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夜的夜幕固然橫征暴斂,可核心原因,還不是作為韓國第一層剝削者的濫征稅捐,早就將韓國百姓手上的油水搜刮得關不多了。
而被捉住軟肋的張開地,再也維持不了高姿態,“秦王想要怎樣?”
趙政輕諷一聲,卻也沒有譏諷下去,因為對暴露出真面目的老家伙而言,還是利益來得實際。
“明天的朝會上,推韓王安一把,讓他向秦國投誠。”
“不可能!”
似是意識到拒絕得太過,張開地進一步解釋道:“別看韓王這些年來任由姬無夜做大,橫行新鄭,實則不過是為了平衡朝上文官集團。
咱家的韓王,帝王心術可是爐火純青,那是臣下能可左右的。”
“你管那叫帝王心術?”
趙政不屑一顧,卻也不由感嘆起來,這韓國如此弱小不是沒有原因的。
“申子一代天驕,然而申不害之術,在韓朝卻是流毒無窮。”
張無地無言以對,畢竟自申子之后,以術治國的韓國國力一直在下降,走到今日已是僅剩一城二地三郡。
走在回歸的路上,蓋聶不由擔心道:“張開地會答應么?”
卻是最后,張開地既沒有拒絕趙政的提議,卻也同樣沒有直言拒絕。
趙政面露愉悅之色,將一個人算盡的感覺不要太爽,“拖延之計而已,能坐上韓相之位,區區污名焉可左右其心志。”
蓋聶更加擔心了,無論韓國再怎么弱小,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國首相的全力反撲豈能輕易。
蓋聶并不害怕遇險,可他不想趙政遇上危險啊,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此一來,秦王的處境不就更為兇險了。”
趙政笑意不減,“還記得那個小鬼頭么,那是張開地之孫張良,張家最有可能成長的幼苗了。
老家伙之所以模擬兩可,就是為了先將其孫張良送走,唯有先為張良鋪設好血后路,張開地才會全心全意,以全其名聲。”
蓋聶注意到并沒有跟著歸來的黑白玄翦以及黑衛,頓時想清楚了趙政的排布,這是要甕中捉鱉。
蓋聶不由地在心下贊嘆起趙政的慎密,張良在手,遠沒有外界傳聞之中那般公正廉明的張開地,就算最后不屈服,也不會公然與趙政作對。
一開始就始于虛誕離奇的天馬行空,隨著趙政的步步推進,竟然還真有成功的可能說,只能說這韓國,也著實太過弱小了億點。
時間來到翌日,這是賭約進入的第二天,蓋聶一臉的好奇地問道:“不知今天,秦王又準備做什么?”
一旁靠在窗前裝腔作勢的衛莊,聞言也豎起了耳朵。
畢竟認真算起來,這話是衛莊想要問的,而蓋聶不過體貼于衛莊的臉子,這才代為問了起來。
“韓王安。”
自趙政口中說出一個意外的名字,無論是衛莊還是蓋聶,全都認定了明天才是正式的交鋒,那知道趙政再一次不按常理出牌了。
趙政卻是樂見兩人臉上的意外之色,畢竟這可是鬼谷縱橫,大叔二叔。
“很意思今天就去攤牌么,賭約原定三天,總得留一天給韓王安考慮吧,畢竟,孤又不是什么魔鬼。”
然而此時此刻,衛莊與蓋聶這對鬼谷傳人卻是雙雙對視,兩人的眼中都能讀出同一個感受,這絕對是惡魔行徑,佇就是魔鬼。
韓王宮,接到通傳的韓王安很是詫異地沖左右問道:“寡人記得,正式的拜見是在明天的大朝會上面吧?”
左右宦者齊齊躬身,“陛下記憶無差,想來這是那秦王害怕明天下不了臺,這才急切地想要在今天就達成私下要約。”
韓王安頓時興奮起來了,想到:這樣一來,寡人不就可以趁機要挾那趙政小兒,以明面上的妥協受損,換取私下實實在在的利益。
想到這,韓王安忙是高呼道:“傳,快傳。”
不一會,在蓋聶與黑白玄翦的護送下,踏入大殿的趙政,就與韓王安來了一出相對無言。
韓王安眼中的趙政,這那里是秦王,分明是行走的金庫啊,一定要拿出就連在床上折騰美人都沒有沖勁,狠狠薅一把秦國的錢財,以報虎秦侵韓之仇。
趙政眼中的韓王安,這蜘蛛,蜘蛛肚出現在一介國君身上,是多么值得高興啊,這代表豬一般的韓王安可以輕松拿捏。
這把穩了,韓王安的存在,愣生生將趙政的韓國攻略,下調為簡單模式。
“見過韓王……安!”
僅從這聲問候,就能聽從趙政的態度著實有問題,畢竟真要算起來,趙政這已是失儀了。
不過考慮到這畢竟是私下會面,所以韓王安就忍下了,“哈哈,秦王此時前來,是否對新鄭城水土不合啊。”
很明顯,韓王安這是要發動熟悉的宮廷話術,通過年齡是趙政三四倍的優勢,在這個熟悉的夙興夜寐勤謹環切,就將趙政給打敗。
然而趙政根本不準備與韓王安玩什么宮斗,朝儀登極的。
不要忘了,趙政是前來“逼宮”的,而不是來與韓王安政治交鋒的,逼宮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