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來了。”仙客居正堂之內(nèi),黑衣男子低聲一語。
“可莫要跟丟了,不然不好向公子交代。”另一人也是低聲回話。
“二哥莫要太過擔心,這二人不過煉氣七層修為,斷不會出差錯的。”黑衣男子信心滿滿,他二人截殺的煉氣八層修士都不在少數(shù),區(qū)區(qū)煉氣七層修士又豈會被他看在眼里。
“還是小心一些為妙,我總覺得這二人都不簡單。”二哥眉頭微皺,不知怎得心中總有一種不妙之感。
“縱是這二人有些底牌也是無礙,二哥可莫要忘了,我們還有公子交給的底牌在身,看來公子也怕這二人難對付...”
黑衣男子還要再說,卻被二哥冷聲打斷。
“莫要議論公子!他二人走了,我們也走。”二哥丟下一塊靈石,起身向仙客居外走去。
宋玉與柳霜凝剛走出‘仙客居’不久,身后二人也不露聲色的跟了上來。
坊市內(nèi)熙熙攘攘,人潮如織。
沒有人會刻意關注宋玉二人,更沒有人會注意到有兩道不善神識時不時在宋玉二人身上游走。
慕家兩位奴仆以為他們跟在宋玉二人身后,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早已被宋玉二人發(fā)覺。
宋玉與柳霜凝確定了身后之人來意,行走間雙目交織,心照不宣。
不多時,二人便至坊市牌樓處。
一出坊市牌樓,便是御出飛舟,兩人齊齊躍上飛舟,飛舟頓時沖天而起,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坊市牌樓之前。
“走的倒還挺快,只是,你們能走得了嗎?”二哥輕蔑一笑,手上一動,多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金玉葫蘆。
金玉葫蘆離手,頓時暴漲至丈許大小。
剎那間,金玉葫蘆周側頓生罡風,罡風呼嘯如雷,不見法力加持,已有一股迅疾之勢。
這金玉葫蘆竟是一件極品飛行法寶。
金玉葫蘆名為金風葫,乃是慕秋白之物。
金風葫乃是慕秋白特意買來,交給家奴專門做見不得光的勾當用的。
二哥與黑衣男子就勢躍上金風葫,神念運轉間,金風葫便已破空而去。
堪堪盞茶功夫不到,金風葫上的二人便已瞧見了宋玉與柳霜凝的身影。
同一時間,宋玉二人也覺察到了身后的金玉葫蘆。
宋玉離開坊市之時,御使的便是上品飛舟,而今那金玉葫蘆速度比之飛舟還要迅疾,金玉葫蘆是何品階,已然呼之欲出。
“看來他們真是有備而來,竟有一件極品飛行法寶。”宋玉看向柳霜凝,輕聲說道。
此地仍有不少修士往來,宋玉倒也不擔心身后二人就此對他們出手。
看到身后的金玉葫蘆后,宋玉不知怎得心中竟有一股異樣感覺,他竟有調轉舟身,取了金玉葫蘆的念頭。
“怎會有這般感覺。”心中苦笑,搖了搖頭,再次看向柳霜凝,并未在其臉上看到過多擔憂之色。
“柳師妹到底有何依仗?”宋玉心中好奇,也不多想,神念御使飛舟,向著宗門所在疾馳而去。
兩刻鐘后。
飛舟躍過一片湖泊,飛入了群山之內(nèi)。
突然身后的金玉葫蘆速度飆升,只幾息間便離飛舟不到三十丈距離。
山林處極為廣袤深邃,此刻又無他人。
林深樹密,端的是一處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一看來了機會,金玉葫蘆上的二人便不再遲疑。
金玉葫蘆疾馳而來,宋玉二人已然早有察覺。
也不驚慌,神念御使飛舟之際,舟上兩人皆已執(zhí)劍在手。
宋玉手執(zhí)金鈞劍,柳霜凝手上正是那柄極品水光寒劍。
“宋師兄,這柄法劍到此刻還沒有名字,不若師兄給它取個名字。”柳霜凝不知哪里來了興致,全然不顧危機即刻臨身,展顏一笑對著宋玉道。
看到柳霜凝這般姿態(tài),宋玉也是面上帶笑,佳人尚且無畏,他更無半分懼怕。
面前水劍寒氣森森,寒光四溢。
只一瞬間,宋玉腦中便蹦出了‘水寒劍’三個大字。
“不若就叫此劍‘水寒劍’,師妹以為如何?”宋玉輕聲一笑,說出了心中所想。
“‘水寒劍’,端的是個好名字,以后就叫它‘水寒劍’了。”柳霜凝莞爾一笑,動人心神。
手上水劍似是感受到主人心意,也是寒芒大盛,嗡鳴顫動。
嗖!嗖!
二人正說笑間,金玉葫蘆已然離飛舟不過十丈,金葫之上陡然射出兩道劍芒,直指飛舟上的二人。
飛劍轉瞬便至,宋玉與柳霜凝也不托大,各自御出法劍,斬向臨身飛劍。
宋玉一心二用,同一時間,又御使飛舟緩緩落地。
飛舟此刻離地近百丈,他二人又不能御空而行,若是飛舟被毀,從這般高度跌下,柳霜凝即便不死,也要重傷,宋玉倒是不怕,畢竟他肉身比上品法器還要堅韌。
砰!砰!
四柄法劍在空中相交。
高下未分,便已被各自主人召回。
慕家家奴為的便是將飛舟逼落,眼下目的已然達到,金玉葫蘆頓時葫口一轉,直往山林中落去。
“兩位道友此舉何意?”宋玉故作驚慌,面色鐵青,明知故問。
柳霜凝站在宋玉身側,執(zhí)劍而立,一言不發(fā),俏臉之上也帶有驚慌之色,當然,她也是裝的。
二人面上的易形丹藥效尚未退去,慕家家奴也只是煉氣境修士,宋玉倒也不擔心他與柳霜凝的身份暴露。
“也并無什么大事,我兄弟二人近來手頭頗緊,只是想找兩位道友借些靈石花花。”黑衣男子率先開口,目露戲謔,他自然不會將實話說出。
黑衣男子眼中,宋玉二人不過煉氣七層修為,已然是砧板魚肉,即便不動用公子給的底牌,也可輕易拿捏二人。
“兩位道友想借多少靈石?”宋玉畏畏縮縮,不敢直視黑衣男子,有些畏懼的開口道。
若不是柳霜凝見過宋玉的霸氣模樣,還真當他就是這般膽小怕事,渾似一個未經(jīng)世事,剛出窩的雛鳥。
“師兄裝的可真像。”柳霜凝心中一笑,面上依舊驚慌之色不改。
聽得宋玉如此之說,黑衣男子反倒愣了一下,看向身側二哥,哈哈大笑道:“二哥,你看,就這二人這般模樣,還值得公子大張旗鼓?”
“六弟,禁聲!”二哥卻不似黑衣男子這般,他總覺得宋玉二人不簡單,至于宋玉二人這般姿態(tài),也著實令他大感意外。
被二哥呵斥,六弟頓時住口,他也覺自己失言,不該提‘公子’二字。
“將你二人的法劍交出,儲物袋拿來,便可離去。”二哥目光森冷,他話雖如此,但心中卻非如此想法。
若宋玉二人真的交出了儲物袋與法劍,等待他二人的將是刀劍加身。
“是、是否交出了儲物袋與法劍,便真的放我與師妹離去?”宋玉面上驚慌之色稍退,目中隱有喜色,說話吞吞吐吐。
還別說,宋玉裝膽怯弱小還真是惟妙惟肖,別說慕家二位家奴看不出真假,便連熟悉宋玉的柳霜凝也一時難以分辨。
“我二哥既然開口,那自然便是真的,快些將儲物袋與法劍交出,然后你們二人便可離開了。”六弟來了興致,想要好生逗弄逗弄眼下這怯弱之人。
“好!我愿意交出法劍與儲物袋。”宋玉如蒙大赦,慌忙取下腰間儲物袋,而后看向柳霜凝道,“師妹,你也將儲物袋與法劍交了吧。”
說罷不待柳霜凝做出反應,便已將儲物袋丟出,而后又丟出了法劍。
宋玉做這一套行云流水,直把二哥與六弟看的呆了,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修行界竟真的有這般單純之人,不對,應該是愚蠢之人。
“算你小子識相!”六弟哈哈大笑,心中只道二哥太忒得小心了些,看看面前這兩人這般模樣,哪里需要動手,威嚇一下,便已任人宰割。
儲物袋飄然而至,六弟也不直接用手去接,而是以法力托舉。
正要將法劍也一并收回之時。
突然,陡升異變!
就要落地的法劍陡然金芒四溢,威勢沖天。
法劍經(jīng)無上法力與強橫神識加持,如光如電。
電光火石之間,便已刺向黑衣男子。
只一剎那,黑衣男子都沒來得及反應,只覺眼前一亮,脖頸處便多出了一道細口,細口處既而血流如注。
“什、什么東西...”黑衣六弟話沒說完,甚至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便一頭栽了下去,成了劍下亡魂。
只一個照面,黑衣男子便已身死。
再看宋玉,面上哪里還有半點驚慌畏懼,一股比之煉氣九層修士還要強橫的威壓噴薄而出。
一雙星眸森寒一片,根本看也不看倒地的六弟,看待二哥也如同看待死人。
“六弟!”二哥驚呼開口,金鈞劍陡升異變之時,他已然發(fā)覺,想要提醒六弟,卻為時已晚。
“無需大喊大叫,稍后你便會去陪他。”宋玉淡淡一語,口中殺人誅心之言,說的這般輕松隨意。
宋玉話音未落,柳霜凝便已腳下一動,閃身到了二哥身后,俏臉之上再無驚慌,水眸之內(nèi)只剩森冷。
被兩股殺機所定,二哥再也無法鎮(zhèn)定。
眼下這兩人,哪里是不簡單,分明就是兩個扮豬吃虎的狠辣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