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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說閑話鄰里激矛盾

杏林臺巡診隊伍的行進路線因為人類茶馬古道的衰落而改了回去,雖然是義診,藥品卻只對一部分病患免費,對于那些因為長久不良生活習慣比如酗酒抽煙所導致的病癥或者是德行不好而導致的業障病,也只是折價象征性的收費,對于巡診隊伍,總有那些個受過恩惠不忘報恩的家庭或者是家里有不方便行動的病患來盛情迎接,誠心誠意的安排食宿,錦繡鎮節作為領隊多少都會留下些錢貝作為回禮,然而更多的時候還是風餐露宿,這也足見巡診隊伍的艱苦程度,離開的時候,也偶爾會有一些心懷感激的病患以及家屬帶著特產或是小禮品送出村子很遠的地方來,只有少數的某些村子,不僅沒有接待,甚至會因為訛傳高額的藥費怨聲載道,村子里的病患大都是些慢性病,巡診隊伍的大夫雖然明確指出了是哪些不良的生活習慣所導致的病根與注意事項,卻不是很容易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就好比那些有肺病或者心臟問題的疾病,開方子的時候雖然明明白白的勸誡不要抽煙了,然而病患卻不聽,就是嚇唬說要加診費也是言辭上的討價還價,那些病患抽煙喝酒仍是照舊,甚至會有當著他們的面說他們是騙錢賣藥的家伙,錦繡鎮節和太平氏對此并不在意,這時候也是磨練考生們意志的時候,對于那些能堅持自己想法的考生,無論堅持的是拒絕醫治還是忍氣吞聲的想法,只要能堅持自己的想法,才會有通過考試的可能。偶爾也會遇到胡攪蠻纏的硬茬兒,往往也都是先叫金甌衛士處理,有一次在一個叫大渡口的村子里,一個叫渙水陽君的考生,就因為搬了一戶人家門口的兩塊磚,那戶人家的男主人就非說破壞了他家風水局,要一百個銀貝的賠償,言語不和動起手來,錦繡斑斕變化巨身,將那男主人踢在腳下跟踢球一樣,好在村里的其他住戶也都沒幫著那戶男主人,否則這個村子一定會在巡診地圖上被劃個叉,列入不去的村子行列,而所謂的不去村子,錦繡鎮節的原話說,那些村子沒有德行,應當任其自生自滅的,只是路過村口或是需要從村中借路穿過的時候,他并非心無旁騖的專心走路,時而左右的看一眼,錦繡鎮節的眼神表現出復雜的心情,失望無助卻又希望著什么,太平氏很明白錦繡鎮節被傷害之后,依然火熱的內心,其實哪怕在村口上迎一迎說幾句好話,巡診隊伍也會不計前嫌義診施藥的!

縱然在人類的電視廣播報紙等媒體通信還算發達的今天,匿界卻因為電力發展對于分界植物影響與媒體輿論對于社會安定利弊均等的考慮,對于傳媒業的發展而有所限制,除了活體印刷的諸如《新聞說》《新鮮事兒》等小報刊物,民眾獲得信息的方式更多還是口口相傳的風聞傳說,雖然青淵磯浩真實的被抓經過,只是清源家五少爺清源叔瑞的婚禮上,清源叔瑞很討厭家族里那幫守護陳規爛俗的老不死家伙們,想著借自己的婚禮連損帶罵的說這幫老不死一頓,然而看見他們的時候,原本想好的詞卻又不忍心說出口了,也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青淵磯浩一領袈裟從頭到腳裹定全身的剛一出現,就被埋伏在周圍偽裝成親友的金甌衛士們各種符咒的布條給纏成了一個蛋形的大粽子,這樣的抓捕經過無論是說起來還是聽起來難免都不過癮,何況風傳中再添油加醋,在巡診隊伍的耳中,就聽到了無數個不同的版本,而且不僅是不同村子的不同版本,就連同一個村子,房前聽到的和房后聽到的就都不一樣,即便是同一張嘴里,喝酒之前說的的和喝酒之后說的也都不一樣,甚至為了證明自己當時就在現場自己說的最靠譜,賭咒發誓起來,不僅連姓氏并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八輩祖宗都能帶上,甚至因為對方不相信自己的話提著酒瓶子要玩命,有的說青淵磯浩是拿著刀,殺的清源幫并圍捕的衛士們紅了眼睛,因此天譴下來一個雷把青淵磯浩給劈的昏了過去,這才抓了他,也有的說清源幫不是辦喜事,而是老幫主詐死辦喪事,就跟周瑜詐死諸葛亮吊孝似得——坊間流傳這樣一種說法,周瑜詐死,留了氣孔藏在棺材里,待諸葛亮來吊孝時,預備刀斧手殺掉,此計被諸葛孔明識破,于是諸葛孔明表面上抱著棺材哀聲痛哭,實際上是堵著棺材上的氣孔,周瑜如此被活活憋死——老幫主的棺材同樣留了氣孔,青淵磯浩是干兒子,來吊孝的時候,那老幫主從棺材的氣孔里發毒針射中了青淵磯浩,青淵磯浩中了毒才被抓的,還有離譜的說法,仍舊是清源幫辦喜事,弄了十個貓精的新娘子使美人計,青淵磯浩貪戀美色才中招被捕的,雖然《新聞說》上的消息稍微靠譜一些,但大量描寫宴會食物的篇幅與金甌衛士颯爽英姿的篇幅,比如炸果仁如何松脆可口油燜蝦如何一點都不膩且吃到嘴里蝦肉何種的甜嫩爽彈,又比如三清山玉清衛隊和上清衛隊的六個小伙子體魄強健肌肉發達又尚未婚配之類,至于青淵磯浩怎么被抓只是一筆帶過,好在這類版本的相同點是青淵磯浩被抓了,然而不貼切的荒唐傳聞,居然說青淵磯浩仍舊逍遙法外,只不過金甌臺為了消除影響安撫民心弄了個頂缸的替罪,然而被問及如果青淵磯浩再出來犯案怎么辦,對方便會左右顧盼之后唯恐被聽去的壓低聲音,很神秘的說青淵磯浩原本就是金甌臺上下增加辦公開支漲工資等經費申請不到,所以自導自演了青淵磯浩這出戲來彰顯金甌臺的重要性,甚至言之鑿鑿說青淵磯浩是司工監本部天工臺的副監守微山真知的親外甥,正所謂侄女隨姑外甥隨舅,微山真知和青淵磯浩同樣獅子貓真身的事實就是鐵證,這里面有利益勾著,《新鮮事兒》因為虛假宣傳的減肥藥吃出了命案,新改了《新消息》的名,今天說青淵磯浩早之前一個月就死了,明天說青淵磯浩在天道樓的監牢獄里被同監室的群毆到七竅流血死了,后天又說圣黃桷氏被情所困跳樓自殺,甚至有圖有真相的還配了雕版印刷的簡筆畫作證明,這樣荒唐的言辭舉措,偏就有信的,而且傳的時候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如親見一般,這原本是悲哀的事情,然而話說回來,縱然人類那般連采訪再拍照又怎樣呢,還不是時常擺個烏龍鬧個笑話,今天爆個料明天辟個謠,似乎除了發展經濟的作用之外,正也如匿界民眾各種不實的傳聞與荒唐的猜測一般,不過是些茶余飯后趣味性的談資罷了,至于真相如何,卻少有在乎的,況且新聞熱點日日更新,今天的話題說過了明日便也沒誰會關心,雖也不能說關心在乎沒用吧,然而生活總在繼續,好的與壞的交替發生,最終沉淀在心里的,也只有夢境一般的無可奈何而已。

因為秋季的農忙導致夫妻家庭間的吵架拌嘴,到了一個月的頭上,秋巡隊伍在行進途中已經救助了好幾名尋短見的婦女,其中有一個叫秀峰惠英的野豬精,因為和丈夫兩口子澆地,她挖錯了畦口子,結果被他丈夫一個土坷垃扔過來正砸腦袋上,秀峰惠英一時想不開,跑去村邊的小土坡上上吊尋死,被巡診隊伍里的獨山武鳴發現救了下來,然而被勸送回家的秀峰惠英仍舊郁悶,想著自己從過門之后就家里家外沒日沒夜的辛苦勞作,連生孩子帶干活一點都不比丈夫為這個家的貢獻少,而且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心一意的過日子,熬到今天三個兒子都蓋了房娶了媳婦,自己在丈夫眼前卻仍舊稍有不順意就被非打即罵,這樣的日子也是過夠了,秀峰惠英悲傷到絕望的買來了人類的老鼠藥,本來她只想自己喝了死,偏趕上買藥回家進門的時候看見澆完地的丈夫送還澆地的農具,正跟那當街的大腳嫂子說很下流的玩笑話,秀峰惠英想起前幾年自己丈夫與前院的麻寡婦有染的舊事,又覺得單是自己死了,恐怕丈夫又會跟那麻寡婦搞在一起,只怕會讓自己的兒子出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將那老鼠藥全都放進了昨天就熬好的一鍋玉米粥里,秀峰惠英的丈夫回來,雖也有些顧念的沒罵街,然而澆了一宿的地又困又餓,且氣頭上的自己扔那土坷垃并非真就想砸她腦袋上,秀峰惠英卻負氣的跑開,剩下自己收拾這些東西,秀峰惠英的丈夫心里不痛快,也就沒給那秀峰惠英好臉色,就著昨天剩的一點鹵豆皮半并那常吃的冬菜和醬豆腐,吃了兩個大饅頭喝下一碗粥,然后習慣了一推碗筷躺炕上就睡,滿腳的污泥都顧不上洗,秀峰惠英喝著粥的時候,吃著桌上自己腌的冬菜,便是因為那醬豆腐得花錢買,單只是因為節儉,秀峰惠英便連那醬豆腐都舍不得吃,如此回憶著自己勞苦節儉的一生,流著淚吃完了最后一頓飯,卻也沒有像丈夫那般痛苦的起來找水喝,秀峰惠英只是無力的躺在炕上,如睡著了一般,等到兩口子被發現找來巡診隊伍施救的時候,現了原形的兩匹大野豬尸體都冰涼了,這件事帶給巡診隊伍的隊員們很深的思考,錦繡鎮節原本想就這件事開個會,然而想了好幾回也不知道該說啥,最后也只能私下里和獨山武鳴聊一聊,開解他那不是他的錯。

巡診隊伍經過一個叫平順村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重傷的女孩,因此揭發出她被后母虐待的事情來,當時就報告了當地的衛隊,然而一調查,女童被虐由來已久,而且生父早就知道,只是怕老婆不敢管,鄰居街坊們也知道,卻都說勸兩句就會被那后母罵一頓,更離譜的是其生母也知道,只是忙著和現任丈夫生孩子坐月子也顧不上那女童,只可惜這次那女孩被虐的傷勢太重救不過來了,薊丘素心原本想上去抽那后媽幾個嘴巴的,卻被蘭山沃土拉了回來,平靜之后卻也釋然了,這原本是個苦難的世界,有慈悲有暴虐,有悲歡有離合,有好的時候,也有不好的時候,薊丘素心慶幸且享受自己當下正處于還算可以的時候,因此想起那個殺了自己兩個母親的母猴子也就不那么恨了,又覺得太平氏也挺可憐,攤上那么一個惡毒又心機無比的二嫂子估計他也挺糟心的。巡診隊伍還趕上過幾回司理監大理臺派出的巡回法庭開的公審會,卻也無非都是些子女不贍養老人或是原配小三掙漢子的事兒,然而其中的兩個典型案件,一個是高齡老婦在四個兒子家輪班住,結果趕上輪換的日子,老二將母親送出來就不管了,老三家因為去參加外甥閨女的婚禮吃酒席也沒在意,甚至回來忘記了,結果老婦獨抱著自己的小包袱一晚上在外面凍死了,巡回法庭庭審當日,幾個兒子兒媳婦還因為老宅子的地基和臨街糞坑的歸屬問題罵了起來,甚至將他們小時候他們的母親,也就是死的這個老婦虐待他們奶奶的事兒挖了出來,四個兒子皆是這般,老大說母親偏向老二,日日給老二家掃院子,老二卻說自己媳婦不容易,母親卻只顧得給老三家看孩子,他家孩子從不曾抱一抱,更不曾有掃院子的事,一家的恩怨情仇如同臭裹腳布一般長久,巡診隊伍聽了一陣沒等判決就走了。另一個典型的案件便是原配來小三家捉奸,小三家卻只有一個小男孩在家寫作業,那原配逼問了那男孩半天其母的行蹤,那男孩卻只說不知道,那原配也是恨瘋了急瘋了,提著一壺剛開的開水往那小男孩嘴里灌,縱然是沒把那孩子燙死,卻也是高度燙傷,巡回法庭的庭審現場,原配歷數小三如何勾引自己的丈夫,然而事實的真相是,小三也是被原配那丈夫給騙了,雖然后來知道他有家室卻已是生米煮成了熟飯,而且更可恨的,原配丈夫那男的另有好幾個姘頭,其實但凡婚內出軌的事,根本的錯全都在那男的身上,這道理那原配本也知道,她管不了丈夫就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那小男孩頭上,因此判了他們兩口子很重的刑罰,但又考慮到他家的兩個孩子,那女的輕判了不少。

中秋節當日,巡診隊伍休息了一天,尤其是晚上,熱熱鬧鬧的玩了一陣,黃云浮葵甚至看著月亮說他想念五仁餡的月餅哭了起來,雖然參加秋巡的考生們到這時候大多數都已經被了判不合格,然而那老考生都知道,實操巡診考的是耐力和心性,什么時候被判考過了不喜不合格不悲的時候,這才有可能真正的拿到醫簿,再來就是勤學多練混臉熟,今年不過明年過,明年不行后年大后年還來,如此大多數的考生仍舊跟著隊伍繼續學習,這其中就有一個叫棲霞芋艿的小伙子,他總是和素心套近乎,素心卻對受雇于神木臺隨行背藥的一個扭角羚很有好感,扭角羚名叫神木祿爵,家就是神木臺的,他說話著急時就會變得很磕巴,這可能是他不愛說話的一個原因,閑下來的時候,他就會掏出隨身帶著的砂板磨鳳眼菩提籽,每磨一下就念一句“南無觀世音菩薩!”

薊丘素心和蘭山沃土在金茶嶺跟著太平氏這一百多年耳濡目染,原本以為問診辯證是手到擒來的事兒,真的面對病患實踐起來,才發現那些理論知識全都是似是而非的感覺,問了半天的診也確定不了病癥,雖然跟他們沒什么相干,可總閑著也沒意思,況且大家都很忙,又時常會有長期病痛的病患者因為對癥診療而立竿見影的效果,或感激涕零,或欣喜歡笑,對巡診隊伍表達內心無盡的感激之情,這讓他倆覺得哪怕干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也會很踏實,好在藥材知識還有些功底,多少再加上神木祿爵的關系,素心便干起了抓藥收錢的活兒,因為熬藥比較臟,素心就讓沃土去干,沃土倒也不在意,傻傻的干的很起勁,沃土但凡手上沒活,就會盯著素心看,雖然他很奇怪素心偶爾獨自的傻笑,可每當這個時候,沃土的嘴角也會浮現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來,好像被感染了一樣。不僅僅是笑容,被感染的還有磨珠子,素心想要幫著神木祿爵一起磨,而神木祿爵卻另買了一塊砂板送給素心,又給了她一大串鳳眼菩提的原籽,讓她拆掉線后自己磨,沃土也想幫忙,可素心卻一心堅持要自己磨自己的,沃土仍舊傻傻的在旁邊陪著,只是沒有幾天的功夫,素心就因為磨的手指頭疼而失去了耐心,卻也不過才磨好了兩個珠子而已,神木祿爵見她半途而廢,就將砂板和珠子全都要了回去,素心為此別扭了好幾天,對神木祿爵也是陰陽怪氣的,神木祿爵完全不在乎,依舊是心無旁騖的磨自己的珠子。

若水雅音一直很繁忙,因為認真干活兒的時候總是板著臉,這樣內心安靜所呈現出來的冷酷氣質就很給他加分,況且像他這樣青春正好的青年男子,只要個子別太高或太矮身形不胖不瘦且臉蛋沒什么硬傷的都可以算是長的帥的,若水雅音偏又干凈清純的陽光大男孩讓女孩子心動,甚至有專門裝病前來表白的,還有扔下禮物就跑的,若水雅音早已習慣了,但凡有那種死纏爛打的,她就會找黃云浮葵來搭對象,黃云浮葵因為原本就對若水雅音有意思,所以就很不喜歡搭對象這種假裝的事兒,如此莽山杏芳就有了獻殷勤的機會,然而若水雅音又覺得莽山杏芳太黏更麻煩,好在可以把蘭山沃土叫在身邊,因為沃土總是傻傻笨笨的,而且經常厚臉皮的跟在素心后面,還被素心呼來喝去,雅音就很照顧他,收到了什么吃的或者某些小玩意,轉手就都給了沃土,因為沃土對磨珠子感興趣,雅音也給沃土買了磨砂板和鳳眼菩提的原籽,沃土遇到不明白的事,雅音也都很細心的告訴他,類似如何通過素衣上的花紋和頭飾分辨真身是什么物種的問題,以及包括歷瓜和糟蠻子禧婊子這樣的話什么意思,若水雅音也都很仔細的解釋給沃土聽。

云豹錦繡斑斕并不像在金茶嶺一樣老實的待在太平身邊,他會像風一樣的跑走,不大一會兒,又風一樣的跑回來,然后又跑走,如此反復,像是擁有無限的力氣,有時候他也會幫著搬運藥材,而且帶著一股俠氣,他曾經有一次在結界的邊緣處救回了一只小白唇鹿,為了表示感謝,小白唇鹿的父母追了兩個村子送來一串一百零八顆的星月菩提念珠,親手掛上了斑斕的脖子,又千恩萬謝了好一頓才離開,神木祿爵很喜歡這串念珠,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他說星月菩提子呈現出如此深紅色的包漿以及瓷感的開片最少得要一百多年的盤捻,尤其是那顆澄黃色的頂珠,貓眼效應雖不太明顯,卻是一塊難得的金綠寶石,異常的珍貴。神木祿爵哄著斑斕賣給他,斑斕卻不搭他的茬兒,神木祿爵纏了好幾天,后來也自己想通了,即便斑斕想賣,給多少錢呢?錢少了是欺負斑斕,正常價自己又確實買不起,于是放棄不再提,只是偶爾還會過來找斑斕,拿過那串珠子鑒賞一番。

秋巡隊伍在一個半月之后,已經到達了甘孜康定地界,雖然匿界不像人類有那么明顯的民族分類,日常的生活習俗也都受到了人類所影響,大多都是藏地的風格了,九月初八的時候,到達了一個叫十字街的小鎮子,正趕上他們的集市,趕集的不多,稀稀拉拉的并不熱鬧,巡診隊伍沒有遇到任何的擁擠就穿過了大半條街,錦繡鎮節手持鈴杖走在最前面,鈴鈴鐺鐺的聲音響起來,鎮子上的居民就知道是杏林臺的巡診來了,全都當做新聞一樣奔走相傳。

十字街鎮被一條河給分割成了東西兩個莊子,河岸上原本有個渡口,去年春天才新修了石橋,橋邊上對街對門開著兩家鍋盔店,橋南的那家是以前渡口干渡船的,因為修了橋才改了賣鍋盔,他家除了橫掛在店門口上“十字街第一鍋盔”的招牌,還因為對門鍋盔一個小貝的價格專門又吊掛了一個牌子,用醒目的紅漆在牌子上寫了“兩個小貝三個鍋盔”的漢字,且在屋里擺了桌子,也賣些涼粉糌粑青稞酒等飲食,橋北的那家店主是一對老夫妻,老頭名叫吳月詠歌,身形干癟瘦小,他的左腳有些跛,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吳月老頭兒的小名叫大王,所以老婦就被稱做大王婆婆,他們的店小只能容納他們老兩口干活,食客的桌子擺在外面挨著墻根的草棚子底下,正是半上午的時間,只有一張桌子有個歇腳的客人,其余都空著。

吳月老頭知道巡診隊伍來了顯得很高興,拋下正要買鍋盔的顧客,轉身打起酥油茶來,大王婆婆等錦繡鎮節走近了,趕緊招呼:“醫官大人們,快請坐!”

錦繡鎮節走到橋邊,左右端詳著,看了那小石橋幾眼,才走去桌子邊上坐下,問道:“怎么樣,您老兩口今年挺好的吧?”

“挺好的!挺好的!”大王婆婆笑呵呵的說著,手腳麻利的將兩個糖鍋盔裝進紙袋子遞給客人后,抱過一摞碗來。

吳月老頭打的酥油茶兩個茶壺都要裝滿了,他拎著壺過來,說著:“我給各位大人倒上!”

錦繡鎮節搶先拿了個茶碗在手里,他很恭敬的去接吳月老頭倒下來的酥油茶,并沒注意到橋南那家鍋盔店的老板娘從八吉祥圖案的門簾后面探頭出來看,問吳月老頭:“對門那家沒再找什么麻煩吧!”

“挺好的!”吳月老頭說著,將茶碗擺開,挨個茶碗里倒酥油茶,看見那老板娘惡狠狠的眼睛剜了他們兩眼將頭縮了回去,對錦繡鎮節小聲的說道:“她聽見了!”

錦繡鎮節抬頭看了一眼,雖然沒看見什么,也不好繼續往下說,嘬了一口茶。

“老菩薩,您別忙了,誰喝就讓誰自己倒!”太平對吳月老頭很恭敬,他從錦繡鎮節那里聽說了吳月老兩口攢錢修橋的義舉。

“是的,是的,大人們自己隨喝隨倒吧!”吳月老頭已經倒了三碗茶,聽太平這樣說,又看旁邊聚攏的鄉親們似乎是問診的意思,就沒有再倒,回身又搬了兩條條凳來,估摸著也都有地方坐了,說了句“我就在旁邊,有事兒吩咐聲就行了!”然后回爐子旁邊烙鍋盔去了。

巡診隊伍就借了這樣的一個地方,打開診箱開始行醫問診,因為是集市,湊熱鬧的很多,卻沒有幾個正經的病患,而且大都是虛證,略微開點對癥的藥,囑咐一些“必須戒煙最好不喝酒和少吃肉適量運動”等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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