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谷神不死（“道”的作用2）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譯文】

山谷之神的生命就像從深泉中汩汩涌出的泉水一般，是長存不滅的。這叫作玄牝——玄妙的母性。

母性神秘玄妙的產門中可孕育生物，天地亦是由此處誕生，因而此處被稱為天地之始源。它朦朦朧朧、若隱若現，其作用卻是無窮無盡的。

【解說】

此章將萬物產生的無限作用比作女性生殖的奧秘，并采用押韻詩一般的語言來表達。文中雖未出現“道”字，卻清楚闡述了“道”的作用。

“谷神”的“谷”被視作是“穀”的借字，雖然也有人認為應將其解讀為萬物生長養育之神，但如字面意思解作谷之神的說法要更占上風一些。以《老子》為例，如同第四十章（舊第四十一章）所說“上德若谷”（山谷之谷）一般，以“谷”作為事物的根源、始源等這種理想類的表達方式也不少。

“玄牝”中的“玄”與之前第一章中“玄之又玄”的“玄”同義，都是玄妙深遠的含義?！瓣颉迸c“牡”相對應，既指女性，也指母性。自然萬物皆是由生殖能力豐饒的神與天地合一而產出的。

將“綿綿”解讀為“朦朧不清”實則有些詞不達意。據高亨所記，它們是“昬昬”的借字，具有“冥冥”的含義?！熬d綿”的字面含義是連續的、不斷的，因此想來還是該將原文理解為“連綿不絕、永恒長存”的意思。

最后一句“用之不勤（盡）”，許多人贊同應如王弼本一樣將其譯為“不勞”。但由于高亨、小川環樹博士均與《淮南子》所注一致，認為“勤”應該視作“盡”來理解，看來還是如此解讀更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