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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氏出嫁

盼兒局促不安的抱在孩子跟在李嬤嬤身后,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下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細如蚊蠅的議論聲傳入耳中,讓她更加心焦。

雖然已經(jīng)答應了褚良要嫁給他,但定北侯府這么高的門第,哪是她說嫁就能嫁的?

像褚良那種戰(zhàn)功赫赫的男人,即使配公主也是使得的,不是盼兒自貶,只憑著兩人的身份,說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也不為過。

李嬤嬤走的快,不敢讓凌氏久等,芙蓉苑與廂房隔得有些遠,即使緊趕慢趕,還是走了兩盞茶的功夫。

盼兒懷里還抱著孩子,三個多月大的孩子雖然不重,但小寶養(yǎng)的好,抱在手里敦實極了,就跟懷里揣了個秤砣似的。

她走進屋時,這副模樣就讓凌氏看了個徹底。

明明身上的衣裳是最普通的棉布褂子,顏色也老氣,偏偏這個女人本來就長了一張好臉,再加上腰細膚白,擱著這院里頭都是最出挑的,哪個男人會看不到她?

不過林奶娘美則美矣,未免太上不得臺面。

聽說她懷里抱著的孩子出身不良,一個婚前失貞,又生了孩子的女人,阿良還真是鬼迷心竅,才想要將這種貨色娶為正妻。

掃見凌夫人緊緊抿著的嘴,盼兒心中揣揣,懷里頭的小寶也咿咿呀呀的叫出聲,她趕緊按著孩子的頭,將他抱緊了。

凌夫人喝了一口茶,心窩里堵得慌:

“來府里當奶娘,怎么把自己的兒子也帶過來了?”

盼兒心里發(fā)慌,知道凌夫人跟褚良不同,恐怕對她跟小寶的惡感更濃。

她支支吾吾說:“夫人,孩子是少爺帶回來的。”

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凌夫人剛想說點什么,李嬤嬤便彎著腰,伏在凌夫人耳邊嘟囔了兩句。

越聽凌夫人越是詫異,一雙鳳目盯緊了只露出后腦勺兒的娃兒,緩了半天才道:

“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

盼兒走上前,將小寶送到了凌夫人面前,李嬤嬤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接過,將那張圓胖的小臉兒給她看。

等看清了小寶的模樣后,凌夫人心里震了一下。

剛開始聽李嬤嬤說,她心里還有些懷疑,覺得幾個月大的奶娃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怎么能看出是不是阿良的孩子?

但現(xiàn)在看清了這個孩子,凌夫人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褚良幼時的模樣。

這父子兩個五官幾乎是全然相似,要說不是親生的,恐怕連凌夫人自己都不信。

不是說這林奶娘當初是被人糟蹋了么?又怎么會懷上了阿良的孩子。

心底雖然疑惑,但凌夫人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盼兒輕輕吸了一口氣,也顧不上汗?jié)竦氖中模p輕解釋道:

“奴婢先前救過少爺一回,兩人早就相識了,后來定下親事,少爺不滿,就……”

說到后來,盼兒臉紅了,眼睛也紅了,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好在凌夫人明白她的意思,一邊暗罵褚良胡鬧,一邊忍不住低頭抱著小寶,輕輕哄著。

這到底是她的親孫子。

即便跟凌夫人血脈相連,對小寶來說,凌夫人跟陌生人也沒有多大差別。

他手腳不斷撲騰著,想要從女人懷里逃出去,偏偏凌夫人把他抱得十分嚴實,怎么都掙扎不開。

小寶憋得啊啊直叫,馬上就要哭出來了,盼兒看的心中不忍,小步走上前,低聲道:

“夫人,讓奴婢抱著孩子吧。”

凌夫人有點不舍,但看著小寶漲的通紅的臉,一時間點了點頭。

屋里頭沒有別的丫鬟,只有李嬤嬤一人,凌夫人看了一眼盼兒,又看了一眼小寶。也沒打算賣關(guān)子,直接開口:

“你生了小寶,的確可以進侯府,但身份未免太低了,當個正妻是不成的,貴妾倒也合適。”

盼兒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明顯有些不好,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么容易,定北侯府是怎樣的門第,比起吳家強出百倍,連吳庸那種畜生都想讓她當妾,到了這種貴地,想當正室自然是千難萬難。

她自己倒是沒什么,是妾是妻也就那樣了,但小寶不同,要是有個當姨娘的母親,這輩子就只能是庶子。

想到這一點,盼兒渾身直顫,眼神從茫然到堅定。

“夫人,若是當妾的話,奴婢不愿。”

所謂母為子則強,盼兒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子,被嫡母以及嫡出兄弟苛待,要是在侯府過得不好,大可以回到廢莊,反正她有靈泉在手,在莊子里種些東西,再借著榮安坊賣出去,也不會缺銀子,能平平安安的將小寶養(yǎng)大。

要是她今日妥協(xié),同意當個不入流的妾室,那褚良定會很快娶親。

想到這一點,她整顆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掌攥住了,讓她又酸又澀,說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兒。

凌夫人看著盼兒,怎么也沒想到這林奶娘竟然是個心大的,當個妾室都不愿,非要做正妻才能滿足她的胃口。

這么一想,凌夫人對盼兒的厭惡更濃,拿了帕子按了按嘴角,慢條斯理道:

“你是奴才,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盼兒也不想在定北侯府里當奴才,明明她好端端的呆在廢莊,要不是欒英突然出現(xiàn),將她擄了過來,她怎么會在侯府中被人羞辱?

心里頭又氣又惱,偏偏盼兒還不能說什么,索性就不吭聲了。

凌夫人見林奶娘這副滾刀肉的德行,氣的心口發(fā)疼。

即使林奶娘已經(jīng)給阿良生了一個兒子,但像這種不安分的女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當正室的。

他們定北侯府,傳承了整整百年,怎么能因為一介婦人被人恥笑?

從芙蓉苑中退出來,盼兒又被打發(fā)到了廂房里,好在因為有了小寶,凌夫人也沒打算苛待自己的親孫子,直接讓李嬤嬤撥了兩個丫鬟去伺候著。

兩個丫鬟都是定北侯府的老人兒了,一個叫紅枝,一個叫紅葉,她們兩個長得可比春鴛秋水出挑多了,那張臉生的嬌俏艷麗,身段兒卻是一等一的好,細看之下跟盼兒還有幾分相像,凌夫人到底是何心思,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以為自己的兒子被林奶娘給迷惑了,再找兩個身契捏在手里的丫鬟伺候著褚良,等到褚良多經(jīng)歷幾個女人,估計就會忘了林盼兒。

只可惜如意算盤打的雖然好,但媚眼卻做給了瞎子看。

自打盼兒松了口,同意嫁給褚良后,這男人的態(tài)度簡直天差地別,跟之前的冷淡全然不同,又哪里顧得上別人?

褚良走到廂房前,還沒等他伸手推開門,就看到兩個花枝亂顫的丫鬟走了出來,嬌聲問安。

男人的臉色一下就冷了幾分,看也不看紅葉紅枝二人,大闊步的走進廂房中。

跟著走進來的紅葉紅枝盯著盼兒,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偏偏她們兩個的心思藏的深,即使內(nèi)里不痛快,臉上也沒露出什么,笑吟吟的提著茶壺,扭臀擺胯的走到了褚良身邊。

“將軍,奴婢給您斟茶……”

一雙小手端著茶碗,也不知紅葉是怎么走的,竟然左腳打了右腳一下,一個不穩(wěn)往褚良懷里跌去。

手里的茶盞摔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把男人的袍腳都打濕了。

紅葉媚眼含春,想要投入男人結(jié)實炙熱的懷抱中,哪曾想還沒碰到褚良的胸口,她只覺得腹部絞痛襲來,整個人就直接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撞在了門板上。

褚良的武藝好,力氣自然不小,紅葉狠狠的摔在地,小臉兒煞白,嘴角都滲出血絲來了,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是個男人就會心生憐意,偏褚良一雙虎目死死盯著奶白兩團,連點余光都沒分給那個摔倒在地的丫鬟。

盼兒又兇又窘,對上褚良火熱的眸光,嚇得她渾身一顫,忍不住瑟縮了下。

褚良看著這一幕,只覺得一陣口干,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燥熱仍沒有被壓下去。

“這、這是奴婢喝過的……”

說到一半兒,盼兒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她臉色本就紅,現(xiàn)在更是紅的快要滴血般,渾身發(fā)軟,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偏偏廂房比不上主臥,不分里外兩間,只有一扇簡陋的屏風。

褚良根本沒聽進去盼兒的話,將碗里的茶湯喝的一干二凈后,才開口問:

“母親叫你去芙蓉苑作甚?”

凌夫人是褚良的親娘,也是小寶的親祖母,盼兒實在是說不出什么難聽的話,更何況紅葉紅枝兩個丫鬟還在屋里,更是不能胡亂開口。

“也沒說什么,就是看看小寶。”

褚良了解自己母親的性子,知道她最看重身份規(guī)矩,盼兒長了一副媚態(tài)橫生的皮囊,在凌夫人眼中不止不是優(yōu)點,反而更被嫌棄。

畢竟高門大戶都是娶妻娶賢,納妾納美,像盼兒這種艷麗的,怎么看都不像正妻。

伸手捏了捏小寶的鼻子,褚良輕笑一聲,身上濃濃的煞氣消散不少。

原本紅枝見紅葉被踹一腳,正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時候,現(xiàn)在看到少爺滿臉笑意,硬朗的五官中帶著柔情,不由看直了眼。

“你們都回芙蓉苑,不必再踏進昆山院了。”

紅葉紅枝兩個來到廂房里,可不是心甘情愿的伺候一個小小的奶娘,而是為了跟林奶娘一樣,找個飛上枝頭的機會。

少爺生的俊美,又年輕有為,能貼身伺候著的機會不多,這兩個丫鬟怎么忍心錯過?

“少爺,我們是夫人……”

褚良臉色陰沉,威脅道:“別讓我說第二次。”

紅枝馬上噤聲,窈窕的身子打了個哆嗦,蒼白著小臉兒,哀怨的看著褚良,這才扶著紅葉從廂房里離開。

褚良就是閉著眼睛都清楚,凌夫人肯定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不過定北侯府真正做主的人不是凌夫人,而是老侯爺褚云橫。

只要過了老侯爺這一關(guān),就算凌夫人心里頭不滿意這個兒媳婦,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此事。

“明天帶小寶去見見祖父。”

盼兒一聽這話,身子忍不住顫了顫,老侯爺在京城里兇名在外,據(jù)說最喜歡吃不滿周歲的小兒,雖然不知這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想一想盼兒就覺得膽戰(zhàn)心驚。

猶豫的點了點頭,盼兒也說不出拒絕的話,老侯爺總歸是小寶的曾祖父,去見見應該也沒什么大礙。

等到第二天,褚良一早就將小寶抱到了寧遠堂中。

老侯爺正在院子里頭練拳,明明早就年過六十了,但因為常年習武,精氣比普通人充足許多,滿面紅光,只有兩鬢稍微稍微斑白了些,余下的發(fā)絲又黑又硬,看著好像四十許人。

“祖父。”

從褚良一走進院子,老侯爺就聽到了動靜,他收了手,拿起干凈的巾子擦了擦臉上的汗,余光瞟見了被褚良抱在懷里、白白凈凈的奶娃娃,一時間不由愣了一下。

褚良跟盼兒的五官都生的好,兩人共同孕育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丑了。

小寶長得跟褚良小時候一模一樣,老爺子也是看著自己孫子慢慢長大的,現(xiàn)在看到抓著褚良頭發(fā)死活不撒手的小寶,笑呵呵道:

“這小子一看就是你的種,瞧瞧這熊氣勁兒,比起你小時候也不差了……”

身上熱氣不散,老侯爺哈哈大笑,走到褚良面前。

伸手將小寶撈在懷里,小孩對陌生人的氣息不熟悉,張著嘴啊啊的叫喚著。

偏偏他爹是個冷心冷血的,半點兒也沒有將小寶抱回來的意思。

小寶氣性大,用手揪著老侯爺?shù)暮殻∈植淮螅幌履艹断聛砣母尷虾顮斏焓职醋×诵毜男「觳玻蛔屗麃y動。

“你打算娶了那個奶娘?”

褚良面容嚴肅,直接道:

“現(xiàn)在朝中局勢不明,圣人已經(jīng)對咱們侯府起了防心,與其與那些高門聯(lián)姻,不如娶一個孫兒喜歡的,起碼不會遭了圣人忌憚……”

“這奶娘的母親不是要嫁到忠勇侯府嗎?她成了忠勇侯的繼女,終歸是有些不妥。”

褚良眼神微閃:“名分上是繼女,但林奶娘跟忠勇侯府也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圣上不會忌憚到這種地步。”

老侯爺搖了搖頭,垂眸看著小寶憋得通紅的胖臉兒,伸手到小娃的胳肢窩下,將小東西抬了起來。

哪知道小寶是個壞心眼兒的,剛一抬起來,他那小小雀兒就噴出了一股熱流,一泡童子尿直接灑在了曾祖父胸口,還有兩三滴沾在了胡須上。

褚良輕咳一聲,權(quán)當沒看到這一幕,不厚道的轉(zhuǎn)過身坐在石凳上。

老侯爺氣的吹胡子,跟小寶大眼瞪小眼,越看這透著機靈勁兒的小子,就越覺得稀罕。

即使被尿了一泡童子尿,他也舍不得將盼了這么多年的曾孫給放開。

剛剛擦臉的汗巾仔仔細細的擦了擦小寶的屁股,等到?jīng)]了水漬后,老侯爺換了一身衣裳,這才沖著開口道:

“下個月初就是難得的好日子,你把林盼兒娶過門就是,記得別讓她從忠勇侯府出閣。”

褚良點頭:“孫兒謹記。”

*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林氏出嫁的日子。

說起來,林氏雖然將盼兒養(yǎng)的這么大了,但卻從來沒有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穿過嫁衣,上過花轎。

她當年是被一頂小轎從偏門兒抬進府的,在那四方四角的地方,受了不知多少委屈,林氏都恨不得死了算了,偏偏有盼兒這個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舍不得拋下她。

等到盼兒三歲那年,府里突然著起了一場大火。

所有人都嫌棄她們娘倆兒身份低,沒有一個人愿意救下她的盼兒,林氏自己拼了性命不要,沖進了火海里,這才將盼兒救出來。

只可惜她進去的晚了,雖然把女兒帶出來,但盼兒的左臉卻落下塊兒碗大的疤。

好在盼兒是個有福氣的,現(xiàn)在疤沒了,林氏心里頭才稍稍舒坦了幾分。

盼兒是昨天傍晚回到了廢莊,跟林氏睡在一張床上,母女兩個絮絮叨叨到了半夜,眼見不能再熬了,盼兒才催促林氏趕快睡下。

今天一早被趙婆子叫起來,趙婆子以前是在宮里伺候貴妃娘娘的,伺候人的手藝自是不差。

屏風后頭的木桶里倒了熱水,里面添了不少香料,都是用鮮花汁子熬出來的,這種香湯泡的久了,就會由內(nèi)而外的散發(fā)出淡淡花香,讓人沉醉。

盼兒又往香湯里加了不少靈泉水,等林氏泡好澡后,一張臉緋紅,眉眼帶著柔色,讓趙婆子好話兒一籮筐的往外冒。

看著林氏的模樣,盼兒也覺得趙婆子說的不是假話。

她娘的底子好,雪膚花貌,即使到了三十,也跟二十出頭似的。

這樣嬌滴滴的女人,配個不能人道的男人,怎么看都像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讓盼兒心疼極了。

偏偏她勸了無數(shù)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林氏仍是不改心意,非要嫁給石進。

盼兒只當她娘對石進有那么幾分意思,哪能想到林氏是在為她考慮?

定北侯府的那點兒事即使盼兒不說,林氏也能猜到幾分。

她們娘倆兒孤兒寡母的,在京城里無依無靠,不說褚良,但凡稍微有點能耐的男人,就能欺負了她們。

要是長得稍微平凡些,也不會這么多事。

但母女兩個都生了一張勾人的臉,凹凸有致好似葫蘆般的身段兒,讓人好生羨慕。

與其讓盼兒年紀輕輕就被那些地痞流氓給糟蹋了,還不如她狠狠心,嫁給石進。

即使那男人不太中用,但林氏卻不在乎,她已經(jīng)曠了這么多年,行不行房都沒有多大差別,只要能得到忠勇侯夫人的名頭就行。

盼兒幫林氏換上大紅的嫁衣,看著銅鏡中的美婦人,不自覺紅了眼,鼻間一陣發(fā)酸。

林氏用力拉住盼兒的手,強忍住沒哭:

“娘的盼兒,娘的盼兒……”

大婚的日子不能掉淚,盼兒趕緊說了個笑話,逗得林氏彎了彎嘴角,眉間的愁緒散了些,這才松了口氣。

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起來。

家里沒有男丁,就有盼兒扶著林氏往外走。

忠勇侯府的花轎就停在了門口,盼兒看著騎在馬上的中年男人,五官硬朗,眉眼間隱隱透著煞氣,那模樣比褚良都要兇惡。

跟石進對視一眼,盼兒整顆心七上八下的,生怕林氏被忠勇侯府欺負了去。

此刻林氏已經(jīng)上了花轎,喜婆將大紅的簾子蓋上,轎夫抬起轎子便走。

廢莊在十里坡,離京城遠得很,為了防止轎夫累趴下,石進特地從侯府中選出武藝不差的侍衛(wèi),由他們來抬轎。

虧得林氏骨架纖秀,身上的肉雖然正好,卻沒有多少分量,抬著也不算吃力。

在轎子里頭折騰了不知多久,林氏被嗩吶聲震得耳膜發(fā)疼,喜轎才終于停了下來。

拜過天地后,她被兩個丫鬟攙扶著,直接往房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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