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點頭哈腰，坐到吉娜對面，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多有得罪了。”

他抬手，握住女孩的玉手。

“我來做裁判。”

洛林按住兩人的手，開始倒數。

理查德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待會別耍賴！”

洛林微笑點頭。

“開始！”

理查德一開始沒有發力，讓吉娜瞬間扳倒。

在離桌子只差一線處，理查德發力剎車。

“姑娘好大的手勁！”

他嘴上如是說，面色輕松，緩緩將吉娜的手往回扳。

只是相比剛才，他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觀眾發出了噓聲，“你是不是想吃人家豆腐！”“就是，抓著人家的手不放！”“娜寶是大家的！”“松開你的臟手！”

理查德流下豆大的汗珠，他感受到了輿論的壓力。

“不好意思了。”

只見他的手臂肌肉鼓起，吉娜的手迅速被壓向一邊。

洛林低頭耳語，“怎么回事，你不會連普通人也搞不定吧？”

“一用力臉部會變形，我有偶像包袱。”

“我信。”

洛林無奈搖頭，他站直身體，嘴唇輕啟，“力量提升。”

他的腳下閃過一道光芒，接著吉娜身上升騰起了一道道紅光。

“哇！”

圍觀的人明顯感受到了吉娜氣息的改變，一股無名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好意思了。”吉娜朗聲說道。

理查德原本往下推的力道突然一滯，手里握著的柔軟小手變得像是鋼鐵一般堅硬。

吉娜一點一點抬升手臂，勝利的天平再次開始傾斜。

理查德驚異，他用力試圖將手臂壓回去，可每當他一使勁，對方像是有連綿不絕的力道壓迫而來。

“喝—啊—”

理查德凝聚全身力氣，他認真了，全身肌肉鼓起，像是一座座小山包。

圍觀群眾陷入了火熱的比賽中，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們不禁屏住了呼吸。

理查德的手已經開始劇烈顫抖，這是將要力竭的前兆。

反觀吉娜，她云淡風輕地看著理查德，甚至朝他挑了挑眉。

“嗚哇！”

理查德怒吼一聲，爆發出全身的力量。

轟！

桌子粉碎，煙塵四起。

等到灰塵散去，眾人驚訝地發現，理查德捂住手臂，坐在地上。

他屁股下的凳子也已經粉碎，碎片散落他一身。

“輸，輸了……”

理查德喃喃自語。

“你已經學會了？！”

吉娜此時也一臉匪夷所思，明明昨晚才讓他開始吸收虛相，只用了五個小時就完全掌握了技能，這學習效率也太過恐怖了。

他抓過洛林的手腕，拉他走向舞臺后方。

洛林趕忙揮手招呼：“今晚的酒就由這位冒險者請客，大家別客氣！”

“碎星大人，牛批——！”

他的兩位鐵粉高聲呼喊。

紅脖子一拍桌子想要離開，馬上被另外幾名冒險者圍住。

他只好坐回原位，用怨恨的目光盯著洛林消失的方向。

酒館又恢復了熱鬧的氛圍。

酒館后巷，吉娜雙手叉腰，將洛林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你是洛林？”

“不然呢？”

她伸手捏了捏洛林的臉，立馬如橡皮泥般拉出一長條下來。

“咦~”

她嫌棄地將“橡皮泥”甩在地上。

洛林索性將臉上的造型取下，摘下假發，恢復了本身的樣貌。

“這樣順眼多了。”

吉娜撫平他的衣領，將手背到身后，退后兩步，看著洛林。

“怎么，也不請我喝兩杯？”

“你進來就惹事。”

她拉著洛林往北面的街坊走去。

“我可啥都沒干，他自己找上來的。”

“這是你天生的氣場，和別人都不一樣。”

“和人不一樣就要被人挑釁？”

“是啊，就像鮮血戰士只要站在那就會吸引人去攻擊。”

“鮮血戰士？從來沒聽說過的職業。”

“之前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我們去那里坐一會。”

吉娜帶著洛林到了一家咖啡館，店家早已打烊。

她站在門前，用一定節奏敲擊木門。

過了一會，一位穿著睡袍的老奶奶從樓梯口出現，手里拎著提燈，開了門。

她也不打招呼，轉身進入里間。

吉娜拉上沿街窗戶的窗簾，兩人面對面坐在高大的書架下。

小藤椅，小茶幾，老奶奶端來兩杯咖啡，放在面前。

她依舊不發一言，走上樓梯，消失在黑漆漆的走廊里。

“維斯托的聯絡處。”

洛林喝進嘴里的咖啡差點吐出來。

“你確定我能出現在這里？”

他重新拿出白色假發，頂在頭上。

吉娜噗嗤笑出聲。

“別緊張，說是聯絡處只是個歇腳地而已。”

“你住在這里？”

“是的，我們家族在帝國境內擁有多處產業，在你鎮上有個咖啡館也不稀奇吧！”

“回去我得好好查查……”

“請隨意。”

洛林想查的當然不是維斯托，既然他們有能力在小鎮置辦產業，那其他組織呢？

說不定有巫師會，或者血月派的人在暗地里招募成員也說不定。

得建立小鎮的交易備案系統，盤查一下那些房產主人都是什么來頭。

吉娜抿了一口咖啡，開始娓娓道來事情的來龍去脈。

窗外寒風四起，街上空無一人。

兩人圍著昏黃的燈光在冬天的夜里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

“你下定決心要走這條道路？”

馬塞爾·維斯托，吉娜的大哥，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最小的妹妹。

“是的。”

三年前的吉娜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稚氣。

“這是一條不歸路，成為覺醒者的大多數人都沒有好下場。”

“我知道，我都知道！”

馬塞爾身前的桌子上放置著一排形狀各異的容器。

他手中不停，將各種藥水融合，蒸餾，提純，再融合……

“如果被父親知道，他一定大發雷霆。”

馬塞爾凝視著瓶子中的紫色液體，輕輕晃動三角形長口玻璃容器。

紫色液體開始出現點點氣泡，如夢似幻的氣泡從瓶口噴涌而出。

“來吧，喝下魔藥，正式加入‘密教’成為覺醒者吧！”

吉娜看著馬塞爾遞過來的神秘液體，仿佛有一雙魔爪從中伸出，揪住她的心臟，讓她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