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歲歲有一瞬間好像停止了思考，于是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和俞冰一起打的球？”

一句話說出口，自己又先亂了陣腳，黑而長的眼睫不斷扇動，要急切的掩蓋什么。

陳楊此時覺得怪不得他能撞到過幾次她們一起聊八卦，她們兩個大概是真的喜歡八卦，。

兩個問題，全部都關于八卦。

“對，他偶爾也去打球。”陳楊向鄧歲歲解釋道。

鄧歲歲看著他，眼里亮起的光又慢慢黯淡下去，欲言又止。

“……我如果會打球就好了。”鄧歲歲嘆了口氣，掩飾地翻了下剛才的習題，似遺憾又似感嘆。

陳楊看著鄧歲歲莫名低落的樣子，沒想到鄧歲歲居然還喜歡打籃球。

“我可以教你啊！”一道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兩個人的交流不管是否會錯意，但是也真的這樣莫名其妙的聊下去了。

此刻這些會錯意卻帶給了鄧歲歲巨大的希望和勇氣。

今天聽到俞冰說高考順利，鄧歲歲一直控制不住的在想高考后該怎么辦，現在大概是她們距離最近的時間，但倒數又醒目。

“真的？”鄧歲歲不可思議地笑著，興奮地確認：“在籃球場？”

“……真的。”

“我給你買水，你教我吧！”

“兩天，高三也沒什么時間的。”

高三確實沒有時間，其實本來這個機會都沒有的，但是鄧歲歲真沒想到他這么熱心。

剛才他說俞冰在籃球場，可能會在她玩球的時候碰到做同樣事的他。

在這一刻，喜歡的答案大概是會忍不住去模仿，去想要無限的接近他。

鄧歲歲覺得自己上一秒還在頭腦發熱，而最后的寒冷也悄然退去，溫度升高，頭腦的溫度也被持續影響，所以她才開始莫名傻笑。

沒想到還能以這樣的方式經常看到俞冰。

陳楊以為鄧歲歲不太懂，給她解釋道：“又沒有別的地方，當然是在籃球場。”

陳楊和鄧歲歲約在放學后，每次的時間不長，大約一節課的時間。

鄧歲歲開始期待起下午放學，但是卻忘了問陳楊剛才為什么提起俞冰。

*

第二天中午放學鈴一響，陳楊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周琦一直在偷偷看著鄧歲歲這邊，一看到陳楊走了，立馬跑到他的桌位上。

“你上節課下課怎么回事？”周琦眼神靜靜地盯著鄧歲歲，向她討個說法：“我不是說好要給你繼續講俞冰的事？”

剛才一下課，周琦剛準備跑過去，結果就看到鄧歲歲沖她搖頭，她要寫題。

“……我剛才有道物理題不會，想讓陳楊幫忙講講。”

雖然找好了借口，但鄧歲歲還是心虛的不敢去看周琦。

其實是為了去學籃球，所以現在要趕緊寫作業，空出時間。

周琦看著鄧歲歲躲閃的神情，有些懷疑她，但是她又確實沒有必要去撒謊，只能勉強相信：“……行吧！”

周琦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馬上轉移了話題。

雖然知道周琦不會聯想到俞冰，但是聽到她轉移話題，鄧歲歲還是松了一口氣。

幸好周琦沒有再問，不然鄧歲歲就不知道怎么圓了。

中午有時還有作業，再加上鄧歲歲還有午休的習慣，所以鄧歲歲和周琦就經常中午在學校吃。

正在吃飯，周琦吐槽鄧歲歲講今天的作業，鄧歲歲準備給周琦說下午放學要去籃球場的事，大概是因為心虛，總是欲言又止。

鄧歲歲看周琦終于停下了，生怕她繼續說下去，立馬說：“我準備學下籃球，陳楊說可以教我。”

“……你確定？”周琦不再繼續吃飯，抬頭看著鄧歲歲有些懷疑。

鄧歲歲沒什么運動細胞也不怎么愛運動，唯一和運動搭邊的就是之前學過跳舞了。

“……就經常聽陳楊說，感覺打球很棒。”鄧歲歲也知道自己沒什么說服力，也就陳楊不清楚也才不覺得奇怪了。

“行，運動運動省的壓力太大也挺好。”三分鐘熱度這事周琦也常干，也比較能看開。

周琦猶豫一下，關心道：“用不用我陪你？”

鄧歲歲認真思考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不用了，就一會兒我們都還要寫題的。”

周琦點點頭，又想起了來了件事：“今天下午放學我也有事。”

“怎么了？”

周琦還記著鄧歲歲今天的所作所為：“讓你下課不讓我過去，不告訴你。”

周琦說完就走，她要回家拿今天剛到的雜志了，封面是最近很喜歡的一個演員。

*

“今天的天空真好看！”周琦一路拉著鄧歲歲，跑到操場邊就下意識先看了一下天空。

不自覺的在心里和那天籃球場上的天空做對比，可是還是覺得那天的天空好看，站在那的俞冰也是。

放學，鄧歲歲跟著同桌跑到了籃球場，因為她之前實在是沒有玩過籃球，體育課實在是靠了不少運氣，十投九不中，陳楊看到她的水平以后講了一遍。

陳楊把剛才自己扔的球撿回來，遞給鄧歲歲，其實教也是她自己試玩試。

“投一個試試。”

鄧歲歲想起來自己剛才的水平，看著球特別猶豫，抬頭忐忑地看向陳楊。

陳楊安慰一下她。

鄧歲歲抬頭看著眼前的球框，拿著球，不斷的試探，試圖找到一個最佳的投球角度。

找到合適角度，沒再猶豫，鄧歲歲把球投了出去。

球剛被投出去的同時，一道聲音傳來。

“你在教人打籃球？”

聽到熟悉的聲音，鄧歲歲也沒再關心自己剛才有沒有投中，眼神先飛速地瞟了一眼來人，又欲蓋彌彰地看向籃球，去看自己有沒有投中。

操場的燈很亮，但是看人依舊昏暗模糊，挺拔單薄的身影穿著校服走來。

平時這個籃球場人很少，而這個時間點應該沒有人在這里的，但是當大家的想法一致，情況也出現偏離。

陳楊看到是俞冰扭頭去回他：“教我同桌打籃球。”

碰……碰……碰

籃球落地又回彈，聲音沉悶。

籃球沒有投中，砸到球框，再被彈到籃板上，又狠狠地落到地上。

鄧歲歲看著落地的籃球，無奈地嘆了口氣。

“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