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
發現兒子受傷倒地,楊寶剎那間方寸大亂,也不管周邊人馬有沒有跟上,大喝一聲,單槍匹馬便向著張居言殺去。
而張居言之所以對楊鳳翔出手,正是為了故意激怒對方,此刻見對方中計,心頭大喜,一面悄悄指揮周邊官兵,從兩側迂回,截斷對方退路,一面打起精神,回身同對方纏斗。
楊寶因為救子心切,并未發現自己中了圈套,舉起手中長刀,正待奮力廝殺。孰料身下的坐騎,突然被人用鐵鎖絆倒,緊接著自己也跟著重重地摔了下去。
片刻之后,對方好不容易掙扎著爬起來,還沒等睜開眼睛,便被幾個騎馬的官兵,用麻繩編成的巨網纏住周身,當場被活捉。
當然,最倒霉的還是楊鳳翔,這才剛被放出來一夜,沒成想這么快又做了俘虜。
“狼虎谷賊首已被俺生擒,其他不想死的,還不速速投降!”
拿下了楊家父子,張居言立刻扯開嗓子大喊,試圖對周邊還在抵抗的山賊招降。
只是沒想到這么做,非但沒有效果,反而起了副作用。
“大當家在那邊!救大當家!”
得知自家首領已被人抓去,眾山賊驚愕之余,竟然有不少人選擇繼續頑抗,拼了命地向官兵這邊殺來,企圖救出楊倉、楊鳳翔父子。
看來這父子二人,平素在山寨中的威望屬實不低。
可惜一切皆是徒勞,失去了指揮的山賊們,只知道各自為戰,哪里會是官兵的對手,非但沒能將自家首領救出,反而被對方殺死大片。
“弟兄們,停手,不要再打了,大家都放下兵器吧。”
眼看屬下們為了救自己,猶如飛蛾撲火一般,越死越多,已被官兵活捉的楊寶,心中痛惜不已,急忙出聲勸眾人投降。
眾山賊聽到他的聲音,愣了一愣,沒多久便斗志全無,開始陸續向官兵投降。
待到東方日出之后,城外的山賊,被殺的,逃走的不算,剩下人的總數僅剩三千,全都投降了官兵。
…
“嘖……看來上天讓我穿越到此,還真不是來打醬油的?!?
夜戰結束,秦衡騎馬來到戰場,望著眼前一大票被綁住手腳的精壯漢子,心中不禁暗暗感慨。
這些山賊俘虜,要是全都能招募到自己麾下,那自己就會有將近八千兵馬,想在這個亂世立足,便又增添了幾分把握。
只是轉念一想,這幫山賊大都是些桀驁不馴的亡命徒,瀕臨絕境了還有拼死一搏的勇氣,只怕未必會輕易服從自己管教,秦衡不由得暗暗頭疼。
但不管怎么說,這場大戰,如今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自己以區區三千兵馬擊退兩萬多人,相信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周邊不會再有什么勢力,再敢來招惹自己。
…
“楊谷主,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本公子保證不會虧待你?!?
“廢話少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俺楊某人在狼虎谷,做了半輩子的大當家,如今豈能認你一個黃口小兒做主人?”
擊敗眾山賊,將俘虜的五千多人押入縣城后,接下來的數日,秦衡始終心心念念著,該如何招降這幫家伙。
他本打算直接從楊寶入手,奈何這老家伙實在不識抬舉,無論秦衡如何苦口婆心地勸說,對方就是不答應順服。
見對方油鹽不進,無奈之下,秦衡只得另想辦法,決定從對方的一雙兒女入手。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秦衡于是主動將楊蕊珠、楊鳳翔二人,單獨從監獄中提了出來,轉移到另一處富麗堂皇的宅邸安置。
接著又派出傭人婢女,照顧兩人的衣食起居,每日給對方準備豐盛的食物、華美的衣裳,除了不準離開宅邸,對方缺什么便給什么。
甚至他還專門請來大夫,替楊鳳翔醫治之前受傷的手臂。
這楊鳳珠、楊鳳翔姐弟,十幾年來皆生活在虎狼谷那樣的貧瘠之地,又都只有十五六歲,年紀尚輕,哪里享受過這般優渥的待遇。
起初擔心秦衡故意收買自己,二人還扭扭捏捏的不肯接受,后來見對方并無什么動作,慢慢地便習以為常了。
眼看兩人上套,秦衡知道勸降的機會來了,特地挑了個黃道吉日,在一眾親兵的護衛下,主動面見二人。
…
“什么,要俺勸俺爹投降?我呸,你少做夢!”
府邸后院的偏廳下。
聽罷秦衡的要求,想到這些日子來如此對待自己,原來是這個緣故,楊鳳翔當即啐了一口。
“秦公子,我弟弟向來不懂事,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相比于楊鳳翔的傲慢無禮,姐姐楊蕊珠的態度明顯要好許多,對方一面教訓弟弟,一面向秦衡溫聲細語道:
“這些日子來,承蒙公子的照顧,還替我弟弟治好了傷臂,小女子感激不盡?!?
要說楊蕊珠之所以前后態度大相徑庭,也是有原因的。
先前她滿以為楊寶派兵一到,整座乾封縣都要被踏平,后來得知狼虎谷兩萬多人居然戰敗,自己父親也被捉住了,大驚之余,心中從此也對秦衡欽佩不已。
但饒是如此,對方卻還是搖頭道:
“公子,我父親在狼虎谷經營了十多年,帶著弟兄們辛苦打拼,好不容易才發展壯大,如今你要他把家業拱手讓人,豈不比要了他的命還難?”
看這姐弟二人的意思,明顯是不打算答應自己,秦衡心下頓時一冷,瞇了瞇眼道:
“如此說來,你們當真不肯歸順?”
楊鳳翔此時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昂起下巴道:“哼,想要俺們歸順,想都別想!”
“好,很好?!鼻睾饫湫陕暤溃骸凹热蝗绱?,那么從明天開始,我便每天從狼虎谷俘虜中挑兩百人出來,推到鬧市斬首,直到全部殺完為止?!?
楊鳳翔聞言,霎時間臉色蒼白,哆哆嗦嗦道:“你…你敢……”
“公子,你為何要這么做?”一旁的楊蕊珠亦顫聲道。
“廢話!”
秦衡重重地拍了拍手邊的方桌,倏地站起身道:“你們又不肯歸順,我養你們在監獄,不但平白浪費油米,還要提防有人作亂,何不如通通殺了省事?”
“這,這……”
這姐弟二人自幼隨父親上陣沖殺,身上都是有武藝的,然而此時此刻,卻都被秦衡這個從沒有殺過人的小白臉,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