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證據?”
唐宇蹲下身,仔細觀察賽琳娜白皙后頸上兩個排列整齊的血孔。血洞直徑接近一厘米,只結了薄薄一層痂,這個深度十分危險,再深一點咬破大動脈都有可能。
唐宇心里已經信了八九成,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偽造兩個尖牙形狀的傷口太簡單了,我怎么知道這不會是街頭爛仔們自導自演的把戲?”
“嘿!法克魷!”脾氣暴躁的跟班們直接開罵,重新戴上棉帽的賽琳娜也拿大眼睛氣鼓鼓地瞪著他。
“我們不會拿家人的性命開玩笑,先生。”杰森依舊一臉平靜,但平靜海面底下隱藏著洶涌的暗流,似乎隨時會噴涌而出。
唐宇歪著頭想了想,從大衣里掏出一把老舊的黑色手槍,這是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從打劫自己的流浪漢手上繳獲的戰利品,拿給杰森幾人正好合適,地下市場最喜歡這種便宜又查不到來歷的黑槍。
“給小姑娘多買點好吃的。”他把槍拋給杰森,頭也不回走出巷子。
地鐵站過道內,唐宇站在地鐵線路圖前,摸著鼻尖若有所思。
今夜,他原本打算潛入馬羅尼幫旗下的一家地下煉毐廠,聽說了馬羅尼幫和“假面舞會”的摩擦后,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坐山觀虎斗也不錯,希望馬羅尼幫足夠堅挺,讓‘假面舞會’多透露一些底牌。”他摩挲著下巴喃呢自語,“也許我應該去羅馬人的地盤看看,把格局打開?”
想到就做,唐宇記得法爾科內控制的地盤主要在伯利恩區和鉆石區,于是拿出手機點開了伯恩利區的地圖。
拉大地圖比例,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冰山酒吧。
……
第三街區,伯恩利區著名的夜場中心。
這里的夜店和酒吧多不勝數,路燈、車燈、霓虹燈交相輝映,喝昏和吸暈的男女在街邊隨處可見,有的甚至會被偷偷拖進暗巷里。
“芭芭拉,芭芭拉。”男人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逐漸變得清晰。
一直神游天外的芭芭拉·戈登猛然間回過神。
“芭芭拉,你沒事吧?”同行的泰勒投來關切的目光,“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額,沒事……我只是,有些緊張……”少女不安地抿了抿嘴,眼角的余光瞥見路邊一名殺馬特頭的男子正對著她毫無顧忌地挺胯,臉上還露出惡心十足的笑容。
“哈,我懂你,姐們,我剛來夜場中心的時候和你一樣,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鹿,看誰都覺得不懷好意。”同行的閨蜜伊芙琳大大咧咧勾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順勢對路邊的殺馬特男比了個中指,“只要多來幾次就習慣了,看看老娘現在,誰來都不放在眼里!”
“伊芙琳說得對!芭芭拉,你這么漂亮,又是青春無敵的年紀,只要往舞池中央一站,全場男人都會為你瘋狂的。”泰勒笑著附和道。
“椰絲!進了夜場,我倆就是全場最靚的妞,那群男人只配舔我們的艾思厚!”伊芙琳振臂高呼,絲毫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糗得芭芭拉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咳咳。”無辜躺槍的泰勒試圖轉移火力,“我剛剛講到哪兒了……”
三人一路笑鬧著來到冰山酒吧門前,被守門的保安攔住。
“這里禁止未成年人……”保安話音未落,泰勒拿出金色的貴賓卡微微一晃,后者立馬客氣地退到一旁。
“親愛的,你太厲害了。”一進門,伊芙琳就撲進泰勒懷里。
“小意思,一個保安而已,說了我上面有人……”泰勒得意洋洋摟著伊芙琳的肩膀,眼神卻不由自主往芭芭拉身上瞟。
可惜芭芭拉對他“亮卡退保安”的表現無動于衷,這讓泰勒不免有些氣餒,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笑著招呼二女坐到舞池周圍的昂貴沙發上。
“你們想喝點什么?”泰勒雙手攤開放在沙發靠背上,一副夜場大佬的氣派。
“我要一杯皇后雞尾酒。”伊芙琳舉手,轉頭看向芭芭拉。
“額……這里有沒有果汁或者牛奶……”芭芭拉磕磕巴巴道。
“得了吧,乖乖女,在夜場中心最大的酒吧里喝果汁,你是認真的嗎?”伊芙琳不高興了。
“來都來了,芭芭拉,當初我們邀請你來的時候,你可不是現在這副慫樣。”泰勒在一旁煽風點火,“如果你反悔了,隨時可以離開,我們不會阻攔……”
“當然不會阻攔,人家爹地可是大名鼎鼎的戈登探長,小心他把你抓進去,泰勒。”伊芙琳陰陽怪氣地接話。
芭芭拉的臉色不停變換,尤其是伊芙琳提到她父親時,她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情不自禁捏成了拳頭。
“我也要一杯皇后雞尾酒。”她抬頭對泰勒說。
“皇后雞尾酒的烈度太高,不適合新手。”泰勒侃侃而談,“我推薦你喝長島冰茶,這是一款紅茶色澤的雞尾酒,口味香甜,適合做餐后飲品。”
芭芭拉默默點頭。
泰勒揮手招來兔女郎裝扮的女侍者:“一杯蘇格蘭威士忌、一杯皇后雞尾酒、一杯長島冰茶。”
女侍者很快端著托盤回來了,泰勒隨手將一卷綠油油的紙鈔塞進兔女郎裝深“V”開口的衣襟里,換回女人一個嬌嗔的飛吻。
伊芙琳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幕,芭芭拉面帶紅暈地撇過頭。
三人一邊喝酒,一邊觀賞舞池里帥哥靚女的勁舞,不知不覺過了半個鐘頭,泰勒和伊芙琳才續了一杯,芭芭拉第四杯已經見底了。
“這酒味道不錯,酒精度也不高。”微醺的芭芭拉評價道。
“當然,我特意為你選的。”泰勒的笑容有些僵硬。
“再來一杯。”芭芭拉喊住路過的女侍者,后者接過酒杯遲疑了片刻,在泰勒和伊芙琳的催促下才扭著腰去前臺續杯。
又喝了半杯酒,伊芙琳拉著芭芭拉來到舞池中央。兩名青春靚麗的少女在震耳欲聾的迪斯科中放浪形骸地甩頭扭腰,對四面八方吹口哨的男人比著各種需要打馬賽克的手勢,肆無忌憚地享受著放飛青春的滋味。
又過了一陣,察覺到四周的男人們有要包圍上來的趨勢,伊芙琳架著開始說胡話的芭芭拉退出舞池,回到原先的位置,將一攤爛泥般的少女扔到沙發上。
“怎么樣了。”泰勒搓著手站了起來。
作為夜場常客,他很清楚長島冰茶的后勁有多大,只有芭芭拉這種單純系的乖乖女,才敢第一次來酒吧就點長島冰茶。
“睡過去了。”
伊芙琳湊上前,用拇指和食指撐開女孩的雙眼皮,看到渙散浮動的瞳孔及大片眼白,于是朝泰勒微微點頭。
“走吧。”泰勒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然后同伊芙琳一左一右扶起芭芭拉,架著完全失去意識的女孩走向舞池另一頭的安全門。
整個過程中,他們一直叨念著“千萬別吐”、“馬上就到了”之類的話,讓遇到的人以為他們只是在護送快喝吐了的朋友。
就在三人踏入安全門后的瞬間,迎面走來一名套著黑色風衣、戴著爵士帽的青年男子。
意外突生。
緊張過度的泰勒踩到一灘積水,一個趔趄滑向前方的青年,他原以為會撞到后者身上,沒想到黑衣青年仿佛提前預知到了這一幕,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錯開身子,期間甚至還有余力扶穩頭上的帽子,讓猝不及防的泰勒筆直地栽向地面。
出于慣性,被泰勒架著的芭芭拉也跟著撲倒,唯有伊芙琳展現出了良好的平衡性,只是踉蹌了一下就重新站穩。
“唔……怎么……了?”躺在地上的少女呻吟一聲,斷斷續續開口。
這一摔竟然讓喝醉的芭芭拉清醒了幾分!
“謝特!”
顧不得摔腫的額頭,泰勒匆忙起身拽住少女一條胳膊,同伊芙琳一起使勁架起醉醺醺的芭芭拉,兩人幾乎是拖著少女沖向安全門后的廁所。
“你們……嗝……要帶我……去哪……”芭芭拉打著酒嗝,迷糊地問。
“放松,芭芭拉,你喝醉了……我們帶你回家……”泰勒感覺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兩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醒過來的芭芭拉身上,卻沒注意到擦身而過的風衣青年聽見“芭芭拉”一詞后,突兀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