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鵬宇的辦公室只有三十平左右的面積。
而就在這個不大的空間中,卻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測繪用的工具,也有一堆不同功能的指示牌,還有一些安全頭盔等等。
當然最多的,還是堆積如山的各種檔案和文件。
“剛剛的場面讓你們看笑話了。”
帶著幾人進入辦公室,然后蔡鵬宇滿懷歉意的說道。
他努力將茶幾清理出三分之一,然后倒上了三杯冷茶,一一擺在了幾人的面前。
“我看你們最后相處的挺融洽,也不像是在鬧事的樣子。”
周燁微微一笑,順著對方的話題往下說。
不過在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心中就打消了潤一潤喉嚨的念頭。
茶葉倒也不算多好,就是幾十塊錢一斤的普通茶。
但應該是泡的太久了,就連茶水都有點濃得泛黑的跡象。
“這也沒有必要鬧起來。”
蔡鵬宇攤開雙手:“也就是做做樣子,給上面的一些老板看的。”
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將心里的許多話都傾倒了出來。
比如不是他不想發工資,也不是他故意扣著工程款,而是上面對接的大公司,一直都沒有進行轉賬。
工人們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再加上這兩年都是蔡鵬宇自己拿錢,為大家暫時墊上了不少窟窿,所以平常來這里‘討要說法’,也就只是做一做樣子了。
“為什么不去上面對接的公司,或者直接走法律途徑維權?”
高瑩有些疑惑的問道。
而她身邊的周燁,卻是目光微微一閃,心中大概是已經有了些猜測。
果不其然,蔡鵬宇在苦笑一聲后,就滿是無奈的說道:“沒有那么容易的,人家都是大人物,哪里是我們能鬧得起?”
關鍵還是在當初簽合同的時候,蔡鵬宇被人擺了一道,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一切款項等成功驗收之后,才會如數打到他的賬戶之中。
而蔡鵬宇當初,也沒有想到合作了近十年的老朋友,會突然給他來這么一下子。
“當時空降了幾個經歷,誰能想到會聯起手來坑我?”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一副自認倒霉的樣子。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蔡鵬宇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也曾私底下托人詢問過。
最后發現,那幾位空降的經理,早已在私底下達成了一致,想通過某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強行收購他的這家小公司。
“我這個公司雖然做的不大,可也是行業里的老人了,各種資質都非常齊全,有些現在都是幾乎已經辦不下來的。”
蔡鵬宇一邊說著,一邊滿是感慨,大口將一次性紙杯的冷茶一飲而盡。
聞言,周燁略感同情的安慰了兩句,然后將話題引了回來。
“請問對于3年前的失蹤案,你還記得多少細節?”
他出聲詢問道。
蔡鵬宇想了想,然后輕輕搖搖頭,過去了3年的時間,他幾乎以及記不得任何事情了。
畢竟他也沒有直接參與到案件中,只是自己的車子,被嫌疑人偷走了而已。
“你們要調查的話,可以去找永康集團的人。”
斟酌了一下,蔡鵬宇說道:“不是我要嫁禍別人,只是當年偷車的,就是永康集團的一個保安。”
而那個保安和高層的一位經理,就是屬于同村同姓的關系。
至于這個永康集團,恰好就是擺了蔡鵬宇一道,企圖收購其公司的上頭對接公司。
那名與保安有關系的經理,就是當時空降的幾人之一。
周燁微微皺眉,關于這一點,在治安署提供的資料中,卻并沒有提及過哪怕半句。
不過也并不難理解,只要稍微細想一下,大概也能猜出一星半點來。
但究竟是否如此,還是需要再去核驗一下才行,不能對方說什么就是什么。
“方便讓我們檢查一下,當年丟失的那輛車嗎?”
周燁問道。
這自然不是什么無法接受的事情。
于是蔡鵬宇點了點頭,當即就帶著幾人下樓。
在老舊辦公樓的背面,一處露天停車場內,他們看到了3年前被偷走,然后用來拐走王小兵妹妹的車子。
這是一輛三叉星品牌的車子,就算是三年前起碼也要過百萬RMB,才有可能買一輛開回家。
可以看得出來,如果不是被人擺了一道,蔡鵬宇的經濟實力還是不弱的。
“這個就是當時被偷的車。”
他解開了車鎖,又順手打開了引擎蓋和后備箱。
整輛車布滿了干枯的泥漿,應該是經常出入工地留下的。
一般這種情況,蔡鵬宇都會定期的清理,不過因為最近的現狀,也就暫時給忽略掉了。
周燁對車子不了解,也看不出什么異常,幾圈下來什么線索也沒有找到。
“車座的夾縫里有東西。”
這時候,林琳忽然開口。
她感受到了后排車座里,有一縷極淡的氣息,幾乎已經是隨時都要徹底消散的程度。
而車里其他的氣息,都要比這個濃郁幾十上百倍。
高瑩神色一動,立即進入后排,按照林琳的指引,從車座的縫隙中找到了一枚發卡。
“應該是王歡的。”
她伸出手掌,在掌心中是一枚粉色的發卡,上面還有一點卡通圖案。
而根據資料,蔡鵬宇只有一個兒子,并未生育有女兒。
“會不會是你孩子同學的?”
保險起見,周燁還是先看向了身邊的蔡鵬宇。
“這些年都是孩子的媽媽接送。”
后者見狀,毫不遲疑的就回了一聲。
如此幾乎就可以確定,這個粉色卡通發卡,應該就是王小兵的妹妹王歡,在被擄走時所留下來的。
只是在確定之后,周燁反而卻沉下了臉,并沒有絲毫的高興之色。
一來,僅憑一個發卡并不能夠提供什么線索,只能說明王歡的確上過這輛車。
但這一點,卻是早就已經被證實過的。
二來,這么明顯的痕跡,可是卻一直沒有被人發現過。
按照流程,在尋找到車輛的時候,治安署就應該全方面檢查過,不可能留下一個發卡。
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的治安員,并沒有認真的檢查,只是走了一個過場,就將車還給了失主蔡鵬宇。
而能讓治安員忽略流程,其中定然是有著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看來還是得去永康集團一趟。”
周燁看向高瑩,表情多少是有些無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口袋中的手機卻忽然發出震動。
剛一將手機取出,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周燁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