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冷月涼風(fēng),阿瑩眼中看不到漫天星辰,只覺得今日夜空太過漆黑。
暗夜下,她跪地瑟瑟發(fā)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恐懼植入了心靈。
這恐懼,是突然曉得原來人會死去……
什么是崩潰,有些人會歇斯底里的大哭,而有些人會靜默無聲。
現(xiàn)在的阿瑩屬于后者,她在流淚在顫抖,可偏偏默不作聲。
左馳雖不清楚為何阿瑩會認(rèn)定自家父親已不在人世。
這許是人們口中的心有靈犀,亦或是親人間的血脈相連。
畢竟他也曾聽聞過,遠(yuǎn)在千里之外,親人出事有些人即便在無人通知的情況下,也會心生感應(yīng)。
有些人說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亦或是什么量子糾纏,左馳沒辦法解釋這種現(xiàn)象。
但他知道,阿瑩如此絕望靜默,渡邊恐怕真的已不在人世。
“阿瑩我們先離開此地,等時機(jī)成熟,必會為渡邊桑報仇!”
聞言,阿瑩久久不語,見此情形左馳明白阿瑩已陷入悲傷不可自拔。
于是一手摟起她的肩膀,一手抬高其雙腿,抱著阿瑩消失于密林中……
當(dāng)兩人離開未多時,就見密林陰影里,陸續(xù)走出幾人。
他們像潛藏于黑夜中的影子,在陰暗角落注視著一切,必要時投擲出致命一擊。
來人有五位,各個穿有夜行服,身懷利器,加之蒙面看不清相貌。
這身裝扮,只一眼便知對方皆為─忍者!
忍者的存在,是為雇主或是主君進(jìn)行秘策、破壞、暗殺……
注定此生必須隱姓埋名,過著終日見不得光的生活。
幾人相互對視,繼而各自分散,如藏于陰影中的毒蛇,朝左馳離開的方向緊隨而去。
時間飛逝……
天空已然放亮,左馳抱著阿瑩疾走。
一場鏖戰(zhàn),阿瑩身上大大小小好幾道刀痕,但最為嚴(yán)重的是背后一道刀口。
所幸在神社修習(xí)時,左馳在與渡邊父女相處的日子里,積累了不少草藥知識。
行進(jìn)過程中,他順路摘了些止血藥草,用嘴嚼碎后敷在阿瑩的傷口。
但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應(yīng)急手段,為今之計最好還是盡快帶她去找郎中。
這一路,阿瑩沉默不語,即便左馳刻意說著有的沒的,依舊是不發(fā)一言。
晌午時分,左馳實(shí)在支撐不住,他也不是鐵打的,抱著個奔潰的大活人,總得歇歇。
于是,在密林中找了處空地,打算休息一會。
剛站定,恰在此時,悉悉索索聲傳來,轉(zhuǎn)瞬即逝!
左馳立刻大驚,細(xì)聽下周遭靜謐無聲,耳邊只有細(xì)瑣的風(fēng)聲。
但左馳明白他并未聽錯,方才異響要么是野獸,要么是人。
此刻,阿瑩已陷入悲傷,就像是受傷的鵪鶉,毫無反抗之力。
他忙放下阿瑩,將其護(hù)在身后,抽出打刀戒備著周遭。
隨即沉聲大喝:“誰,藏頭露尾的干什么!”
聲音回蕩,在林中徘徊,更添幾分詭秘!
就在左馳剛把話說完,身穿夜行衣的幾人,從不同方向悄悄現(xiàn)身。
左馳看了看,對方只有五人,可不覺間已從多個方向?qū)⑺麅扇税鼑?
反觀幾人,并未進(jìn)攻而是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
就見為首之人,從肩上拿下包裹,甩手一扔將包裹丟在了左馳身旁。
繼而大聲到:“閣下我們并沒有惡意,這里面是一些療傷之物,想來你的同伴正需要。
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包裹中有我家主君給你的信,如果閣下有意,我們這邊永遠(yuǎn)為你敞開大門。”
左馳依舊警惕突然出現(xiàn)的幾人,所幸雙方并沒有發(fā)生沖突,這幾人來得快去的也快。
確定對方離去后,左馳打開包裹,內(nèi)里藥物、繃帶和針線一應(yīng)俱全,還有一封未拆開的信函。
但左馳顧不上許多,他忙拿起包裹,帶著阿瑩匆匆離開此地。
不多時,尋到一座勉強(qiáng)遮風(fēng)的山洞,兩人便打算在此躲避……
昏暗的洞內(nèi),左馳升起火焰,木柴噼啪作響……
此刻,氛圍似變得曖昧……
阿瑩背對著左馳,就見她已撩起上衣,露出后背。
而左馳正小心翼翼上藥縫合。
過程中,因?yàn)橛|碰難免讓阿瑩感到疼痛,不時發(fā)出一聲聲低吟。
左馳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丫頭細(xì)嫩的左肩處,竟有著一道胎記。
這胎記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煞是好看。
待左馳給阿瑩療傷結(jié)束后,便先讓其休息,而他則是打開包裹里的信函,細(xì)細(xì)觀看。
等看完信中所寫內(nèi)容……
一股怒火,自左馳心底升騰而起!
“哪有那么巧,我這剛受到襲擊,你這就立馬送溫暖!”
信中所寫,是自稱井伊直夜的人需要左馳助他一臂之力,誅殺赤鬼。
且告知左馳,自己便是那日藏于屏風(fēng)后的人。
這看似合情合理一番說辭,左馳卻已然抿出不同尋常的味道。
左馳斷定,若說井伊直政是頭殘暴的兇獸。
那么這叫井伊直夜的家伙,就是頭藏于陰暗處的深水鱷!
要是他所料不差,己方突然遭受攻擊,以至于渡邊喪命,背后絕對與這叫井伊直夜的家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雖不清楚此人到底使了怎樣的手段,可左馳清楚井伊直政也好,井伊直夜也罷,這兩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要不要與這人聯(lián)手?”
左馳心底思忖良久,最后決定去找這叫井伊直夜的家伙。
昨晚遭遇,已告訴他對付那叫赤鬼井伊的,己方太過勢單力薄。
必然需要強(qiáng)有力的外援,他明白井伊直夜在利用他,可他何嘗不是在利用井伊直夜。
等解決了那叫赤鬼的家伙,井伊直夜這邊,他左馳必定會舊賬新賬一起算!
下定決心后,左馳偷偷看向一旁阿瑩,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想著要不要告訴她心中猜測。
到后來左馳否定這一做法。
別看阿瑩此時不負(fù)往日那般跳脫,變得極其靜默,可有時一人表現(xiàn)的越是安靜也就意味著越危險。
現(xiàn)在的阿瑩,就像是安靜的火藥桶,如果一個不小心點(diǎn)燃導(dǎo)火線。
那么后果必定嚴(yán)重,指不定會做出怎樣的過激行為。
于是左馳立馬沖阿瑩說道:“我們得去佐和山城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