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

“小柳，咱們酒可以多喝，話可不可能亂說。”

王碩探著腦袋，似在指點江山。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銳氣，這很好，但飯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

“王靖雯她的歌我也聽過，嗓子好，歌也棒，而且人在香江也是一等一的明星。”

“小柳，不是老哥我質疑你，你既然說了能請到王靖雯這種層次的明星，能請到那是最好。”

“依她現在的名氣，不說內陸了，就是香江那邊的票房都有了保證。”

“甚至于接下來的劇本，姜聞都會為了迎合這個主題曲或者說是王靖雯的曲風進行調整。”

“但是！”

許是借著酒勁，王碩這話說得極重。

他穩穩情緒，皮笑肉不笑道。

“可萬一事情不成，你能擔待的起這個責任么？”

“組里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呢，就憑你這一張嘴？”

“當然不是憑我這一張嘴！”

柳懷放下酒盞，也有些火氣。

本來大家喝酒都和和氣氣的，自己也都說了只是試試，懟人也要講究基本法吧？

得，那干脆放大招好了。

就算傳統釣竿勾不著王靖雯這條大魚，咱換個美式釣竿還不成么？

炸魚用的那種。

腦子里那些歌隨便搜羅個億二十首的，不怕她不答應。

“要不這樣，王碩老師，我和您打個賭，我現在就給王靖雯打個電話。”

“她不同意，那我給大伙磕個頭，陪個不是。”

“她要是同意了，我也不求別的，您就把這壺酒干了！”

說著，柳懷提起滿滿當當的一瓶牛二，剛好一斤。

“好了！”

姜聞見著氣氛忽然不對，敲敲桌子，道。

“我說你倆也別賭什么賭什么的了，咱們都是為了劇組，為了陽光燦爛的日子這一片子，傷和氣干什么？”

“懷子呢，平日里說話口花花了些，但大事一直很著調。”

“我相信他認識王靖雯。”

“但興許人家這么大一明星，沒檔期，從香江那過不來也說不準。”

“這樣吧，改天等柳懷有空，打個電話先咨詢咨詢，到時候再集中討論。好了，就這樣！”

話音方落，柳懷仰頭將剩下的二兩小酒一飲而盡，站了起來。

“姜導，別介，不用怕我丟臉，我現在就問問。”

他往四周望了一圈，道。

“諸位老師，你們誰有大哥大的，方便的話借我打一個電話。”

“我有我有。”

王碩從包里掏出一塊板磚大小的，放在了柳懷面前，陰陽怪氣道。

“小柳，咱也不是不信你，咱就是想聽聽這大明星的聲音。”

“沒事兒，謝謝王碩老師。”

“您會聽見的。”

柳懷大步走到了王碩面前，接過了大哥大，然后從兜里掏出了筆記本，上邊摘抄著王靖雯的聯系方式。

撥動按鍵，開了免提。

嘟~

柳懷這會兒心里頭也有些忐忑，默默祈禱著。

其他都好說，這電話可千萬別打不通啊，不然真丟臉丟大發了。

信號不好，就聽茲拉茲拉雜音亂響，過了會安靜了些，又過了會，一個陌生的女嗓音傳來。

用的還是粵語。

“喂，你系邊個？”

柳懷松了口氣，道。

“請問是菲姐么？我是柳懷。”

“不認系啊，你打錯了吧？”

說著，那頭直接掛了電話。

“嘟~嘟~嘟。”

王碩臉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慢條斯理地夾菜，喝酒，可眼神卻是從柳懷的身上轉到了地下。

用意很明顯。

“不應該啊，難道菲姐那時候號碼留錯了？”

柳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深呼吸了幾口氣，望向桌上眾人。

劉小慶沒說什么，但眼神里有著唏噓遺憾。

姜聞更是張著嘴，幾次欲言又止。

其余幾個則湊到一起，交頭接耳，討論的主題聽不大真切，但從眼神上來看，也是和自己有關。

酒桌上吹牛逼再正常不過了，可吹了牛逼被人當場揭穿，下不來臺可就尷尬了。

聽見熱火朝天的主桌上忽然安靜了下來，次桌上的耿快等人也是紛紛側目，投之以疑惑的目光。

陶紅正眼神恍惚地發著楞呢，也被寧婧忽地拉過，湊到耳邊輕聲道。

“你家馬猴好像和王碩老師吵起來了。”

于是乎，她轉過身子，眼神頓時清明了起來，小臉兒上泛起了一絲擔憂的愁郁。

這是怎么了？

……

……

也就在這時，桌上的大哥大忽然又響了起來。

柳懷拿起，繼續免提。

“喂？你系靖雯的什么人？怎么喊她菲姐的？”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陌生女聲，只是換上了粵普，還很不熟練。

柳懷心中長舒一口氣，沒有直接回應，反而問道。

“您是Katie么？”

Katie就是陳家英，92年開始就做了王靖雯的經紀人。

眼下王靖雯紅得發紫，紫的發黑，一天估計能接上百多個電話和商務合作。

剛才估計把自己當成是騷擾來電，掛了倒也正常。

“我是Katie，你系？”

電話那頭的聲音里多了一份猶豫和不確定。

“菲姐在的話，麻煩您和她知會一聲，說是上次和您在酒吧里見過的那個柳懷，額……唱百年孤寂的那個，找她有事。”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你等一下。”

“……”

臺人眾人面面相覷。

事情來的太突然，也太勁爆。

這小子難道還真認識王靖雯？

……

……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棟城區，和平里街道的一處四合院內。

王靖雯在香江賺了錢后，飛回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四套四合院。

好容易裝修、重建后，此刻她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聽著CD，順便還點了根煙。

留聲機里放的是《無地自容》，既是她最喜歡的歌，更是她最歡的男人唱的歌。

“啪嗒。”

“靖雯，有人找你。”

陳家英敲了敲房門，說道。

王靖雯無奈地摘下了耳機。

她最不喜聽歌的時候有人打擾自己，Katie也是知道的。

只有真的遇到急事的時候，才會如此唐突。

“阿媽，誰找我？”

“有個叫柳懷的男人，說找阿菲姐，我嗨你家的阿弟，你識得他咩？”

“柳懷？”

王靖雯想了片刻，搖了搖頭，沒有印象。

“食屎啦，又是個騙子。”

陳家英罵罵咧咧地轉身，有些憤怒。

“還什么百年孤寂，冚家鏟，孤寂你個頭啊！”

“百年孤寂？！”

王靖雯猛然直起身子，趕緊湊了上去。

“哎，阿媽，別掛別掛，把電話給我。”

……

……

飯桌上，所有人都盯著這個大哥大，面色各有陰晴。

柳懷倒是很放松，只要接了電話，那一切都好說。

片刻后，王碩的大哥大里，傳來了王靖雯那標志性地空靈嗓音。

“喂，柳懷你好，我是王靖雯。”

“怎么，這么快就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