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俞冰遠遠的就看到陳楊在教一個女生投球，卻一個都沒有投中，以為按概率也該差不多了，沒想到還是差一點。

鄧歲歲又聽到俞冰的聲音，這才收起偷瞄的視線，扭頭正大光明的看向他。

視線里的男生，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看過來，鼻子高挺，臉部線頭流暢卻不過分銳利，年紀小臉上細看甚至還微微有些肉，少年氣十足。

他外面罩著寬松的和鄧歲歲身上一樣的黑白校服，即使天有些冷也沒有拉上拉鏈，露出里面穿著的深藍色衛衣，下身是寬松的黑色運動褲校服，踩著一雙黑白球鞋。

遠處校園內的喧囂不知道繞了多遠傳過來。

俞冰就這樣一步步朝他們走過來。

還好，未投中的籃球落地聲震耳欲聾，幫鄧歲歲遮掩了她現在的心跳。

鄧歲歲呆呆地看著，直到聽見陳楊的聲音才反應過來，躲閃的移開剛才過于久直視的視線。

“她以前沒玩過。”陳楊看到俞冰過來，幫著鄧歲歲解釋，邊去籃筐下把地上的球撿起來。

鄧歲歲小聲解釋：“……大概還缺點運氣。”

這種社死現場，鄧歲歲無比的希望可以回到幾分鐘前。

至少……至少她應該休息而不得繼續投那個連運氣都不能讓她投中的球。

“就差一點，已經很好了。”抱著球，陳楊想著基本一直沒投中的鄧歲歲，又突然笑起來對她說：“還玩嗎？”

陳楊剛才在旁邊科普了很多籃球方面的知識，離放學也二十分鐘了，陳楊向鄧歲歲商量：“十分鐘結束？”

鄧歲歲已經徹底看清自己的運氣和實力，都只能讓她繼續丟人。

鄧歲歲點頭點的很快：“好。”

陳楊沒把剛撿的球給鄧歲歲，又給她講了下要點，做了一次示范。

手毫不費力向球框一投，籃球在空中劃過非常完美的拋物線，干凈利落的穿過球框落下。

陳楊把籃球撿回來，遞給鄧歲歲，笑著鼓勵：“你繼續試下？”

鄧歲歲看著陳楊，他沒有對自己只投中兩個球這件事有負面影響，讓鄧歲歲即使對自己充滿懷疑也重新放下猶豫：“玩。”

鄧歲歲回答完，看著陳楊在心里感慨，他大概很適合做老師，對人非常有耐心。

說完，陳楊走到場邊，朝俞冰問：“你來打球？”

俞冰沒有走，打完招呼就站在場邊的長凳上，甚至剛才陳楊“授課”時也在看著他們。

“嗯。”俞冰淡淡的回，說完又解釋一句：“懶得打了，我看你們玩會兒。”

學校里打籃球一般玩的都半場，能同時有幾批人打籃球，不遠處有三個都在玩球的“團體”，在一個籃球場，都喜歡打籃球，即使沒在一起玩也都彼此說上過兩句話，臨時加進去也沒什么問題。

不過，俞冰跑到這個“僻靜”的地方，顯然沒有這個想法，躲人的想法倒更明顯。

陳楊坐到俞冰坐的長椅上，在他旁邊：“怎么來這個籃球場？”

俞冰無聊的將視線放到籃球場上唯一的身影上，聲音冷淡：“沒人一起。”

周圍球場差不多都滿了，林柒他們約好組隊跑去打游戲，放學后都沒來籃球場。

俞冰放學以后來籃球場，也只是習慣性地往籃球場拐，順便躲躲人。

一路上，很多人悄悄看著他，甚至因為網上的事，也熱情地拉俞冰一起打籃球甚至還夸他粉絲很多，學校說的人太多，俞冰現在實在不怎么想聽到這件事。

看了看旁邊不太熟悉的人，又被最近自己發短視頻給泄出去的事煩惱，俞冰也不太想聊這么多自己的隱私。

俞冰這會兒也沒什么事，碰到陳楊在這里，因為經常打球所以路過隨便打個招呼，這里沒給他聊網上粉絲的事，不自覺的就停下來。

陳楊笑著問：“沒人還是躲清凈？”

被拆穿后俞冰直接承認了：“躲清凈。”

俞冰又苦惱的補充：“太多人聊了。”

陳楊不能完全感同身受，放棄了淺薄的安慰，客觀的評價：“你很厲害，大家都很相信你的能力。”

俞冰對高中的期待里并沒有那些被許多人討論的八卦，這些問題他還不能處理：“這個我也沒想到。”

說完，俞冰低頭笑了笑，再抬眼時眼里還有細碎的光。

陳楊想起來之前在球場上聽到的話，說話時的俞冰，真誠又恣肆。

那時候，陳楊突然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歡俞冰了。

“之前聽你說，你喜歡音樂。”陳楊頓了頓，接著說：“現在你做著你喜歡的事，被很多人認可，這很厲害。”

陳楊給俞冰說完這一番話還不忘回頭對鄧歲歲說：“你再按我剛才說的投會兒。”

兩個男生邊聊天邊在旁邊看著她投球。

俞冰看了陳楊一會兒，輕聲道：“成績好的都這么會安慰人嗎？”

俞冰最近因為突然的八卦被那么多人格外注意，他并不熟悉，也沒搞清楚該怎么面對。

情緒一直在積壓，今天很煩的來這邊逛逛，但是聽到陳楊的話，一下被安慰了。

*

鄧歲歲聽到，心不在焉地扭頭給陳楊回話，趁著回話的功夫又偷偷看向俞冰，準備聽抱著籃球特別忐忑地看了俞冰一眼，害怕在他面前出丑。

出丑的事沒贏過和俞冰多呆一段時間的事，鄧歲歲還是繼續當球場邊兩人聊天的背景。

鄧歲歲有些賭氣：“算了，我有點渴了。”

陳楊聞言停止了和俞冰聊天，認真的看著鄧歲歲。

陳楊：“再試下，等下應該就可以了。”

陳楊他倆雖然也當了一段時間的同桌，但是平常都沒怎么聊過，不算熟悉，更不會往鄧歲歲覺得面子掛不住這方面想。

不過，陳楊本著答應了教她打球，就要認真教的原則。

鄧歲歲剛才一個球都沒有投中，讓陳楊這個答應教她的人都開始懷疑自己，這會兒迫切得希望鄧歲歲至少能投中一個，也避免自己今天教得太失敗。

鄧歲歲已經打了會兒，現在怎么著也應該點手感了，陳楊自然不肯放棄這個機會，想讓她再玩會兒，不要她回來又功虧一簣。

“……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