：“老板，您所言非虛？”

攤主道：“我話就放在這里了，眾人為證！怎么，你害怕我反悔不成？”

楊林道：“那倒沒有，我不是怕您反悔，就是怕這幅字跡上，有的字不真啊！”

砰！

“你說什么！”

那攤主一拍桌子，怦然起身。

此前二人在言語間，已經吸引了不少來看熱鬧的顧客。

楊林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說攤主售賣的字畫有問題，他哪能接受的了？

于是直接當即勃然大怒，起身厲聲呵斥。

“小子，我警告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該說的話別說，不該造的謠，別造！”他厲聲威脅道。

楊林卻是一幅無所畏懼的樣子，淡然道：“老板，你這話可就過激了。俗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的確所言非虛，應該底氣十足地接受眾人的檢驗啊？這么沖動，有是何必呢？不會是心虛了吧？”

“你小子，呵呵。”攤主黑框眼鏡下的雙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線，冷冷道，“可以，我當然能接受眾人的檢驗。但是，等到我的清白得到證實，你是不是也改為自己的不慎言行付出點什么代價啊？嗯？”

一旁圍觀的眾人也紛紛起哄道：“就是就是，人家老板都開出失敗的籌碼了，小伙子你也搞點對等的賭注出來啊！”

楊林道：“可以。那咱們就賭，你的這個弘一法師真跡上，是不是每個字都是真的。是的話，我給你五萬！不是的話，你給我朋友五萬。怎么樣？”

攤主因冷地一笑，道：“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