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呂游又一次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面前有一朵在那里不斷揮舞根須的巨型花朵，就知道自己終于離開考試空間了。
“開啟反虛擬協議模式。”
眼前正準備跳出來的人機對話框立刻關閉，他現在可以享受一會兒生物體在自然狀態下的寧靜了。
“考的怎么樣，默寫第十題怎么就變成論述題了呢？”
“嘿，那位蜥蜴，嗯……爾拉克先生，聽說您的母星是森林星球……
啊？！怎么可能，你的母星是森林星球啊，怎么可能對自己母星時代戰爭史沒什么了解……”
嘈雜的環境音表示各個種族的大團結，大融合。在這個熱鬧又不失秩序的背景下，呂游也不想說什么煞風景的話。
比他們多看了第二道大題的后續，體驗了什么叫做天道輪回，什么叫做跳脫的代價。
回答了兩道自己心血來潮，放飛自我想象的題目的問題。
然后，被告知自己的大題第一道回答地很爛，考官表示失望。順便翹掉了那幾個問問題的機會。
就像被告知被自己心儀的大學錄取后，報道時才發現你的通知書有問題，數個流程走完，準備到宿舍時。發現因為種種原因，你的宿舍被安排在了最差的那一檔。
一些福利也被翹掉了……
不過說到底，自己還是上了大學了，不是嗎？
起碼自己現在只要考慮怎么應對后面的星球地表實測就行了，筆試必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
“呂游，你回答地怎么樣？感覺如何？”
想放空大腦的呂游被聽到有人喊他，目光透過人群，就看到了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向他招了招手。
這位他認識，但認識的時間不超過一天的時間，是呂游被賀清霞拉著進的圈子里的人，也是他發送自己提前考試時，第一個回話的家伙。
那個說是在復習，但應該也是在那里焦慮的信息學碩士，名字叫作寧丹林。
“原始文明學家，你說說那些論述題目應該怎么回答？我發現第二個大題可以通過修改洲際導彈代碼。
來對地表文明軍隊造成毀滅性打擊。
而由于基地的對宇防御裝甲和一些地層阻攔，其實是可以保證自己安全的……”
呂游原本是不打算聽他的解答的，但隨著他聽著聽著，聽著這位的解題思路，他感覺這劇本開始變得越發不對勁起來。
“……還有，一些沒發射導彈可以通過精準控制，撞擊一些原子發電站……
……手動覺醒人工智能，或者直接下載人格矩陣覆蓋網絡……”
一整套的滅世模型漸漸從這個人到中年，體型微微胖大叔口中說出，而不見其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等等，先不說你用核彈轟炸原始文明軍隊是否符合上面制定的標準，但后面轟炸城市……
這過分了吧。這還是逃脫追捕嗎？你這是審判庭的活啊，還是一千多年前的暴虐異形審判庭。
但就算是他們也只是消滅反抗份子，你這是滅種的節奏啊。”
呂游趕緊打斷了他，這后面的話味道已經完全不對勁了。
“可是，這說到底最終目標還是逃脫啊，我點了他們城市讓他們回援不是一種方法嗎？而且我覺得既然都已經暴露了，標準應該也是可以改變一下……”
“唔……銀河議會的那些人會感謝你給他們的攻擊把柄的。”
“這也……”
寧丹林想要說點什么，呂游卻不準備繼續聽他的滅絕言論了。
“這主要要看考官們怎么說了，我也不是批卷人，而且現在這也不重要了。
還是考慮考慮怎么解決實測吧。”
腦機重新打開，呂游找到了一位已經離開信息終端室的考生發的圖片。
周圍的星空在空間扭曲下變成了一段段一條條白色的光線，他們正在進行曲速航行。
還是剛上船時的那句話，時間似乎還早。
上飛船后加的兩個群又一次地熱鬧了起來，似乎只要是有時間，共和國的人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時間都投入聊天和娛樂。
機器守衛維持著本就良好的秩序，電梯里各種族的生物擠在一起，擁擠著，討論著離開。
但長長的隊伍讓呂游沒有一點要擠上去的沖動。
寧丹林在他這兒得到了不怎么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于是，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可看到兩個群里的信息中，那時不時冒出來的類似求安慰，求保佑的發言。以及后綴為信息學碩士的信息標簽。
嗯，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其他人對答案了，而且似乎也不怎么理想的樣子。
“嗯，靈魂的味道，濃郁至極。”
一個帶著些莫名意味的聲音在呂游身后響起。
“什么？”
呂游被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
轉身看去。自己坐著的信息接口后面，站著一名頭發花白，但面孔異常年輕，臉上的稚氣中帶著濃烈的淡漠一切的神情的青年。
正在貼著他的耳朵，或者說他的腦袋在那里“嗅探”著什么。
“嗯，新手，還是剛覺醒的新手。”
說著，他開始如同雜技演員一般，雙手比劃著什么。同時，還在呂游身邊不斷揮舞。
像是什么儀式，但呂游只是感覺這雙手的揮動軌跡給他有些異樣的感覺，剩下就沒什么了。
但自己被別人這么一通瞎搞，他還是被這莫名其妙的一通操作嚇到了。
才從一個緊張的答辯現場出來，現在又遇到了一個不知道哪里跳出來的家伙，再配上這一張和機器人有幾分相似的臉。
呂游向后退了幾步，想著是不是要叫一下警衛機器人。
“誒，你怎么沒有反應？”
看見呂游開始后退，青年也停下了動作。臉上露出了自上船或者說成為靈能者以來，從沒出現的困惑。
“我該有什么反應？和你一起比劃著這些奇怪的手勢？”
“你等著。”
索性沒等呂游對這句話產生什么有著歧義的回應。
青年做出了在呂游看來，十分眼熟的動作。
伴隨著他的手指碰到呂游太陽穴，一連串信息傳來。
“共和國加密通訊：%#@，分享通訊“莫導師”。”
“如果你對未來有什么疑惑，可以和導師談談，他是我們的精神領袖。”
說完，就像他莫名其妙地出現一樣，在原地留下一抹紫光后消失。
“靈能者？導師？……我覺醒了？”
腦袋上手指的感覺沒有褪去，已經意識到了什么的呂游先是興奮了一下，但接著卻是生出一股擔憂。
這原地消失的方式，除開還躺在共和國的實驗室里的個人短程傳送裝置以及檔案管理組織，也就靈能者可以做到了。
而這艘飛船是共和國的官方客船，也沒搭載檔案管理組織的人。
唔……但自己什么時候覺醒的呢？覺醒后會發生什么？
自己知道的，關于靈能者的信息里可沒有什么覺醒后遺癥記載的啊。
自己之前可以查到的資料似乎沒有這方面的相關信息。
“查詢靈能者相關資料。”
“已查詢本地數據，未找到緩存，請連接共和國網絡。”
“查詢隱秘文件夾：那一天。”
“已查找《靈能者的覺醒》；《靈能界的秘密》；《靈能閃電的運用》；《靈能者的產后護理》…共計兩百三十九份資料。”
呂游仔細掃過這些緩存書籍的名字，一些記憶隨著他們在腦海中起伏。
終于，他確認了一本書《靈能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