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
李享雙手抓住韓彥的肩膀,大聲問道。
“嘶!”韓彥疼得齜牙咧嘴,感覺一雙肩膀都快被李享給捏碎了,也不知這小子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李享當(dāng)即松開了韓彥,韓彥揉著肩膀道:“今日我來的時候路過衙門,就順便問了一下,結(jié)果那衙差說那犯人昨晚上吊死在牢里了?!?
“那這案子呢?”李享追問道。
韓彥搖頭道:“他們說還得看上頭的指示,再多的我也問不著了。”
“那意思就是管不了了?”李享瞬間血壓飚升,只覺得全身發(fā)躁。
韓彥見狀,忙勸道:“李兄弟你先別急,你聽我說?!?
李享做了幾個深呼吸,示意韓彥說下去。
韓彥拉著李享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衙門既然立了案就得查,不查的話他們的上級檢查起來就會有麻煩,所以這案子不存在說不管的,何況……唉?!?
李享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要實在說不出什么就別說了,我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們?nèi)羰堑」^職,自然會準(zhǔn)備說法,他們?nèi)艄懿涣耍易约阂惨涯切┤司境鰜?!?
韓彥嘆了口氣勸道:“那等目無王法的亡命之徒,李兄弟要如何去查?又從何查起呢?依我說,李兄弟不如把這案子告到京兆府衙門去,讓京兆尹審查此案。”
“怎么又有個京兆府衙門?這京都那么多衙門?”李享聽到這話,有些迷糊,問道。
韓彥解釋道:“京都不比別處,地方衙門歸屬當(dāng)?shù)匦姓L官管轄,刑事案件對刑部負(fù)責(zé),而刑部就在京都,所以京都的衙門也叫刑部衙門,但是京都的行政長官卻是京兆尹,另設(shè)京兆府衙門,刑部能管的,京兆府都能管?!?
李享聽了說道:“總之這個京兆府衙門比刑部衙門大是吧?”
韓彥思考了一會,說道:“也不能這么說,但是京兆府衙門的權(quán)限范圍和管轄范圍都是比刑部衙門要大的?!?
“若是京兆府衙門也不管呢?”
“京兆府不可能不管。”韓彥說道,“刑部總理全國刑案,各種案件堆積如山,所以有些案件管不著,來不及管或是不想管也都有理由搪塞,但是京兆府重點負(fù)責(zé)京都一處,萬萬不敢馬虎的,況且如今的京兆府尹于山于大人的口碑也是不錯的。”
聽了這話,李享又問明了京兆府衙門的所在,打算下班后就去擊鼓,韓彥又勸道:“李兄弟還是再等些時日,若是刑部衙門并未懈怠,而李兄弟又去京兆府衙門告狀,未免多事?!?
李享聽了,雖然心中急躁,但也知道韓彥說的對,只得點了點頭。
韓彥又道:“對了,李兄弟,你家不是住那頭么?怎么今天從這頭過來?”
李享解釋道:“我今早把巧玉送到林大人府上住了,所以是從這邊過來的?!?
“林大人?”韓彥聽到這里眼前一亮,說道,“你說的是林海林大人對吧?”
李享點頭道:“對啊,我還能認(rèn)識幾個林大人?”
韓彥聽了說道:“那李兄弟你這案子可就好辦了?!?
李享疑道:“這話怎么說?”
韓彥有些意外地看著李享道:“李兄弟,林大人回京后高升蘭臺寺左都御史,你不知道?”
李享快被這些官署名給搞暈了,無奈道:“我確實不知道,這蘭臺寺左都御史又怎么了?跟這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韓彥咂舌道:“哎喲喲,你真的是,有個貴人也不知道用,蘭臺寺和大理寺,刑部,并稱三法司。蘭臺寺為最高監(jiān)察,大理寺為最高審察,刑部主掌刑罰。林大人所任的蘭臺寺左都御史可是從一品大員,整個蘭臺寺除了他就是右都御史最大了,你說有什么關(guān)系?他若愿意出面,別說刑部,就算是京兆府也不敢懈怠。不然蘭臺寺在圣上面前參上一本,怕是那些人的八輩祖宗都要被查個底朝天?!?
李享聽了這話,說道:“林大人已經(jīng)知道這事了,他若是愿意管的話,應(yīng)該也不用我專門去提了?!?
韓彥點了點頭道:“只不過事在人為,李兄弟既然與林大人交好,若是這案子被擱置了,你就去爭取一下,只要林大人出馬,定能將那些賊人繩之以法。”
聽了韓彥一番話,李享原本浮躁不已的心也平靜了下來,如今也只能先借官府之力,畢竟人多力量大,這種事情,那些專司緝捕之人肯定要里手得多。
而林海自升任蘭臺寺左都御史后,一直兢克謹(jǐn)慎,倒也沒什么機會得罪人,今日知道了李享家中之禍后,林海心道,這刑部的案子一直是堆積如山,而強奸一案比起其他重案其優(yōu)先級自然靠后,如此一來,李享那邊少不得要受氣,自己還是幫襯一二為好。
于是下朝以后,林海找到了刑部尚書顏開,由于林海一直獨來獨往,因此那刑部尚書見林海朝自己而來,心里還頗有些不安。
二人寒暄問好之后并排而行,刑部尚書顏開對林海的高升表示祝賀,而林海則說了一通皇恩浩蕩,當(dāng)思恩圖報的場面話,然后問道:“顏大人,我聽聞昨日京中出了一樁大案,不知案情進(jìn)展如何了?”
那顏開一聽這話,心道,這林海突然問起這話,難道是要尋自己晦氣?于是答道:“我竟不知近日京中有大案發(fā)生?敢問林大人說的是哪一件大案?”
林海也不露慍色,說道:“便是那玉成街柳條巷奸淫民女一案。”
顏開一聽這話,心下更是納悶,他還以為是什么呢,結(jié)果是這個。說起這案子也算是有夠奇葩的,你若說它是大案吧,它不過是個強奸未遂,你若說它是小案吧,它又是團伙作案,這樣一來性質(zhì)又完全不一樣了。
但是呢,這強奸案幾乎每隔幾天就鬧一件,破案倒也快,而這一件卻是線索稀疏,很是難辦,若有心思去解決這案,還不如把往年堆積的重大舊案先解決了,只怕述職的時候還好說話些。
總而言之,區(qū)區(qū)一個強奸未遂的案子,在刑部尚書這里,其優(yōu)先級真的不高。
因此顏開也不瞞著林海,如實說道:“林大人,這案子不大,卻有些棘手,昨夜里那唯一的人證畏罪自殺了,線索一斷,只能慢慢查,您也知道,咱這刑部衙門里頭不知堆著多少舊案呢?!?
林海聞言,心道果如自己所想,若是不問,李享這案子也要石沉大海,變陳年舊案了,于是說道:“顏大人這話略有不妥,這案子哪有不大一說?那伙賊人可是青天白日里在天子腳下作案,這不是在抽我們?nèi)镜哪槅??其次,?jù)我所知,那起賊人可有四人之多。顏大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三人成眾,這四人可就是犯罪團伙了?!?
顏開見林海咬著不放,當(dāng)下也無言反駁,確如林海所說,這案子最頭痛的地方就是發(fā)生在京城!這萬一傳到如今這位喜怒無常的天子耳中,自己刑部一干人等怕是都要被架到油鍋上去,而現(xiàn)在跟自己并排走的,就是監(jiān)察百官的左都御史……
“林大人所言有理,只是這案子實在沒頭緒,督捕司的幾位好手又在追蹤其他案件,實在是急不來?!鳖侀_這話也是實話。
林海見顏開示軟,也沒有以勢壓人,說道:“此案案情我大致也知道,確實不好處理,只是林某既然知道了,也就不得不問,并無他意,只因這案子與我一位小友相關(guān),所以也還請顏大人多多上心?!?
“哦?”顏開一聽這話,心道,難怪這林海突然找上自己,原來是那伙賊人惹到他的人了,于是問道,“不知林大人這位小友是誰?”
林海道:“正是這案中女子的義兄李享,他于我在揚州有舊,現(xiàn)任職于太醫(yī)院,司職九品醫(yī)士?!?
顏開聽了心道,既如此,正好賣林海一個面子,聽說這林海圣眷正隆,說不得日后還要互相照應(yīng),于是說道:“此案可大可小,若是拖延,只怕再難偵破,林大人,本官今日便回衙門,重查此案,必給京中子民一個交代。”
話雖如此,顏開回到刑部衙門后看著這案子的卷宗又犯起了愁,當(dāng)即命人召回了督捕司中一名好手,將這案子交給了那人,這便算是顏開對此案的最高重視了。
再說賈蓉這邊,得知那刑部大牢里的何六已死,再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心里惦記著那日巧玉那可憐楚楚的模樣,心里直刺撓,原本想著二尤已經(jīng)讓他夠折磨了,這會子又添了一個,更是難熬。
似他們這等紈绔,并不缺女人,那寧府里的丫頭媳婦,但凡看得上眼的,賈珍和賈蓉早就上了手,所以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讓他們惦記。這寧府里稱得上干凈的,也就尤氏和惜春了,這兩人一個是賈珍的妻子,一個是賈珍的妹妹。
另外,惜春這會子可比黛玉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