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愿一試!”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走出人群,所有人的視線都隨他往高臺而去。
少女緊蹙的柳眉一挑,男人?貌似,師父也沒交代不能是男人,心下唯一的一點點愧疚在想到什么之后消失不見,點頭額首,側身抬手做‘請’勢。
書生一手拿著玉珠,一手捏著絲線,對著方孔穿去,剛進去個頭,便再也不能進半分,透明的玉珠可以清楚的從外面看到里面,線頭被阻,自然移動不了一毫。
書生最是固執人,直到緊張的滿頭大汗也無功,只得作罷,擦拭額頭的汗水,歉意點頭:“在下愚鈍!”然后離開。
有了一個人開頭,后面的人有緊張有放棄,更有一個接一個上臺企圖一夜暴富的,結果是一個個只能光看著流著口水擦肩而過。
上臺時大步流星,下臺時一步三回頭,眼中那個留戀不舍,那個深情款款又不得不放手離別,活生生一副被人拆散情哥甜寶貝的癡男怨——男!
少女的黛眉始終沒有撫平過,人來人往,時間一點點消逝,心中那一點點的希翼澆滅。雙手合掌閉眼祈禱:哥呀,妹子我師命難違呀,你要生氣,就騰云駕霧往西追他去吧!要不然,你也剃度研究佛法吧!山頭都幫你選好了,隔著一座山還有尼姑庵,可供你一解夜涼難耐之苦。
“既然無人可解,小女子叨擾了,眾位請便!”
三樓趴在圍欄上看熱鬧的元寶,一把拉過玉千瀧:“爺,要不你去試試吧!”
“沒興趣!”玉千瀧果斷拒絕,她雖愛財,也是取之有道的!當然,她的道有些與眾不同:看她心情!
“你不是很喜歡錢么?成天就知道往錢眼里頭鉆,你知道你臥房都有些什么怎么擺放的嗎?”天寶看外星人的眼神打量著玉千瀧,一向愛財如命,見錢就巴不得搶回家的主子爺,在這么誘人的條件下居然跟他說沒興趣?
“咳咳咳,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知道不?”一手抵在唇邊,輕咳幾聲。
噗!
天寶很捧場的將嘴里的糕點噴了出來,取之有道?在凌江城,這位主都快要發展到明搶的地步了,還有道?下意識的抬頭望天,只看到黑壓壓的天花板——老天果然是瞎眼的,想曬個太陽,都曬不到了。
本就安靜的酒樓,在諸多束手無策失敗而歸的弱智人耳中,兩人的對話顯得異常刺耳,怎么聽怎么覺得被人輕視。還有不少人都投以鄙視的眼神回饋,當真是大言不慚!再看那少年一身穿著,一同搖頭嘆息:誰家那么有錢,浪費了一個油頭粉面少年郎!
“咦?”玉千瀧蹙眉,背后的雙手緊握,細看之下,竟是渾身輕顫,第三道題上的東西!
只是她前世隨身攜帶的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東西來歷不明,這番舉動不懷好意,那她就更不能去了!她是愛財沒錯,她是視財如命,可要錢的前提是:總得有命花吧。要不然她死了,這些辛苦賺來的錢給誰花?
不過,她的東西,自然也就由她去要回來,有問題可以解決,有危險可以讓別人先危險,若是沒問題她還真真的會繞開走,就是有問題才值得她出手嘛!那她是去還是去還是去呢?
“等等,我家爺還沒開始呢!”
就在她內心無限糾結時,元寶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從三樓跳下高臺,在他看來,送上門的錢是萬萬不能便宜別人的!
“這位公子?”少女轉身,看著明顯不在狀態的玉千瀧,嗯,長得不錯,身材瘦小了點,也正好,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怎么……咳咳咳,當真是人老了,想的也多了。
“這人大言不慚,現在是覺得解不開題咯?看他怎么下臺!”
“哼,狂妄自大!”
“小子,還是回去洗洗,去憐人倌找個可以暖被窩吧,別出來丟人現眼。”
失敗告終的人一致把她當成了敵人,罵的那是一個口沫橫飛,大汗淋漓。
“你你你……就你們,說誰呢,信不信哥閹了你們!”天寶炸毛,從小就是小霸王的跟班,在凌江城那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哪容得了主子被人罵?
“天寶,小爺是要才有財,你急什么。”玉千瀧頭疼,真是個毛頭小子。
“爺,他們罵你呢。”天寶急紅了臉。
“難道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說罷,玉千瀧抬手撫順天寶的發,就差說一句:真乖。天寶乖乖配合著,紅著臉訕笑,就差抱著她大腿,留著口水:寶寶要糖糖……
“你,你你!”早先罵玉千瀧的幾個大漢面紅刺耳,說話口吃,還有要還口拔刀正欲拼死一搏的,眼尖的看到那少女腰間露出的令牌,頓時就像泄了氣的公雞。
“看在琰霜的面兒上,諸位別計較這口腹之爭,這寶物可只給真才實學的人。”自稱琰霜的少女掩嘴輕笑。
行啊,既貶低了鬧事之人無用,又警告她沒這個能力就別攬這個瓷器活,別事兒沒辦成題沒解出凈給她惹麻煩了?
底下一群人的臉由紅轉白再變黑,卻一致默契的沒在開口,只能拿憤恨的眼神看著玉千瀧,等著他出丑再千百倍的還回來也不遲。
玉千瀧拍拍手,她只要寶貝而已,其他的渣渣,無所謂啊,別惹她就行,否則她是不介意見見紅踢個球滴。
轉身看向那個雙掌大小的錦盒,盯著鑲在盒子上的鎖半響,先前看時隔得較遠,只認為湊巧是個現代的密碼鎖而已,湊近了才發現密碼鎖前端赫然涂鴉著什么東西,只有她知道,那是她想象中父親的形象!
從她有記憶開始,總是過一段時間,媽媽就會一手牽著她,一手托著行李箱,一次又一次的搬家,每次搬家所有的家當,都在唯一值錢的箱子里。
所謂搬家,也不過是從一個橋底搬到另一個橋底,周而復始。自從唯一的親人離開,被師傅收做徒弟后,她能保留下來做紀念的東西,就是完整的撬下這把簡易密碼鎖貼身攜帶。
那是她一生的記憶中,除了陰暗的墓室,冰冷的棺槨外,唯一的溫暖。雙手拇指像撫著摯愛一般,小心翼翼,頃刻間就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