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沐白二人找到老鴇說明來意。

老鴇錯愕地看著二人：“二位是說你們有辦法讓我們宜春院的生意恢復到以前的水平？”

“準確來說是先生他有辦法。”徐渭指了指李沐白。

老鴇來回看著李沐白的俊顏，心想這小哥能有什么辦法？我們宜春院又不賣兔子。

看出了老鴇眼里的質疑，李沐白直接開口道：“我的確有些不成熟的建議，首先就是我覺得貴院得從衣服上下功夫。”

“衣服上下功夫？”

老鴇聽了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小哥，我們宜春院姑娘身上穿的，可都是在杭州城最好的云記布莊買的上好綢緞，還能怎么下功夫？”

她搖頭嗤笑，覺得眼前這位少年什么都不懂卻大放厥詞。

李沐白沒有理會她的嘲笑，繼續說道：“姐姐這話片面了，你們姑娘身上的衣服布料雖好，但設計卻一般，穿上去不夠吸引人，也就是不能勾起客人的興致。”

老鴇聞言不服道：“我們的姑娘的穿著還不夠吸引人？他們都快只穿褻褲出來了。”

“俗了！”

李沐白點評一句后不再廢話，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對著眼前的老鴇打開，卻是一幅畫。

這是剛才徐渭問他有什么辦法的時候，他取來紙墨特意畫的。

老鴇只是看了一眼，頓時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轉睛地盯著畫不放：

紙上畫的是一個身材凸浮有致的女子，這女子老鴇自然認識，就是他們的花魁之一憐鳳仙。

不過老鴇對藝術沒興趣，雖然這畫將憐鳳仙畫得惟妙惟俏，也不至于讓她如此上心，她關注的是畫里憐鳳仙穿的那一襲連衣長裙。

不是上面的長裙看起來多么的華貴，相反的是這條裙子看上去很簡練，但卻異常的貼身，將憐鳳仙那傲人的身材完全展示了出來，特別是裙子的左下擺被剪開，一條修長的芊芊美腿完全露了出來。

這一身衣服集溫婉和狂放兩種矛盾的情緒于一體，第一眼看上去嫵媚誘惑，再看竟然有種優雅賢良的感覺。

老鴇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看著李沐白已然完全不一樣，客氣地問道：“這是公子畫的？”

“自然是我畫的，姐姐覺得如何？”李沐白收起了畫。

老鴇激動道：“自然是極好，不知道這一身服飾有何叫法。”

這身衣服太懂男人的心思了，她都已經想到自家姑娘穿上這身衣服后，客如云來的場景。

徐渭也激動地點評道：“先生設計的這身衣服，即誘惑又端莊，最能抓住來青樓之人的心了。”他已經想到讓自己的小樓穿上這身衣服的場景了。

李沐白淡淡道：“這衣服就叫萬松旗袍。”

既然是要幫萬松書院收集氣運，當然要把萬松書院的名號放上去了。

徐渭聞言臉色一僵，把這身衣服和萬松書院放在一起，怎么感覺哪里怪怪的，但他就是用這個理由把李沐白叫來幫忙的，也不好意思拒絕。

“原來公子也是萬松書院的，萬松書院真是奇人輩出啊。”

老鴇恭維了一句后問道：“還有畫里的鞋子，為何后高前低，這樣會不會走路不方便？”

李沐白笑道：“姐姐，你不覺得穿這樣的鞋子，腿顯得特別長嗎？”

老鴇仔細一瞧，頓時恍然大悟：“公子這么一說還真是，這樣就像踮著腳走路一般，腿看上去是長了很多。”

“先生果然大才，連這個都能想到。”

徐渭今天就負責捧哏了：“還有這裙擺開衩開這么高卻不見褻褲，先生是打算讓宜春樓的姑娘們不穿褻褲吧？妙，妙啊。”

“俗，你看我像這么下流的人嗎？”

李沐白白了他一眼，又掏出一張紙，這張紙上面也畫了東西，但比較之前那幅簡單了許多。

老鴇顯然沒看出是什么，疑惑地問道：“公子，這兩樣又是什么？”

“我設計的褻褲和抹胸。”李沐白介紹道，因為不知道這個年代有沒有皮筋，所以他畫的是綁帶式的。

“就這么點布料啊？”老鴇驚訝到，饒是她見多識廣，也被驚住了。

李沐白聞言古怪地看著她，心想你干這行的還嫌布料少啊？

“我看可以，布料雖少，但把關鍵點都遮住了，而且雖然遮住了，又因為是紗布料，還能隱約能看見，正所謂細雨朦朧更醉人，這種朦朧刺激的感覺最吸引人了。”還是徐渭比較懂，一語道破關鍵。

“還是徐兄有見地。”

李沐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轉頭對老鴇說道：“你就按我的畫將這些東西做出來試一試，我敢保證能讓宜春院的生意上幾個臺階，到時候你們可別不守承諾。”

“老身覺得可以試試。”

老鴇笑瞇瞇地點頭同意道：“公子請放心，如果這些東西真能讓我們宜春院生意回到正軌，院里的姑娘除了兩位花魁隨便挑。

不過公子，這兩樣東西又有什么叫法？”

“就叫文長內衣吧。”李沐白想都不想直接起了個名字。

徐渭聞言大驚失色，忙不迭搖頭道：“先生，這個名字不太好吧？而且這可是先生畫的，怎好讓學生我一人獨享？”

李沐白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徐兄，這可是為了你畫的，你當得起這份榮譽。

而且徐兄你想，這東西要是推廣開了，以后每位女子穿這個的時候，都會想到是你的功勞，這該是多大的氣運啊？說不定能一舉讓你成就圣人之境。”

“可那也是內衣大圣。”

徐渭哭笑不得道：“而且名字欺騙不了上天，是先生的就是先生的，學生最多也就沾沾光而已。”

“那就讓你多沾點光，就叫這名字了，你還想不想贖你的相好了？”李沐白鐵了心道。

徐渭聞言臉色一僵，他知道先生是在報復自己，現在的他追悔莫及，早知道就讓先生去另一個花魁那里了。但想到以后小樓只屬于他自己一個人，他就答應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多年以后，已經跨入大儒之境的他，每每想起這一天的決定都悔得垂首頓足，因為這個決定，世人都稱他為黑絲大儒。

........

在李沐白他們離開后，與宜春院相鄰的一個三進小院里，老鴇正恭敬地站著向一名女子說些什么。

女子坐在案前看著眼前的一張紙，詫異道：“你說這是那位李沐白公子畫的？”

聲音清冷，卻是宜春院的花魁之一憐鳳仙，而老鴇不知為何在她面前異常的恭敬，連忙回道：“回稟小姐，正是李公子所畫。”

憐鳳仙看著畫里的自己，聞言眼里全是驚訝之色，心想那少年只是和自己相處了一會，怎么就能將自己畫得如此逼真，而且這種畫自己前所未見。

再聯想起昨晚少年只是寫了一首詩就能釋放出無邊劍意，那種氣息她似曾見過，好娘像是文修的浩然正氣，但文修修煉異常苛刻，聽說要修出浩然正氣，只有跨入達意境才有可能做到。

見自家小姐不說話，站在一旁的侍女開口道：“我還以為這李公子是個正人君子呢，沒想到卻也是下流胚子，竟然畫這種東西。”

要是李沐白在這，就會認出她就是今早為憐鳳仙梳頭的婢女。

憐鳳仙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瓶兒你覺得畫本小姐就是下流東西了？”

“瓶兒不敢，請小姐責罰。”

名叫瓶兒的婢女連忙低頭認錯，但她心里卻暗暗感到委屈：我明明說的是那兩件文長內衣。

憐鳳仙說道：“好，就罰你來試穿這套衣服看看效果如何。”

“啊...！”

瓶兒看著自家小姐指著畫里的文長內衣，臉色頓時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