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先賢的記憶中,有那么一個人,穿插在其中。
眾人對他的褒貶不一,但共同的感受是,無論是誰,都喜歡和他相處。
此人正是盧臺子。
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出《空城計》,真是盧臺子編寫的。
那么,他大概率會這一出戲。
盧臺子是程長庚的戲子,程長庚是三慶班的班主。
而三慶班,就算和春班的隔壁,那盧臺子必定在戲曲系那塊土地上待過。
現在,只要回到戲曲戲,進入盧臺子的記憶,獲得他的能力,這場打擂,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于承藝抓住田小一的肩膀:“謝謝你,小一,又是因為你,我找到了勝出的可能性。”
“當真?”
“嗯,不過,時間緊迫,我必須馬上行動。”
并非于承藝夸張,《空城計》的第一回結束后,第二場和第三場沒有他的戲份。
所以,期間有五到六分鐘的空閑時間。
但是,方才與三人交流,就已經花了一半的時間,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憑借學生時代的記憶,如果不行往返戲曲社和馮家班,至少需要十五分鐘。
于承藝只能依靠交通工具了,速度快一點,興許能夠趕上。
推開門,幸好曲恬沒有走遠,于承藝一眼就見到了她。
“恬姐,接你車鑰匙給我一用。”
見于承藝神情緊張,曲恬便知有什么要緊之事,不多問,便直接付與。
于承藝接過鑰匙,便直接飛奔向戲園的停車場。
曲恬和嚴巧巧不明所以,不知于承藝為何會有如此的怪異舉動。
見到姍姍走出的田小一,兩人迫不及待發問:“他干什么去了。”
田小一也只是搖頭:“他說有什么翻盤機會,就飛奔出去。”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卻也猜不透于承藝的心思。
當于承藝感到戲曲系時,看了一眼時間。
很好,只花了一分鐘。
現在就是要尋找一個無人的地方。
想起之前在圖書館中是,都是進入和春班先賢的記憶。
這次,于承藝便選擇走入教學樓。
在一間無人的教室中,于承藝視線中的景象,很快發生了變化。
…………………………
咸豐十一年的夏天,是以咸豐命名的最后一個夏天。
當然,陷入水深火熱的百姓,早就顧不得如今的年號是什么。
但京城的紙醉金迷任在繼續,雖然就連天子腳下,暴力都已經鎮壓不住衰敗和傾頹,但只要視而不見,一切都是心安理得。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的艮古吶喊,宛若還在耳畔縈繞,只是,人人早麻木得如同畫舫上的娼優。
戲子們照例唱戲,他們學得唱詞嚇不退群狼,練的把式也打不了猛虎,可誰叫這些偏偏是他們吃飯的家伙。
殊不知,唱戲的許是無情了些,但怕是比朝堂之上的大多數,更加心系家國。
錢莊門口排起了長龍,便是惶恐不安的人群想要兌換銀票,可老板早就不知躲到了哪里去,喚幾個打工的無辜伙計,出面應對眾人的怒火。
當然,他們一個子也多拿不到。
相比之下,酒店卻顯得冷冷清清的,畢竟這個節骨眼,誰還有膽子喝花酒?
不過,承民酒樓里,今日有了難得的熱鬧。
聽說,酒樓打算搬去津市,但至少今天,會滿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程長庚眺了一眼招牌,跨過門檻,店小二便上前招呼。
“爺,里面請。”
程長庚環顧一周,大堂里空曠無人。
“您要點什么?”
“這里……有等人的嗎……”
“哦,你也是盧老爺的客人?”
程長庚微微皺眉,這盧臺子,什么時候也成了爺了。
點點頭,跟隨小二來到三樓的包廂。
這才發現,里面已經落座了幾個人,有認識的,也是不認識的。
余三勝、劉保山、沈翠林、楊鳴玉一齊打了招呼:“喲,大老爺,你來得早啊。”
程長庚點點頭,卻走到張二奎地身邊:“二爺,盧臺子也請你來了?”
論在京戲中的資歷,程長庚當然是要比半路下海的張二奎要深上不少。
可頭幾年張二爺的風頭舉世無雙,自是誰也比不過,一舉從高先生手中繼承了廟首的位置。
卻不知怎的,他突然撇下這頂頂戴,玩起了失蹤,只存在與人們的茶余飯后,整個人神神秘秘的。
也正因如此,程長庚才在他之后當上了廟首一職。
因此,他對二爺多少還是很尊敬的。
“嗯,”張二爺點點頭,并不打算過多解釋。
見張二爺還是這樣,除了對戲上的事有些話說,其他時候,都保持著沉默寡言。
相比之下,劉保山還是這么口無遮攔:“這盧臺子也是,把咱們都叫來了,自給兒卻不出現,和咱們玩起了神秘。”
余三勝眼珠一轉:“依我看,他之所以不來,怕是整件事,都是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眾人齊問:“怎講?”
“把咱們叫了出來,那他豈不是想對哪個班子的琴師下手都行?”
此話一出,登時逗得在座之人哈哈大笑。
現場的氣氛,倒是緩和輕松了不少。
這么一想,大家感謝盧臺子的這次邀請,畢竟最近,值得一笑的事情太少,太少太少。
氣氛一旦活躍起來,聊起天來自然無邊無際。
沈翠林也談起了最近的耳聞:“聽說……”他指了指天花板,“快不行了。”
楊鳴玉說:“就這樣天天抽大煙,養漢女,就是鐵打的的骨子,也撐不住,偏偏國家還在這個節骨眼上,遭遇大難,如此身疲心潰,想不倒下都難咯……”
“可是,聽說眾皇子年紀尚小,最大的不滿歲!”
“那可不得了,可千萬別搞出個什么趙高十常侍出來。”
話到此處,一直坐在他們對面的老頭開口了:“倒不至于。”
六位當今京戲界的頭牌人物,互相看了一眼,便得出了誰也不認知這老頭身份的結論。
但瞧一身書卷氣息,便知大概頗有眼見。
幾人行禮道:“前輩,怎么稱呼?”
他捻起灰白的胡須:“老朽名叫沈毓桂,窮酸書生一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