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個月過去了。

蘇言靈和胡列娜都已經拜在了比比東門下。

圣子和圣女的確立還要等進一步的考核。

“言靈，你當真不打算去武魂殿魂師學院學習？那里的老師都很優秀，很多同學的天賦也都只比你差上一點而已。”

比比東眉頭輕蹙，問蘇言靈說。

蘇言靈淡淡道，“人，群而為蟲，獨而為龍。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應該做些什么。再去魂師學院和眾人打成一片，帶給我的只會是時間上的浪費。”

“就理論而言，武魂殿的典籍室就是我最好的老師，就實戰而言，我會請護殿衛士與我陪練。老師不必擔心。”

比比東扶了扶額。

這個弟子可真不讓她省心，偏偏張口閉口全是道理，有理有據，難以反駁。

“言靈，那你可曾聽說過樹苗長在院子里，往往只是能長成一棵小樹，而生在森林里的樹，卻多的是參天的大樹。閉門造車無異于固步自封，你自詡天才，可在我眼里卻是無知少年浪費自己的天賦。”

“你有天賦，又年輕，自然可以這樣恣肆揮霍時間。然而其他暫時不如你的人卻一直在進步。假以時日，你會后悔自己的選擇。”

“既然面前有一條康莊大道，為何要去走那人煙稀少的小徑？你本可以輕松成長，卻偏偏要自撞南墻。你當真想好了？”

蘇言靈輕笑一聲，“老師何必危言聳聽？志在青天者，不避陡峭而攀山；胸懷四海者，不因江河而卻步。況且，我認為恰恰相反的是，魂師學院也未嘗不過是一個大點的院子。樹苗要成長，就要放在天地之間，餐日精月華。”

“如果我的天賦只是長成一棵中等大小的樹，那不妨放在眾大樹之間，發掘潛力，有朝一日或許能長成大樹。可我若是一顆通天的神樹，生長在大樹之間又有何益？”

“所謂的南墻，撞破了沒準其后便是坦途。我意已絕，請老師允許。”

比比東聽見這話，面無表情道，“你真的決定了，我不準你也不會聽？”

蘇言靈深深一禮，“老師若執意要我去魂師學院，學生無法拒絕，但心里的想法不會改變。”

比比東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要陽奉陰違？”

蘇言靈低頭不語。

比比東見狀，非但沒有動怒，反而莞爾一笑，“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由來英雄殊常人。你這渾小子，膽子倒大得很。”

“我同意你自主修煉了。”

蘇言靈愕然地抬起頭，沒反應過來比比東態度的突然轉變。

比比東看到他那副呆樣，心底不禁產生了一絲愉悅，“怎么？想不到老師會同意？這副傻樣可難在你臉上見到。”

說著，比比東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的很難把你看作是一個孩子。”

成人的關鍵不在于歲數，而在于是否形成了完整的人格和三觀。

接著，比比東解釋道，“方才我詰問你的時候，但凡你臉上有一點猶豫之色，或者不夠自信，我都絕對不會同意你的請求。”

“想要脫離主流，做出非凡的成就，如果決心不夠堅決，一定難以成事。倘若你沒有下定決心，與其讓你頭腦一熱后悔恨不已，不如當即就把你拉回頭來。”

“不過，言靈你很不錯，我暫且給你自主的權利。只是，五年一度的武魂殿魂師學院比賽，你一定要參加。如果你不能奪得第一，就給我老老實實去上學。聽見沒有？”

比比東最后的反問表達出她這是命令，而非請求。

蘇言靈答應道，“如果不能拿到第一，言靈此后但聽從老師安排，不敢違逆。”

比比東難得地開了個玩笑，道，“此后不違逆，那就是現在違逆咯。想不到我比比東收的第一個弟子，就是一個大膽的逆徒。現在是翅膀還沒硬，等到將來，沒準你還要欺負老師呢。”

蘇言靈尷尬一笑。

這點確實是他不對，老師收弟子，不就是想要親自培養，讓其能夠繼承自己的理念嗎？

他倒好，一來就和比比東對著干。

蘇言靈退下以后，出了教皇殿，撞上等在殿外的胡列娜。

小女孩幽怨地看著蘇言靈，讓他好一陣不自在。

胡列娜咬了咬唇，很是失落道，“言靈哥哥你當真不去魂師學院上學嗎？那娜兒以后一個人，豈不是孤單寂寞得緊。”

蘇言靈撓撓頭，“老師已經同意我自主修煉了，娜兒你也不必說這么喪氣的話，你哥哥邪月不是正在魂師學院上學嗎？他會照顧好你的。”

“而且，我相信以娜兒的魅力，到哪都會有人寵著的。人不能止步不前，總是要認識新的朋友的，對嗎？”

胡列娜幽幽道，“是啊，人總是要向前走，認識新的朋友的，對于言靈哥哥來說，娜兒這樣的舊朋友總是不打緊的。”

蘇言靈無奈道，“娜兒這話可就不對了，只是不在一起上學而已，平時總是會見面的。而且，你始終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情的時候，我一定會站出來的。”

胡列娜聽蘇言靈這樣說，心里既是寬慰了不少，同時不知為何還有一點點淡淡的失落感。

她也不明白原因，只是猜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習慣了和蘇言靈一起修煉，突然每天見面的時間少了很多，有些不適應罷了。

“可是，在言靈哥哥身邊，我的修煉速度會快上一些的呀。”

蘇言靈寬慰道，“娜兒你別擔心，我早先就告訴了老師這個事情，因此我們的住處就挨在一起，也會有修煉加成的。”

胡列娜無話可說，只好點頭。

輕輕“嗯”了一句過后，就告辭離開了。

她現在思緒很亂，想要靜一靜。

蘇言靈站在原地苦笑。

對于蘇言靈而言，胡列娜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

也許胡列娜對他有些好感，可畢竟兩人的年齡都太小。

前世幼兒園的時候，他記得他也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只是后來連名字和長相都忘了。

只隱隱記得自己曾經對一個小女孩很有好感。

對于才六歲的胡列娜和蘇言靈而言，他們的情誼也只不過是小孩子間的好感罷了。

蘇言靈其實沒太當一回事。

他回了房間，準備整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修煉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