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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赴揚州(一)

李享三人在客棧里說了一會閑話,柳湘蓮便要出門拜會故友。等到柳湘蓮出門以后,李享拿出了那日宋大夫交給他的帖子,心想著左右無事,便去那醫學館逛逛。

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而醫學一途更需要長時間的用心鉆研和經驗積累。

“三妹,你也要去嗎?”李享看著同樣準備出門的巧玉,問道。

巧玉點了點頭道:“大哥出門了,二哥也要走,我一個人在這里,怪害怕的。”

李享聞言一笑道:“那里恐怕比較無聊哦。”

原本李享是想要柳湘蓮帶巧玉出去,但是柳湘蓮將其拉到一邊,說他這次拜會的故友也是個紈绔膏粱,少不了要去那風月之地吃酒取樂,斷不能帶巧玉過去,因此巧玉又只能跟著李享了。

這醫學館乃是官方督建,用于民間大夫交流心得,促進醫學發展的所在,上屬太醫院管轄,凡在醫學上獲取重大成就的,可以通過這醫學館將其進獻至朝中,以達圣聽,甚至有機會得到圣上的褒獎,揚名四海,醫者的莫大榮耀,不過如此了。

“二哥,就是那個了吧?”巧玉指著一棟二層高的建筑說道。

李享來到醫學館中,一股奇異的藥香便撲面而來,還伴隨著陣陣搗藥的聲音。

大致掃視了一眼,這一樓看上去共分四個區域,進門的左手邊是柜臺,有一位老先生正在翻看著什么,他的身后林立著許多藥柜。右手邊則擺滿了桌椅板凳,一些大夫正聚在一起閑聊,再往里面,左邊區域像是工坊,許多學徒模樣的人正在制丸藥,右邊則鋪設了一些床位,有幾個病人正在被一群大夫集中觀察。

“啊....”李享臉上露出了有些興奮的笑容道,“氛圍很好啊這里。”

“是啊.....”巧玉看著館里的一切,也不覺失神,緩步走進去細細觀摩起來。

一個妙齡少女出現在這里自然顯得有些突兀,不過那些大夫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巧玉面龐紅潤,雙眼有神,不像是身體抱恙之人以后便又埋頭各干各的去了。

李享見巧玉似乎很感興趣,就讓她隨便看,自己則走到柜臺,取出名帖放在桌上推過去說道:“老先生,打擾了,請問宋大夫在嗎?”

那老先生抬頭看了一眼,立刻扶了一下眼鏡,咦了一聲道:“莫非,小哥就是救了薛家公子的那位李大夫?”

李享見對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有些意外道:“啊,對,我是李享,老先生怎么知道我的名諱?”

“呵呵,不光我知道呢。”那老先生說完往里面喊了一聲,得閑的大夫們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李享身上,紛紛走了過來。

老先生繼續道:“瞧,就是這后生,可算是來了。”

李享哪里知道,不過兩日光景,自己的名字早經宋大夫之口在這金陵一帶的醫學界傳了開來,而這一切都源自他為薛蟠縫合血管的那一臺手術。

在李享原來的世界里,特種部隊在執行任務時難免會受傷,像這樣的及時手術很常見,但是在這個世界卻是開天辟地的大事,這意味著那些會因血管斷裂大出血而死的人有了生的可能,絕對算得上一次重大的醫學突破。

眼看著一群比自己還大幾十歲的大夫們上前朝著自己拱手寒暄,毫無心理準備的李享不禁有些手足無措,也忙著一一見過回禮。

一旁的巧玉看見自家二哥有些窘迫的模樣,不禁也微微一笑,同時心中對這醫道一途的興趣又濃了不少。

巧玉從小就被拐子養在幽僻處,因此并沒有得到一個大家小姐應有的教養,但同時也沒讓她受到某些封建思想的荼毒,在被柳湘蓮和李享相救以后,其獨立自主的人格也愈發強大。

不過,真正讓巧玉想要學一門本事立一番事業的原因是那天晚上她聽到了柳湘蓮和李享的對話,得知柳湘蓮心中擔憂自己無法在世上立足,巧玉心中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自己的二位義兄竟能如此為自己著想,愁的是自己確如柳湘蓮所說,并沒有什么安身立命的本事,但是,跟著二哥學一點醫道或許是個好主意?這樣自己就可以幫到二哥了。

那些大夫們雖然早已從宋大夫口中得知這位救了薛蟠的同行年紀極輕,但完全沒想到李享居然還是個十多歲的娃娃,如果不是宋大夫聲譽極佳,再加上這件事發生在大街上,許多百姓都有所見證,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人相信這樣一個少年能獨立完成一臺如此具有突破性的手術。

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久仰久仰”中,李享已經被眾人擁至了一張桌子邊坐下,隨后便是鋪天蓋地的問題一股腦砸了過來。

“李哥師從何人?”

“聽聞李哥的外科縫合手法極為新穎,不知等下可否有幸一觀?”

“在下,不,應該說大家對李哥那能溶于血肉的絲線十分感興趣,可真有這等奇物?不知它是如何制成的?”

李享本是來觀摩學習的,結果一來就被團團圍住查戶口,一時有些頭昏腦漲,只能再度把自己山里的那位老師父給搬了出來,言語間將其塑造的愈發神秘莫測,脾氣古怪,不食人間煙火,如此一來,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便都迎刃而解。

而有關血管縫線的問題,李享也只能無奈地回答道:“那絲線有是有的,不過我今日出門并未攜帶,至于制作方法,那是我師父才知道的,我也不清楚。”

對于李享的回答,眾大夫臉上都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不管李享的外科手法有多么地新穎高超,但歸根結底只是一個熟練度的問題,但是那能被人體吸收的絲線可就了不得了,這些大夫們心里清楚,那血管縫合手術的關鍵就在于這絲線,沒有這絲線,這手術就不可能順利進行。

如果能夠掌握這種絲線的制作方法并將其進獻至朝中……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坐在李享旁邊的一位大夫嘆了口氣道,“這樣的東西居然不能流傳于世,當初若有這樣的絲線,這世上恐怕還要多幾位國公爺呢。”

李享聞言,請教道:“這話怎么說?”

那大夫答道:“外科手術用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戰場上,刀劍來往,箭矢紛飛,當年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身邊猛將林立,其中有幾個戰功赫赫的大將就是因為重傷不治身亡的,倘若當時小哥在場出手相救,恐怕連小哥也有機會封爵呢!”

另一位大夫聞言接口道:“呵呵,就算當時小哥不在場,如果小哥現在能將這絲線的制作方法進獻至太醫院,太醫院再奏明當今圣上,只怕也能得一個爵位!”

李享聞言,眨了眨眼睛道:“還有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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