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到什么程度呢？按說他一個外族人，在大明的朝廷里做官一定是很顯眼的。

就在紀綱死后，這人就成了錦衣衛指揮使，但是朝中很多大臣甚至不知道這位賽哈智的存在。

他指揮錦衣衛這么多年基本上什么都沒做，空有一個指揮使名號而已。

朱瞻墉不過是因為殺了紀綱之后才關注到這件事而已，但也只是知道此人的存在罷了，從前完全沒有交集。

“臣賽哈智拜見越王殿下！”

此人身著錦衣衛官服，但是臉上滿臉都是大胡子，一看就不像中原人，而是西域人的長相。

這人匆匆的走出來跟朱瞻墉見禮。

朱瞻墉沒有多說任何的廢話，直接告訴這人：“昨日的刺客在哪，本王要去見他們。”

賽哈智沒有任何感到意外的神色，好像早就知道朱瞻墉會來一樣：

“殿下這邊請！”

很快朱瞻墉就進入了鎮撫司的內部。

詔獄早就不像朱瞻墉想象的那樣恐怖了，人們都傳這里是個人間煉獄，進入鎮撫司昭獄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現在的詔獄冷清的不像是個執法部門。想來是自從紀綱死后，錦衣衛部門的事情也變少了很多。

很多地方已經遍布蜘蛛網，一看就是常年無人打掃了。

朱瞻墉笑著調侃道：“錦衣衛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改變也太大了。”

賽哈智無奈道：“這不是近幾年的大明變得太平了不少，能被關進來詔獄的人也變少了。”

隨后他又說了一句：

“可這也是好事，罪犯就該越來越少才對啊！說明大明變得更好了殿下您說是不是？”

朱瞻墉當然認同這一點。

朱棣近幾年也都不大興刑罰了，一般的官員作奸犯科也都用不上詔獄，普通百姓犯錯更沒機會進來。

所以現在的錦衣衛詔獄形同虛設，平日里根本用不上了。

這次也就是刺殺皇上的刺客被關進來，一般人想來還沒有這個機會呢。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朱瞻墉和賽哈智已經到了關押那幾個刺客牢房外面。

里面的聲音不小，是正在行刑的聲音，朱瞻墉等人在外面都能聽的真真切切：

“啪！”

“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們刺殺皇上！還不說？”

“就是越王啊！我們都已經招了你還問什么？”

“啪！”

“還嘴硬，敢誣陷當朝的王爺，今日就讓你們看看錦衣衛的厲害。”

“啪！”

“我說的真是實話，再怎么問也是這個答案！”

……

聽了里面的話，賽哈智連忙跟朱瞻墉請罪：

“殿下！這群刺客實在是太嘴硬了，是錦衣衛的錯，到現在還沒讓他們真的吐出真相。”

這話有討好朱瞻墉的嫌疑，刺客們口口聲聲說是越王指使的，但是賽哈智還是選擇相信朱瞻墉。

朱瞻墉輕聲道：“沒關系，跟著本王一起進去吧，本王要問他們幾個問題呢。”

“是！”賽哈智跟著朱瞻墉一起進去。

等賽哈智和朱瞻墉一起進到牢房里面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五個渾身都血淋淋的刺客。

這幾個人被綁在木架子上，已經被打的沒有人樣了，臉上、身上都是血污，有凝固了的，還有新流出來的，看起來好凄慘。

這就是錦衣衛詔獄的手段啊！進來的人不死也脫半層皮。

錦衣衛們發現了兩人的身影，連忙停下手里的活過來：

“見過賽大人！”

賽哈智朝他們擺擺手：“都退下。”

“是！”幾個手里還拿著鞭子的錦衣衛出去了。

等其他人都退下的時候朱瞻墉走到幾位刺客身前。

對于這些人朱瞻墉絲毫沒有惻隱之心，在黑衣人的傷口上戳一戳，輕聲道：

“真是凄慘，我都要看不下去了，把幕后的主使說出來不就好了嘛，何至于受這種苦！”

黑衣人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有被朱瞻墉戳到傷口的時候有些微弱的反應：

“你……是誰？我都已經說了，你們還不放過我們？”

朱瞻墉輕笑道：“你們說了？哦是越王啊，那我也挺好奇的，你們是越王的什么人啊？”

“當然是越王的暗衛了！”黑衣人信誓旦旦。

朱瞻墉再問：“那我也挺好奇的，越王長什么樣子啊？我還沒見過他呢！”

黑衣人再次肯定的說道：“我的主子自然是這世間最厲害的人，不光玉樹臨風，氣度不凡，能力還非同凡響！是大明最厲害的王爺！”

這個回答，朱瞻墉都不知道該不該感謝他了，這人把自己形容的這么好？

話里竟然也在刻意注意著稱呼，為了陷害他還真是下了不少工夫啊！

然后朱瞻墉指著自己問：“越王長我這么玉樹臨風嗎？”

刺客看了一眼朱瞻墉，隨后轉過頭去：

“你和我們主子差遠了，我不允許你這么羞辱的主子，越王殿下的身份豈是你這種人能比的？我說了越王殿下英俊瀟灑，你？還是算了。”

聽了這個回答，朱瞻墉都要哭笑不得了，這人到底是知道越王還是不知道啊？

但是朱瞻墉已經不想跟這些人廢話了，剛才那些回答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他看了賽哈智一眼：“這些人該問的都問出來了，錦衣衛就看著處理吧，但是處理好之后吧他們的衣物留下，本王還有用處。”

賽哈智點頭：“是！王爺！”

朱瞻墉轉頭便離開了詔獄。

賽哈智滿是絡腮胡子的臉上只能看出滿滿的冰冷。

錦衣衛的手下已經進來，賽哈智看了這五個刺客一眼，轉身對下屬們大聲道：“殺！”

……

朱瞻墉在這鎮撫司里停留的時間沒有太久。

在賽哈智陪同朱瞻墉出來的時候，朱瞻墉手里還提著一個布包。

里面裝的正是剛才那幾個刺客沾了血的衣服。

拿著那些血衣，朱瞻墉直奔下一個目的地：忘憂樓。

這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

至于為什么出名，就是因為這里有著無數的名酒，有的是這酒樓釀的酒，也有的是在大明各處搜羅來的好酒。

所以京城的眾多權貴們常在這里相聚。