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這次是咱們成軍以來，第一次出征！你們可得給我爭口氣！”
正式出征之前，秦衡照例在高臺上，對麾下的士兵們訓話一番，不，應該說是演講更合適。
“這一仗若是打得好了，你們要什么我給什么，要錢糧給錢糧，要官位給官位，要婆娘給婆娘！要是打得不好，那滾蛋！說明平時操練得還是不夠，回來給我往死里練！”
“哈哈哈……”
后世的秦衡，混跡職場十多年，其他技能沒學到多少，說話的本事卻是學得爐火純青。
一番通俗易懂的話下來，既給眾士兵打足了氣，還越發(fā)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此次出征，本公子決定領三千甲士。第一營由我親自統(tǒng)率，第二營、第三營，由張居言、楊鳳翔指揮，與本公子一道隨行。”
“剩下的五千兵馬，則由韓隨、楊蕊珠代為掌管，留守縣城！”
臺下的楊鳳翔，聽到自己能夠隨軍出征，心中頓時激動不已。
一旁的姐姐楊蕊珠卻是眉頭微蹙，趕忙出列道：
“公子，我弟弟他武藝不精，頭腦又愚鈍，讓他帶兵打仗，只怕會誤了公子大事，不如讓小女子代為前往！”
對方之所以這么說，一來是真的不放心弟弟，恐怕對方在戰(zhàn)場上有什么三長兩短。二來則是想有更多機會，能夠陪在秦衡的身邊。
論相貌身段，她自覺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楚府大小姐，可偏又對秦衡心心念念，所以如此。
“姐，我想……”
“少廢話！”
楊鳳翔聞言，心中一百個不愿意，正待開口反駁。然而撇過臉，發(fā)現(xiàn)自家姐姐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話到口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臺上的秦衡亦哭笑不得，見楊蕊珠一再堅持，他也只得順從了對方的意思。
“天平，這些財物你帶在身上，此去沂州，見了官長也好隨時打點。出門在外，千萬要多加小心，老夫還等著你回來吃慶功宴呢！”
另一頭，得知秦衡要率軍出征，縣令楚守敬此時也帶著女兒楚璃兒，以及幾大箱自己積攢多年的財貨，乘車來到校場，為對方送行。
“世叔對小侄的教誨，小侄一定銘記在心。”
秦衡收下財貨，心中不禁暗暗感慨，看來這位楚大人是真的把自己家人了，自己將來若是不娶對方女兒為妻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想著，他不由得將目光緩緩移向一旁的楚璃兒。
見秦衡定定地望著自己，楚璃兒自是又羞又喜，可一想到臨別在即，心下又十分難過。
“天平哥，你，你要早去早回，保重。”
楚璃兒心中原本準備了許多話，但又覺得這種場合下，不應該影響秦衡的士氣，于是戀戀不舍地望著對方，眼眶微紅道。
“保重……”秦衡看得出對方的想法，于是柔聲回應。
“哼！青天白日，也不知道害臊！”
臺下的楊蕊珠，見他二人如此卿卿我我，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生氣，卻還是氣的原地跺腳。
弟弟楊鳳翔見狀，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
沂州屬泰寧軍下轄之地，位于兗州的東面，治所為臨沂，即沂州城。從乾封縣出發(fā)，直線距離不小于三百里。
由于秦衡麾下的三千士兵，大多是由步兵組成，嚴重缺乏馬匹，因此就算再怎么加快行軍速度，眾人最低也得花兩天兩夜的時間才能趕到。
“天地大，愛恨能落墨幾斗，千萬里，山河不為我遷就，世間紙短，情難相留，這份離愁……”
“公子，你唱的是什么歌，人家怎么從來沒聽過？”
難得路上有機會，楊蕊珠便時時撇下自己的一營兵馬不顧，騎馬來到秦衡身畔，借故和他說話。
“這首歌叫做《西廂尋他》，哈，你當然沒有聽過，要是你也聽過的話，那還得了？”
對于楊蕊珠，秦衡說不上討厭，當然也不能說喜歡。只不過旅途無聊，能有個還算漂亮的姑娘，和自己說話解悶，他自然不會拒絕。
“這首歌真好聽，你能不能再唱一遍？”
見秦衡并沒有排斥自己的意思，楊蕊珠心中暗自欣喜，忙仰頭望著對方，含情脈脈道。
秦衡笑著道：“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會唱很多別的歌，換一首給你唱，如何？”
“嗯嗯。”
“咳咳……那你聽好了。”
“楚河流沙幾聚散，日月滄桑盡變換……誰曾巨鹿踏破了秦關，千里兵戈血染……一聲虞兮虞兮，淚眼已潸然……垓下一曲離亂，楚歌聲四方，含悲辭君飲劍，血落凝寒霜……”
話說后世的秦衡，平時雖然很愛聽歌，可惜受限于音域條件，很多歌詞都唱不上去，沒想到穿越之后，不但聲音變好聽了，連戲腔也能唱得像模像樣。
楊蕊珠作為一個古代女子，自然從未沒聽過這類來自后世的古風歌曲，越聽越覺得悅耳，忍不住跟著對方模棱兩可地哼了起來，最后開口乞求道：
“公子，公子，這首曲子真好聽，人家想學，你教人家唱好不好？”
“好。”
秦衡點了點頭，旋即便教她唱了起來。
由于楊蕊珠沒念過書，對歌詞理解起來非常吃力，秦衡便將每句歌詞的意思，逐字逐句地解釋給對方。
因為歌曲的名字叫做《虞兮嘆》，秦衡于是一面教歌詞，一面繪聲繪色地將虞美人和楚霸王的故事講了一遍。
小姑娘聽罷，哭得淚眼朦朧、稀里嘩啦。
…
兩日時間，不過彈指轉瞬。
“公子，咱們到了，前邊就是沂州城！”
“好快啊。”
聽罷張居言的稟報，秦衡勒住胯下戰(zhàn)馬，單手遮眉，向著遠方眺望了一陣，果然看到遠處城郭隱隱、旗幟飄揚。
心下不由得大喜，趕忙派出幾名斥候，帶著自己先前收到的軍令文書，前往城門交涉。
隨著斥候交涉成功，一行人隨即便被守軍放行通過，順利進入沂州城內(nèi)。
“末將泰寧軍乾封縣鎮(zhèn)遏使秦衡，拜見各位節(jié)度使大人、刺史大人！”
進入沂州城，草草安頓好麾下士兵，秦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著出發(fā)前楚守敬給自己準備的禮物，前往官署，拜見城內(nèi)的幾位大佬。
沒辦法，不管哪朝哪代，官場上都是這樣的規(guī)矩，不和上司搞好關系，吃虧的永遠是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