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手下留情!”
遠遠的傳來了聲高呼,一道人影自山上而來,轉(zhuǎn)瞬間來至山門處,一把抓住了定靜師太肩膀,領(lǐng)著她脫離那股駭人的牽引之力。
龍蓬輕笑了兩聲,觀察了一陣,微一拱手。
“這位師太生的慈眉善目,說話也中聽,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恒山派掌門,定閑師太了吧,晚輩有禮了。”
“咳咳……”
定靜師太咳嗽了數(shù)聲,察覺到丹田內(nèi)力的損耗,臉色驚變,她抓緊了定閑師太的手臂,沉聲道,“掌門,這魔頭恐會《吸功大法》,武功不在當(dāng)初的任我行之下,你別管我,先走吧。”
“師姐…”
定閑師太神情鎮(zhèn)定,朝著她搖搖頭,攙扶著她落坐到一旁,這才邁步至龍蓬對面,雙手合十,行上一禮佛禮。
“阿彌陀佛,老衲恒山定閑,見過少俠,不知少俠來我恒山,所為何事?”
“師太多禮了。”
龍蓬笑笑,抬眸朗聲道,“龍某此行無意發(fā)難于恒山派,師太大可安心。”
定閑師太目光閃爍,手中那盤的發(fā)亮的念珠緩緩轉(zhuǎn)動著。
“那貴教組織如此的多人馬來我恒山腳下,又是何意?”
“這個嘛……”
龍蓬拱手道,“請恕晚輩無禮,此事現(xiàn)在還不可說。”
“不可說…”
定閑師太微微一怔,“即是如此,老衲也就不多問什么了,還望少俠行個方便,容我派弟子下山采購米面,備下近日膳食。”
“還請貴派稍做忍耐,待到龍某此間事了,自會離去,定不打擾貴派清修。”
“你說的倒好聽,這不就是變相把我們軟禁在山上嗎?”
“嗯?”
龍蓬劍眉皺起,抬眸望向出聲之處,卻見著名著僧袍,腰間提刀的青年走來,他身后還跟著十?dāng)?shù)名恒山派弟子,皆是帶著兵刃在身。
定閑師太面色一沉,喝道,“誰叫你們下來的,快些回去!”
儀琳上前兩步,“掌門,是師父她老人家擔(dān)心您和師伯,讓我們下來接應(yīng)的。”
“胡鬧,快些回去!別在這里添亂。”
定閑師太瞥了龍蓬一眼,扶起定靜師太,“師姐,麻煩你帶著她們一塊回山上,告訴師妹,萬不可輕舉妄動!”
定靜師太抿了抿唇,點頭道,“貧尼明白。”
定閑師太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將一眾小尼姑護在身后,轉(zhuǎn)而望向龍蓬,“少俠見笑了……”
“無妨……”
龍蓬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那群花之中的一片綠葉,問道,“貴派也收和尚?”
定閑師太微微一怔,側(cè)目瞧了眼那不知何時低下頭的青年,笑道,“此人法號不可不戒,乃是老衲的一位小師侄所收的徒弟,能算恒山派的俗家弟子。”
“原來如此……”
龍蓬點了點頭,正欲說話之際,只聽“啪——啪——”聲響起,東面天空有兩朵煙花綻放。
“這……”
龍蓬瞧見,劍眉緊皺,依托先前的約定,一聲響箭是一切順利,兩聲則是出了意外,“難不成是雷彬那貨耍了我一通,還是來的高手太厲害,提前設(shè)伏都不是對手……”
便在這時,南面天空亦是有朵煙花綻放,亮透了灰蒙蒙的天空。
滴答、滴答、滴答……
一陣涼風(fēng)襲來。
那連綿的云叢終究還是落下了雨水,一開始還是一點一滴的下,伴隨著風(fēng)起云涌,這場雨頃刻間大了起來,磅礴急促,來勢猛烈。
“大客卿,下雨了,要不先去前面的涼亭避避雨……”
一名神教弟子趕忙上前撐開油紙傘,遮擋如刀風(fēng)般的風(fēng)雨。
“不必了,還有事要做。”
望著前方被這場突兀起來的暴雨淋成落湯雞的恒山弟子,龍蓬搖了搖頭,點了兩名神教弟子出列,“你們兩個去南邊,讓青龍使抽調(diào)一半的人手過來。”
“是!”
那兩人絲毫不敢耽擱,翻身上馬,迎些滿天風(fēng)雨狂奔而去。
“等會青龍使來了,叫他速來馳援,還有莫讓恒山派的人下山,封鎖消息!”
“是!”
龍蓬微微頷首,瞥了眼那躲躲藏藏的不可不戒一眼,運起輕功奔赴東面的虎風(fēng)口,其身形如鬼似魅,在茫茫暴雨中瞧不真切,朦朧的緊。
余下的幾名神教弟子在龍蓬離開后,立刻握住了腰間的兵刃,分外警惕盯著恒山派眾人。
“諸位,我家大客卿有令,任何人不得下山,望請勿怪!”
那不可不戒,也就田伯光瞧見龍蓬走遠后,胸中松了口氣,只覺差點被嚇?biāo)馈?
‘不行,待會那煞星回來,小爺恐有大難,這恒山派暫時是不能待了,就是舍不得我這如花似玉的儀琳小師父啊……’
田伯光瞧了眼身旁打著寒顫的儀琳,搖了搖頭,將外衫脫下,蓋在她身上。
“師父,這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你不必擔(dān)心。”
田伯光一邊說著,一邊卷著袖子和褲腿,露出精壯的肌肉,“對了,我突然想起來那個令狐沖約了我喝酒,就先下山了!”
“師父再見!”
“欸…”
儀琳張了張嘴,還未將心中疑惑問出,就見著田伯光持刀沖出。
嗆啷——
一名神教弟子拔出腰間兵刃,冷喝道,“站住!”
“你說站住就站住,那小爺多沒面子?”
田伯光絲毫不做理會,隨手接了兩招,瞧見個機會滑步撤出眾人的圍攻,而后嬉皮賴臉的一番,拍了拍屁股溜之大吉。
“讓這淫賊跑了,當(dāng)真可惡!!”
“淫賊,你認識方才那個不倫不類的和尚?”
“田伯光,我自然……”
那神教弟子話未言盡,忽然瞧向南面,目露驚喜。
啪嗒、啪嗒……
急促雜亂的馬蹄聲響起,由遠極近,沒一會就已抵達恒山派山門處。
“吁……”
許雪亭翻身下馬,與那往山上走的定閑師太遙遙對視了一眼,問道,“龍先生呢?”
“大客卿剛走沒多久。”
“好!”
許雪亭點了點頭,側(cè)目道,“連繩你且在此處看著,讓你黑石的人跟我走!”
“彩戲師”連繩自然是無不應(yīng)允,這一下雨,他的舊傷就又疼了起來,根本就不想動。
“你們幾個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是!!”
許雪亭將將上馬,卻見著名神教弟子上前,高聲道,“青龍使大人,方才有個人跑下山了。”
許雪亭微微一怔,側(cè)目問道,“龍先生走之前什么意思?”
“封鎖消息,不與任何人下山。”
“那人武功如何?”
“那人名為田伯光,擅長輕功,刀法,武功約摸是二流拔尖,不遜色尋常一流人物。”
“這樣……”
許雪亭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道,“瘦頭陀!”
卻見一名矮胖的頭陀從身后的人群走出,抱拳道,“青龍使有何吩咐。”
“麻煩你出手,將那田伯光殺了。”
“明白!”
“有勞了!”
許雪亭微一拱手,高聲道,“弟兄們,建功立業(yè)之機,就在眼前,萬不可耽擱了!”
“殺!殺!殺!!”
……
虎風(fēng)口。
這場夏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待到龍蓬趕到之際,風(fēng)雨已停,但是那抹血腥味卻是愈發(fā)明顯,愈發(fā)刺鼻。
只見埋伏在虎風(fēng)口兩邊峭壁上的神教弟子們,正在被一名名武藝高超之輩攻伐。
“白龍使”鐘志靈與“黃龍使”殷錦二人,雖然皆是一流的高手,可終究是分身乏術(shù),疲于奔命,只得邊打邊帶著人后撤。
而在下方狹窄的谷口,諸多與神教弟子打扮相差不多,只是袖口綁著白布的神教叛軍將那些后撤的神教弟子后路堵死,大有全殲之意。
龍蓬站在谷口,眉頭緊鎖,面上似有慍怒之色,便在這時有兩人發(fā)現(xiàn)了他。
“呦呵,這小白臉張的還挺好看,抓過來瞧瞧!”
呼——
龍蓬抬手拂出兩記“摧心掌”,只在頃刻間便將那二人打的五臟具裂而死。
這兩人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通那田伯光差不多人物,卻見龍蓬手上走不過一招。
經(jīng)此一下,頓時便有人注意到了龍蓬。
“大客卿來了,太好了……”
“黃龍使”殷錦面露喜色,連殺七八人,帶著一身血腥氣來至龍蓬身前。
“到底怎么回事,提前設(shè)伏,你們怎么還打成這樣?”
殷錦低下頭,沉聲道,“我與白龍使帶著人將落石落木陷阱用完后,見谷內(nèi)這些叛徒死傷的差不多,本想下來處理戰(zhàn)場。
誰曾想我?guī)е藙側(cè)牍龋陀幸淮髱透呤譀_了進來,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白龍使那邊亦是如此。”
“龍先生你想想辦法,在這么打下去,我們的弟兄差不多都要死干凈了。”
龍蓬長身鶴立,冷聲道,“讓弟兄們先撤到谷外,等到青龍使帶著的援兵到,再將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殺干凈。”
“是!”
殷錦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龍蓬叫他帶著人繼續(xù)硬剛,若是如此,他還不如趁亂直接逃之夭夭算了。
畢竟,命最重要。
咚——!!
殷錦敲響銅鑼,扯開嗓子喊道,“大客卿有令,撤至谷外!”
“大客卿有令,撤至谷外!”
……
殷錦的聲音回蕩在虎風(fēng)口內(nèi),久久不歇。
每一個精疲力竭的神教弟子聽到龍蓬已至,頓時仿佛像煥發(fā)了新生似的,充滿了力氣,一把掃去了先前的萎靡不振。
“哈哈哈…弟兄們,大客卿到了,咱們有救了!”
“咱們有救了!!”
“等咱們的弟兄到,在回來干死這幫子叛徒!”
“干他娘的!”
……
人群如潮水般分開,隔些十?dāng)?shù)丈遠,遙遙對峙。
“喂喂喂,你小子就是那個什么大客卿,怎么長的跟個娘們似的!“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恐怕都不是個帶把的吧?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哈哈……”
哄笑聲回蕩在虎風(fēng)口。
龍蓬聽著有些刺耳,他上前了一步,冷聲道,“你們領(lǐng)頭的人是誰?令狐沖嗎?”
“你個不男不女的東西還想見我們令狐兄弟,做夢去吧,我呸!”
“就是!什么東西也想見我們盟主!”
“放肆!!”
殷錦大喝一聲,持劍上前,“大客卿,這群潑皮著實放肆,不如讓屬下上去殺上一遭吧。”
“哦?”
龍蓬瞥了他一眼,見他滿身鮮血,淡淡道,“你這樣子,還有力氣殺人?”
“有!”
“算了,白白耽誤了性命可不值得。”
龍蓬隨手取來一柄長劍,使著一方手帕擦拭的劍鋒,淡淡道,“聽著馬蹄聲,青龍使馬上就到了,白龍使你帶著人上山去,千萬要守住了,若有什么不對,直接發(fā)響箭,我第一時間便會趕到。”
“屬下遵命!!”
“白龍使”鐘志靈拱手答復(fù),振臂一呼,帶著這些個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斗的神教弟子在度上山,幸好不是第一,倒是有經(jīng)驗了。
“黃龍使,待會青龍使來了,你帶著些人到白龍使哪里去,此處地勢兇險,若是被旁人占據(jù)的上方,以弓箭石木伏之,恐有大難。”
殷錦愣了一下,“龍先生您的意思是……”
“僅是猜測罷了。”
殷錦點了點頭,指著擦拭劍鋒的龍蓬,問道,“那龍先生你現(xiàn)在這是……”
“許久未曾大開殺戒了,回憶回憶昔年持劍屠戮的感覺……”
殷錦聞言,頓覺龍蓬手中長劍反射出的光冰冷刺骨,讓他從天靈蓋冷到了腳底板,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嗡——
劍身嗡鳴,龍蓬手持長劍而行,周身泛起似有似無的水波,尤為奇特。
“姓龍的,你突然走過來做什么?找死不成?”
“殺人。”
“殺人?我們這么多人,你想殺誰?”
龍蓬腳步一停,仰天長嘆,眸間寒星閃爍,“龍某想殺在場的諸位,還望行個方便,引頸就戮!”
“去你娘的,你他娘恐怕是腦子抽瘋了吧?”
“大哥,二哥,三哥,這小子大放厥詞,我們把他撕成八瓣可好?”
“不好!要撕就撕成十瓣。”
“我們六個人,撕成十瓣怎么分?這樣不行不行!”
……
“桃谷六仙”大聲嚷嚷著,回蕩在山谷之中,只聽“嗡——”的劍鳴,利劍刺向那離得最近的桃葉仙。
一劍既出,再無回轉(zhuǎn),此劍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謂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