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風望著于巧巧，微微蹙眉。

這掃把星女人，估計又要壞事。

于巧巧開口道：“梁老板，你既然說是打賭，那萬一你輸了耍賴，我們拿你也沒辦法啊。”

“那這樣，我們找個公證方，于老板，你看合適嗎？”梁春風妥協道。

于承藝說：“你想找誰？”

“精忠廟的馮軍華，怎么樣，精忠廟廟首，咱們梨園行的聲望，可就在他那里了。”

于承藝聞言，思索起來。

的確，馮軍華為戲子間的爭端做公證，以他的身份來說最合適。

但是，問題在于，馮軍華也是四大班的人，立場上于承藝可能還是有點吃虧。

何況上次打擂事件，馮軍華就當瞎子，這次估計又會偏袒梁春風。

可若要于承藝說個其他的人，卻也沒有頭緒，只能點頭同意。

“這樣行了吧，嚴小姐，那于老板，咱們……”

“等等！”

梁春風又想握手敲定，但嚴巧巧再次出聲打斷。

“又怎么了，你又想出了什么花樣，”梁春風白了嚴巧巧一眼。

“梁老板，這賽制存在很大的作弊空間啊。”

“怎么講。”

“只要花錢買人入場，那不落座率不就能保證在百分百了嗎，那還比什么呢。”

梁春風又道:“那你要是這么說，的確是這樣，你又有什么解決辦法？”

“加一條就行，作弊和將這次賭局告訴其他的人，都算判負。”

“這有什么用？作弊的方式千千萬萬，你想作弊還不簡單？”

“所以我才規定賭局保密。你要想作弊，不是自己行動，就得派人去行動，但只要不將賭局讓其他人知道，那解釋起來就會很麻煩，要作弊也沒有那么簡單。或說，或寫，總需要告訴你委托的人怎么做，這就會產生證據。

“而我也明牌告訴你，我會派人監督和調查你，但你想怎么防止哥哥作弊，我就不管了。”

梁春風思索了一陣：“不公平，現在知道賭局的一共有三人，你方兩個，而我只有一個人，我需要防范和監督的人就有兩個，成本和難度就是兩倍。”

“放心，哥哥不要求我，我不會耍手段，所以，你盯好他就行了。”

“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是不該相信。但是，若是不管作弊，最終只有平局一種可能，你我都只會空耗財力，這場打賭，不如不打。”

梁春風咬牙切齒，不明白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兩個人，怎么這么叫人頭痛。

本來他盤算局面能稍微傾向自己，但是，這于巧巧硬是掰轉了局面，反倒是自己稍微有點不利。

現在要比下去，只能祈禱對方承諾的不作弊，真的會履行。

可人性難測，無人可言。

說實話，作弊的確是獲勝的捷徑，對他而言都對充滿誘惑，選擇相信他人無異于一場賭博。

回想起自己的發家史，就是一次次豪賭走過來的，這次，他打算再賭一把。

對嚴巧巧說：“好，我答應你們。”

又面向于承藝：“于老板，為了避免我們之間無意義的內耗，咱們做個君子協議，不耍小手段。”

于承藝對自己自信，自然不屑，與梁春風拍手立誓。

不過，嚴巧巧和梁春風還是會派人調查對方，即使是天打雷劈的誓言，也不過一句空話而已。

但君子協議也是必要的，否則人人都只想著作弊了。

三天之后，兩人的比試正式開始。

于承藝不打算保留實力，從一開始就拿出真手段，畢竟輸了的代價有點大。

而且他不打算作弊，但卻不敢保證對方不作弊。

但既然有嚴巧巧盯著，估計沒事吧。

說實話，這幾天與嚴巧巧接觸，愈發覺得，若是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敵人，將非常可怕。

于承藝便把精力全放在表演上。

還有個不利消息是，天豪戲園的戲子水平實在一般，于承藝和他們又沒有默契。

現在，相當于于承藝在以一己之力，對抗百戲園整個戲園。

所以，有沒有給于承藝松懈的空間。

這出演的是《盜甲》。

自從于承藝上次在天豪戲園出演了兩場后，這家小園子的票房出現了好轉。

所以，于承藝再放出一點風，說這場自己也會繼續出演，果然，票很快就賣完了。

不過，原價站票，卻幾乎沒有銷路。

但這，就是于承藝的戰術。

遠在京城的馮軍華，是唯一可以透露打賭之事的人。

當他得知兩人的比賽時，先是驚訝，但馬上就同意了兩人請求。

掛斷電話，他思索起來。

作為廟首，接受這個請求，是他的義務。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盤算。

只要于承藝和梁春風的賭局沒有結束，那他必然離不開津市。

而上次打擂事件，似乎有幾個園子不聽話，他一直想找機會收拾一番。

如今于承藝這員大將不在，那些小園子，怕是沒有反抗空間。

“老梁啊，你就幫我多拖一陣……”

馮軍華喃喃自語。

而這件事情，無論誰輸誰贏，對京城的幾大班而言，都構不成影響。

要是百戲園贏了，得到了于承藝，那它的整容可以稱得上奢華。

不過，終究只是津市的班子，蛇披上鯉魚皮，也稱不上龍。

要是于承藝贏了，等他回來時，怕是連自己所在的園子，都沒哩！

而且，也可借這次事件看看，對付于承藝，用什么手段好。

馮軍華的確是廟首，卻從來沒忘記自己的立場。

他首先是馮家班的班主，其次是四大班的一員，最后才是這個廟首。

或者說，這個廟首，本就是他為了服務前面兩個位置，才去爭取的。

不過，他也好奇這個于承藝，最近怎么這么活躍。

實力的確是有的，就連他都嘆為觀止。

這樣的人出現，本該是梨園行的一大喜事。

唯一可惜的地方是，他的出身不是四大班。

“可惜，可惜……”

想到這，馮軍華連連搖頭。

打賭三局兩勝制，第一場結束后，雙方都將票房憑證發送給了馮軍華。

馮軍華一看結果，他不禁暗自發笑。

百戲園落座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四，而天豪戲園卻只有百分之六十六。

于承藝，也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對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