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啟強瞇著眼睛，打量著船艙內的情況。

大嫂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了下來，轉身走出了艙門。

從腳步聲曹啟強可以聽到，大嫂像是去了船尾。

不大一會兒功夫。

大嫂去而復還，手中還拎著一堆在后廚用的刀具。

她先是拿起一把殺魚用的尖刀，走到魚頭彪的一名小弟面前，手中的刀高高舉起。

深吸了幾口氣，眼中閃過猶豫的神色，高舉的刀怎么也插不下去。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再加上是個女人。

就算心在怎么狠，當真的舉起屠刀的時候，也不是說下手就能下手的。

不過，她眼中猶豫的神色并沒有持續多久。

高高舉起的刀終是落下。

“噗！”

悶響傳來。

當刀被拔出的瞬間，鮮血飆升，噴了大嫂一臉。

“嘔——”臉上的溫熱，還有血腥味，刺激的她一陣干嘔。

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不過她似乎適應了不少，將魚頭彪的第二個小弟也輕松解決。

做完這一切后。

大嫂的目光，落在魚頭彪的身上。

“當啷。”

一聲金鳴傳來，那把尖刀被她丟在地上。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魚頭彪被大嫂捆住雙手雙腳。

做完這一切后，大嫂雙手緊緊握著剪帶魚的剪刀，對著魚頭彪雙腿之間狠命的剪了下去。

“咔嚓，咔嚓……”

幾聲脆響傳來，魚頭彪的腹下部頃刻間血肉模糊。

“嘶——”

暗中觀察的曹啟強，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對于魚頭彪，曹啟強也同樣感到不恥，認為這家伙有取死之道。

但作為一個男人，再加上都是同道中人。

看到這一幕，曹啟強情不自禁夾緊了雙腿，右手不留痕跡的將魚叉槍握在手中。

“啊！！！”

鉆心的疼痛，也讓魚頭彪清醒了過來。

低頭一看，身子下已經血肉模糊。

而在他身邊，阿霞滿臉血污，雙目無神，血珠順著已經黏連在一起的發梢滴落。

手里還握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大剪刀，剪刀上也帶著鮮紅的血跡。

“媽的，你、你瘋了！？”

“快放開我！”

魚頭彪聲色俱厲，劇痛鉆心，死命掙扎著，可任憑在怎么用力，手腳都被捆的死死的。

掙脫不成，血反而流的更多了。

面對魚頭彪的掙扎，阿霞不為所動。

手中的剪刀已經閉合，對著魚頭彪的腦袋和脖子捅了下去。

“這一下，是為了我老豆！”

“這一下，是為了我老母！”

“這一下，是為了我的青春！”

……

大嫂瘋狂的謾罵著，聲音逐漸變的癲狂，憋了多年的怨氣，受了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釋放。

足足捅了十幾下，大嫂才停了下來。

魚頭彪臉上、脖子上血肉模糊，早已經氣絕身亡。

滿臉是血的大嫂喘著粗氣，看著魚頭彪的尸體，像是野獸一般，歇斯底里的大吼。

這一切，自然全部被曹啟強看在眼中。

“惹誰都不要惹女人吶……”

曹啟強看著陷入癲狂的大嫂，還有那三具尸體，心中暗道。

對于大嫂，曹啟強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十八歲就被魚頭彪強娶過門，非打即罵，就連老爸都被魚頭彪打的重傷致死，確實可憐。

但她現在，敢打敢殺，也夠狠！

準備拿自己當替死鬼，聯合四仔明一起準備做掉自己，也夠毒！

或許沒有魚頭彪，大嫂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可這世上哪有純粹的善，或者純粹的惡？

每個人，都是在為自己罷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既然大嫂已經站在了對立面，無論她是什么樣的人，曹啟強都不會有任何憐憫。

曹啟強握緊手中的魚叉槍，看著大嫂后心的位置。

頓了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松了松。

“罷了，還需要留著她統一口徑。”

“如果就我一個人回去的話，到時候四仔明定然會找我麻煩。”

“他是東星的紅棍，以我現在的力量，還難以抗衡。”

“而且差佬那邊，在聽到整艘船上的人都失蹤，只有一個人回來以后，定然也會過來調查。”

“雖然現在港島還在約翰牛的統治下，那些鬼佬各個腐敗的要死，但是華裔差佬中，還是有不少負責任的差佬的。”

“被他們盯上，我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沒有人統一口徑的話，我很難洗清。”

“與其陷入被動，倒不如跟她一起回去，然后在想辦法把魚檔搞到手。”

轉瞬間，曹啟強就將利弊權衡的清清楚楚。

看到大嫂情緒恢復了一些，曹啟強這才裝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發生腎么事了？”曹啟強站起身，迷迷糊糊的問道。

說話的同時，也裝作無意的將魚叉槍拿在手里。

“你醒了？”大嫂轉過身，直勾勾的盯著曹啟強。

【這么快就醒了？剛才不會是假裝的吧？】

大嫂心中暗暗狐疑。

剛剛解決了三個人，她目光中的殺氣，還沒有完全退卻。

“我靠！”

“怎么搞成這個樣子，大嫂你怎么滿身是血？”

曹啟強裝作懵逼的問。

在看到那三具尸體后，曹啟強面色大變，“大嫂，你……你真的把他們全殺了？”

大嫂深深吸了口氣。

情緒平復后，白了曹啟強一眼，“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過來幫忙搬尸體？”

“我……”曹啟強有些遲疑。

“不搬我現在就殺了你！”大嫂眼睛一瞪，舉起手中的剪刀威脅道。

解決了魚頭彪之后，大嫂對曹啟強的態度，也變得比以前冷淡了許多。

不過看到曹啟強手中的魚叉槍之后。

大嫂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阿強，我為了我們以后能在一起，已經把他們全都殺了。”

“現在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回不了頭了。”

“難道你要反悔嗎？”

大嫂裝作楚楚可憐的問，眼角還擠出了幾滴馬尿，將臉上的血沖刷出兩道痕跡。

只不過，結合她滿身的鮮血，和打結的頭發來看，這個場景屬實有點滲人。

“這……好吧，我幫你扔。”

曹啟強裝作無奈的答應，心中暗暗算了算季節、風向、風力之后，又說道，“不過我建議，最好等六個小時在處理。”

現在這個季節，風向是往陸地上吹的。

“為什么？”大嫂問？

“船艙做了防水處理嘛，等到時候血液干了，直接鏟起來就好了，滴到甲板上反而不好處理。”曹啟強解釋道。

“這……好吧。”大嫂不疑有他，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后似乎是因為船艙太悶，血腥味太重。

大嫂將剪刀隨手一丟，到了甲板上透氣去了。

等大嫂走后。

曹啟強臉上的神色頓時恢復如常，不動聲色的將地上的剪刀，還有那邊行兇的尖刀撿起，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了隱蔽的角落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